降妖(劉瑞成)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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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妖》是中國當代作家劉瑞成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降妖
再看那劉曼霞，微閉着雙眼，僵硬的身體慢慢鬆軟了下來，靜靜地躺在炕上安然地熟睡過去。
「道行夠深的！一般的妖怪都是一針斃命，熬過兩針的實在不多！這三針下來，它還如此清醒，看來遇上厲害的了！」 吳老太爺輕輕地擦着頭上的冷汗。
「吳老太爺，你嘍兒咋不弄死他？一了百了哇！」
劉昊讓夫人拿出傳家之寶，一把翠綠的玉如意，雙手奉送吳老太爺。
「大收兒（叔），你嘍兒甭着急，曼霞馬上揍好了！」
吳老太爺的徒兒管彤年輕帥氣、聰明能幹，他知道師父行醫從來不收重禮，上前委婉的替師父擋下了玉如意。對劉昊的要求他也非常理解，師父沒有對妖怪斬草除根的原因很清楚，師父畢竟是行醫之人，如果繼續下去，五顆銀針一旦不能降服妖怪，不僅救不了劉曼霞，整個潮白河的生靈都將面臨着更嚴重的災難。
「咦？你們怎麼了？都看着我幹啥？」
管彤話音未落，劉曼霞清醒了，與平時毫無兩樣。
「還不快給吳老太爺磕頭！」
劉昊夫婦歡天喜地，連忙拉着女兒跪倒在恩人的腳下。
「使不得，使不得呀，快起來，快起來！」
吳老太爺話沒說完，管彤已經攙起了劉曼霞一家。
「謝謝吳老太爺、謝謝管公子……」
劉曼霞深深道個萬福，只見她：「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閒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
「啊，好一位絕色美人……」
管彤心裡為之一動，萬般憐愛心頭升起。之後，劉昊經常帶着女兒遊走於吳府，管彤按照吳老太爺吩咐，用潮白河鯽魚為劉曼霞熬製了「秘湯」， 精心進行了調理，劉曼霞虛弱的身體很快得到了恢復。
這樣一來二去的，兩個人竟然產生了戀情，吳老太爺樂於助人，牽線搭橋，劉昊夫婦也認可管彤聰明能幹，又是吳老太爺的義子，就順水推舟同意了這門親事。管彤是吳老太爺當年在出診的路上撿到的一個棄嬰，包裹里的字條上寫着姓管，從小就跟在吳老太爺身邊，伶俐乖巧，很有眼力見，被人戲稱為「管用」，長大後經吳老太爺更正才叫做管彤，吳老太爺卻沿用了老稱呼。婚後被安置在吳老太爺家後院的兩間廂房內居住，小夫妻如漆似膠，日子過得非常甜美。
一晃半年多過去了。不知哪一天，管彤卻慢慢感覺到，妻子開始對他冷淡了，眼神也有些游移起來。
這天，天氣有些灰暗，吳老太爺卻要出門複診，考慮到徒兒新婚燕爾，就讓管彤留在了家中，帶着別的徒弟出行了。
「師傅，天可能要下雨了！」
管彤追上去，奉上了一件蓑衣。半夜，下起了大雨，先是一道閃電劃破了整個天空，好像是一根金線從眼前閃過，漆黑的天空被金線劈成兩半，接着，，就是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雷，似乎要把整個宇宙震碎了似的。雷聲在頭頂上轟鳴，大地似乎被震的顫抖起來。
「好恐怖，我害怕！」
劉曼霞被嚇得面色很恐怖，鑽進被子裡，連大氣也不敢出了。
「別怕，有我呢。」
管彤撫慰着，忐忑不安起來。
「啊？！」
睡得正酣中，突感自己的呼吸困難起來。管彤睜眼一看，媽呀！只見劉曼霞騎到了自己的身上，雙手緊緊扼住了他的咽喉。
「鬆手、松……」
劉曼霞完全失去了人的模樣，一副扭曲的嘴臉不寒而慄：「鬆手？奶奶的，你個姦夫！敢睡我的女人？」
「曼霞，你說、說啥呀？是我、我、哇……」
「哼哼，你的死期到了！」
這惡狠狠的聲音，管彤立即意識到劉曼霞妖怪附體的舊病又復發了。
「來人吶！」
好在闖蕩江湖，跟師父多少也練過幾手自衛功夫，他掙脫開劉曼霞的雙手，拽開門大聲疾呼起來。
「×你祖宗的！我要殺了你！」
劉曼霞用男人的聲調大罵不已，赤身裸體從屋裡追了出來，完全失去了一個知書達理溫文爾雅的女子舉止。院子裡的人們都給驚醒了，大家你望我我望你，不知該如何下手。走投無路的管彤突然折回身抱住了劉曼霞的雙腿，大家這才一涌而上，用被單子蒙住了劉曼霞。
「來呀，你們來殺我呀！老東西，我他媽的不服你！」劉曼霞被捆回房間依然大罵不止。
此時，陣雨已經停了，管家派人拉上大騾子，急促尋回了吳老太爺。
「按住她！」
「老小子兒！上點兒新鮮的，今個兒咱倆揍好好比試比試！」
劉曼霞嘴裡冷嘲熱諷。
吳老太爺如法炮製，五根銀針用了四根，劉曼霞依然罵聲不絕、毫無懼色。
「哼哼，不過如此吧？哈哈哈……」
「不好！這傢伙兒幾天不見，道行見長，這次恐難降服啊！」
吳老太爺心中暗暗叫苦，口氣卻異常自信：「大傢伙兒都給我聽仔細嘍！你們往我們倆身上潑上桐油，馬上點火，讓我跟劉曼霞一塊燒死，聽到沒有？快着！」
吳老太爺讓大家搭好了圍子，架起了木柴，潑滿了桐油，看這架勢他是準備跟「蛤蟆精」同歸於盡了。
「不！師傅，不可……」
「哼哼，不怕死的老東西！來吧！你的兒孫們可都在這看着你呢！」
從口氣上，吳老太爺判斷出，「蛤蟆精」口氣看似強硬，實則軟了下來。
「師父！你嘍兒不、不能啊！讓我來！」
管彤毅然橫身擋在了前面，讓大家往他身上潑油，大家面面相覷。
「成敗在此一舉了！」
吳老太爺本來是要試探一下妖怪的底數，他並非真的要與劉曼霞一同燒死，如果這樣做，任何人都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他這樣做的。
「徒兒，你聽我說……」
說時遲那時快，老爺子神速出手，他藉故與徒兒搭話，藏在身後的右手卻對準了劉曼霞的人中，出其不意地刺了進去。
「哇！……」
突如其來的致命一針，令劉曼霞防不勝防，只聽一聲慘叫，一股黑血從口中噴涌而出，「噗」地濺到了幾丈開外的黑色大門上。「倆人一組，仔細搜查全府上下！查找妖怪屍身，要快！」
看着劉曼霞軟綿綿地昏睡過去，吳老太爺指揮大家翻箱倒櫃，開始搜查，搜來搜去卻一無所獲。
「肯定有，接着找！」
吳老太爺態度堅決。
「鬼、鬼、有鬼！」
話音未落，有人突然尖叫起來，大家急忙帶着傢伙，順着叫聲圍過了過去。
「找着了！找着了！」
府里雜工「老實誠」在管彤、劉曼霞夫婦房後水溝草棵子下邊，發現了一隻貓爪子似的東西，套上繩索，大傢伙使勁兒往上一拽，拉上來一大灘肉乎乎的東西。
「哎呀媽呀，嚇死人了！」
拿上提燈一照，原來是一隻巨大的、長着一張酷似人臉的「癩蛤蟆」，只見它四肢癱軟、眼球兒外突、正有氣無力地趴在溝邊上吐着血沫子。這傢伙腦袋大、身子短、肚子有八印鍋那麼大，看似苟延殘喘，只一會兒，兩條腿就有力地開始撐地，看情形，過不了多一會兒就會緩過來。如果不是在它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吳老太爺摟頭給了它致命的一擊，是絕對無法降服的。
詩曰：
妖魔肆虐附人形，
潮白兩岸添愁情。
仙風道骨除妖孽，
看似輕鬆心難寧。[1]
作者簡介
劉瑞成,筆名柳一,1960年出生，北交大研究生學歷，原政協天津市大港區委4、5、6、7屆委員會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