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盛開(蔣韻)
![]() |
《隱秘盛開》是中國當代作家蔣韻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隱秘盛開
塵世間,只有極少數人,能夠以神的完美方式來愛一個人。隱秘盛開,那寂靜中難以抑止的激情……他們是愛的天才。
愛的天才|劉莉
蔣韻的小說永遠是矜持的,在這無厘頭的時代,它相信古老的高貴與尊嚴,儘管在靈魂深處,它隱藏着刻骨的卑微與脆弱。一個永遠經得起審讀的好的小說家或許就應該是蔣韻這樣的狀態,其風頭遠不能與余華、蘇童等一線作家相比,甚至都不能跟「通俗紅」的池莉、張欣相提並論。一個作家不在社會上爆得大名或許是好事,至少沒有盛名之累,可以寫自己真正想寫想表達的文字,保持自己獨特的精神姿態,蔣韻就是這樣的吧。
要說的是她的《隱秘盛開》,一個中國版的《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甚至連小說最後的一句話都和電影《來信》時的宣傳語相同:「愛永遠是一個人的事,和被愛者無關。」小說封底的宣傳語是:「塵世間,只有極少數人,能夠以神的完美方式來愛一個人。隱秘盛開,那寂靜中難以抑止的激情……他們是愛的天才。」
「愛的天才」,這個說法是我第一次聽說,就語詞上來講,我很喜歡這種表達。但是,我全然不信有所謂的「愛的天才」,我卻全然相信人在愛面前多半會成為愛的蠢材。即便有那「愛的天才」,也不是小說主人公那樣的「愛的天才」。愛一個男人,一輩子不告訴他,直到她英年早逝。這女人和那奧地利的「陌生女人」,將愛作為終身信仰並無怨無悔地為愛獻身,這是愛的聖徒。
我理解的「天才」具有與生俱來的超乎常人的優異稟賦。在我熟悉的人中,我只接觸到一個女性她接近於一個「愛的天才」。她愛一個男人,但是他們都有家庭,男人的責任與理性更重於女人,相比之下,男人所能給她的微少而殘缺。這種微少與殘缺固然會傷害全心全意去愛的女人的心,但是她能把到手的一切無限放大看成所有,同時全副身心去享受並加倍回饋男人給她的一切。比起一個以暗戀一生,唯有以自己悲壯的犧牲來平衡自己無邊鬱悶者來說,吾這女友對待愛情的態度更鬆弛,更溫熱,也更貼近我們世俗的肉體與命。無怨無悔與奉獻犧牲成就不了愛的天才,愛的天才跟我們一樣在愛的刀刃上跳舞,她(他)的舞技最優雅,受到的傷害卻最小。
更多的芸芸眾生,我們既不是愛的天才也不是愛的聖徒。有人是愛的蠢材,有人是愛的庸才。愛的蠢材是,他(她)永遠沒有能力把愛弄得好一點,他(她)只會把情弄得一團糟;在愛的庸才那裡,愛情不會變得糟糕與不堪,但是卻乏味單調,無趣無聊。
我承認,我是愛的蠢材。認識到自己是這方面的低能兒,便死心塌地不再希望和憧憬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我堅信,愛情,實現不了我們的精神救贖。即便可以,在找尋的付出與得到之間也極不成比例,這對一個萬事要打算盤的現實到庸俗程度的我來說,我不會做這傻事。
愛的聖徒——《隱秘盛開》中的女主人公和奧地利的那個「陌生女人」,一輩子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堅定而又毫無指望地愛一個人,她們籍此完成精神的救贖。我更願意相信這是自欺欺人——如果她們得到,這愛情是不是也一樣的不堪,這男人是不是更不堪?……在我們經不起證明的夢想中,愛情是最經不起證明的。但是不管怎麼說,一個理想主義者,她完全有資格贏得一個現實主義者的敬意。我祝願,無論世界多麼荒謬,我們的理想如何坍塌,作為寫作者的蔣韻,她,和她的文字,永遠葆有古老的尊嚴與夢想。[1]
作者簡介
張蘭洲,筆名張思清,河南內黃人,中共黨員,中國散文學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