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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包樹下(郝一凡)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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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包樹下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麵包樹下》中國當代作家郝一凡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麵包樹下

我們乘坐的飛機,於迪拜停留了幾個小時後,再度起飛。又經過6個半小時的飛行後,在安哥拉時間2011年3月17日下午兩點鐘的樣子,終於在羅安達國際機場停機坪上停止了滑行。這時節,在國內還正穿着羊毛衫過尾冬哩。

飛機上的人們下得很慢。

透過飛機舷窗,我看到幾個地勤人員,在準備接機。他們不緊不慢地拖過來一架簡易梯子,又不緊不慢地把梯子靠上了這架飛機業已打開的艙門,人們陸續地走下飛機。

「哇!這是叫咱兒來洗露天桑拿浴的吧?」

「這麼熱!這裡!」

「手帕你帶了沒?」

「取出墨鏡來戴上吧,這兒的地面跟太陽似的,白花花的晃眼。」

「羅安達這麼熱!我的天哪!」

「......」

站在羅安達機場的水泥地上,我好像置身在一個桑納浴房裡,熱得喘氣都難。風兒吹過,也是熱的。

背了肩包,提了筆記本手袋,我隨同人們,走向入境大廳。

入境大廳,不大,總共只有兩層樓高,很低矮,我心裡覺得到一種輕微的壓抑。在我的前邊,人們排起了S形長蛇陣,後邊的人,沒有步入大廳的,在陽光的直照下,不停地用手帕揩去臉上流淌的汗水。

輪到我了。

我正欲向前,一名穿着灰色制服,看似負責分流的黑人,用身子擋住了我。又過了五六分鐘後,這個黑人才一指我對面的一個窗口,我明白了,我徑直地走了過去。

裡邊歪斜坐着的,是一個高個子黑人男警官,瞧上去也就30歲的樣子。他一邊查驗了我的護照,一邊低聲地吹着口哨。他雍懶地伸手向我,我又遞上了我的防疫症書。他慢翻着看了看,瞅一下我,說了句我沒有聽懂的話,見我不明白,他用手比劃了一下自己的眼部位置,又用英語說:「Glasses !(眼鏡)」

這下,我明白了,我摘下來了眼鏡,他盯視了我一會兒,旋低下頭簽字,啪地一聲蓋了章後,就把護照和防疫證書推給了我。

我心裡沒底,就問他:「OK?」他緩慢地點了下頭。

走進行李廳,我發現五十三位同事一個也沒有出來。我就先找來一輛手推車,在取行李處先將此行帶來的公司物品搬上行李車,再將我自己的行李從傳輸帶上取下來,也裝上了行李車。

一個小時過去了,只出來了41個人!

我急了,想返回去看一下情況。這時,一個黑人警察擋住了我的去路。我用英語說了一下情況,黑人警察用英語對我說:「No,you can not.(不,你不能返回去)」。

無奈之下,我決定率領這41個人先出去。

一走出行李廳,我就現了派來接機的康梁和王蘿莉。這兩個人在出國前的視頻里,我早已熟悉了其面孔。在機場出站口的外側寒暄過後,又是兩個半鐘頭長時間的折磨人的等待。末了,王蘿莉一點人數,還有十三個人沒有出來海關。

康梁來安哥拉工作快十個年頭了,他十分清楚這其中的道道兒。「王,」康梁對王蘿莉說,「你先陪唐總他們回公司基地去,這十三個人,我來設法解救。」康梁說完,像一個外國人似的聳了一下雙肩,走了。

出來了機場,呼啦湧上來四個當地年輕的黑人。他們不由分說地走上前來幫着王蘿莉推行李車,說推也不叫推,就是把他們的一隻手耷拉在行李車沿上,往前走。王蘿莉很快就被擠到了一邊。

「這---?」我愕然。

「唐總,是要小費的,行李裝上車後,我來打發他們。這些小黑就這副德性。」王蘿莉儘管心裡很煩,卻又在老道地安慰我。後邊的事兒,正如王蘿莉描述的一模一樣。末了,王蘿莉很生氣地甩給了他們四個人每人一百寬扎(安哥拉紙幣)。王蘿莉對我說:「您說怪不,這些小黑專挑咱們中國人下手!跟口香糖粘手背上了一樣。每次接機都這樣,真煩人!」

我上了皮卡車,司機卻又下了車,看着車後箱,發呆。

我得知這名當地司機叫ALEX,會說英語後,便走下車,靠近ALEX問:「ALEX,什麼情況?咋不開車走呢?」ALEX說:「我擔心放在車後箱的東西,路上,會被人取走。」這嚇了我一大跳:「你說啥?東西放在車上,大白天會讓人取走?這不是明搶嗎!」

「沒有網東西的網,」ALEX對我說,「你上車後坐後排座,從裡邊一直看好車後箱的行李。」我也只能照ALEX說的做了。

車往前行,我一路頭朝後看。時間長了,我的脖子有些緊張。我時不時得用手去揉揉我的脖子。

當車開到乾媽媽附近的高速路上時,一輛當地的小公交車售票員的手,不老實起來,幾次試圖伸向我們的車後箱。我立即告訴了ALEX。ALEX搖下車窗,對那人說了幾句什麼,那人的手便縮了回去。過了一會兒,那輛車又趕了上來,ALEX這次腳下一加油門,很快就甩掉了那輛車。ALEX是通過後視鏡,觀察到了這輛車的企圖。

再無騷擾了。

這時,我才有心,欣賞起車外安哥拉的異國風光。太陽正在西下。落陽一秒一秒地變得越發紅彤彤的起來,像一個在快速熟透着的蘋果,末了,終於映紅了半個天,甚是壯觀,震撼又美麗

車子堵滿了路,這出乎了我的預料。「在這個小國度里,車子還不老少。」我問ALEX到達公司還得多長時間,ALEX說:「40分鐘。」在後來幾個「40分鐘」里,羅安達機場離我漸遠,天色一步步快速地滑進了夜幕。安哥拉的夜幕,將一切都裹將了起來,也遮蒙上了我欣賞異國風光的雙眼。

抵達公司時,是安哥拉時間晚上9:25分。

「唐總喲,您好您好!您可是我趙城池請來的神仙喲。」我一下車,一個四十多歲、個子不高、微微發福、操着濃重四川口音的男人走上前來,握住了我的雙手,邊握手邊作自我介紹。

「這是趙城池董事長。」王蘿莉在旁邊給我介紹。

「我們視頻里見過。趙董事長,您好!終於,在安哥拉,我們見面啦!」我握住趙城池的雙手,激動地說道。

趙城池手指了一下夜空,對我說:「天色不早嘍,你們先吃飯,完了就休息。格老子的,海關扣了我們十三個人。康副總還在機場找關係撈人呢,格老子的,不把這十三個人的護照要出來,他們明兒在安哥拉就寸步難行喲。工作嘛,咱們明兒再說,明兒再說吧。」

趙城池走後,吃飯時,有一個人悄耳語與我。我方知在羅安達,趙城池董事長另有住處,還是跟一個叫陳娃妹的四川女人住在一起。這個陳娃妹是公司辦公室的一名女文員。

在國內時,我就聽說,在城裡打工的農民工之間存在臨時夫妻現象,來了國外,這種現象肯定也會有。可我才來到國外,我可懶得一來就去管男女間這檔子不好縷清的事兒呢。「是吧?那是雙方願意。干好自己的工作,少理這些事情為好。」我一句話,就打發走了那個極想討好我的人。那人晚飯時嘴裡嚼過大蒜,他說話時的大蒜味特重,我巴不得這個人離我遠點兒。

吃了飯,我回到宿舍,取出來王蘿莉給的安哥拉當地電話充值卡。充值後,我撥通了我愛人田杏杏的手機,報告了我平安抵達安哥拉的訊息。「這麼快呀!國內都是凌晨5點多了!那你快休息吧。」她電話裡頭囑咐我抓緊睡覺。「杏兒說得對,睡覺!一切都等明兒再說吧」,我躺下來後不一會兒,大腦就變得模糊起來,輕輕又均勻的鼾聲響起,我墜入了夢鄉。

半夜,我在非洲大地上醒來

屋外頭,繁星閃爍的夜空,正調皮地俯瞰着安哥拉大地。

我看了下手錶,是安哥拉時間凌晨2:45。這裡與北京時間晚整整七個小時,國內這會兒是上午9:45分。我身體歇過乏來了,可這會兒我還沒有倒過來時差。我在床上翻來覆去,難再入眠,就索性起床,走到房間外邊不遠處的一塊工地上。

工地上持槍的安哥拉保安突然向我打了一個敬禮,他的舉動嚇了我一跳,弄得我只好以微笑回應他。安哥拉保安向我討要兩根香煙。我給了他一包。安哥拉保安對我是又合掌又彎腰地感謝。

安哥拉當地人多數是不吸煙的。當地商店裡售煙,除了整包整條的讓中國人買走外,當地人購煙,一般都是一根煙一根煙地買了來吸。出國前,我做足了對安哥拉歷史與風土人情的詳細研究。

離開保安員二三十米後,我站住了,我舉頭凝望深邃的非洲夜空。白天,我坐在車子上那會兒,一邊照看車後兜里的行李,一邊曾經想過,真有兩重天之說麼?如若不然,為什麼非洲的天空如此碧潔如洗,一塵不染?為什麼出國前濰坊市十層樓高的低空處已是一片霧霾浸淫,叫人倍覺得壓抑與不爽呢?我記得白天來公司的路上,看到安哥拉天上的白雲白得耀眼,白得徹底,白得純粹。白雲之外,是一瀉天際的純藍底色,也藍得徹底,藍得純粹。如此一白一藍,在頭頂上方,大氣飛白,大方寫意,兩相襯映,繪就出來一幅藍天白雲的畫作。安得復擁白雲藍天日,大庇國內眾生笑開顏呢?想到這裡,我覺得自己有些不自量力了,人都出國了,還淨想這些事兒。

這會兒,安哥拉的夜,靜寂無聲,我舉頭望去,宇空中數不清的億萬顆星星,在說着俏皮星語。我也看到了北斗星,可數來數去,只數出來了六顆,哪一顆逃遁去了哪裡?我聽到了一陣低低的淺笑聲,細一尋看四周,發現竟是我自己於不覺間發出來的,我想起來書上說的了:天上有北斗與南斗之分的。來到了安哥拉,當然只能看到六星南鬥了,哪裡還會再看到七星北斗呢?

打遠處隱約地傳來了當地的音樂聲,有鼓,有別的打擊樂器,還有別的聽不太清,總之是我細聽則有,不細聽則無的樣子,如同白天走進一片樹林裡,看樹林間地上的光影時斷時續一樣。

來安哥拉的第一天,我認識的第一個安哥拉人ALEX,就很酷愛音樂。ALEX在車上告訴過我,住在小區的當地人,每逢周末都會用高音喇叭播放了非洲音樂,集體弄騰到凌晨二三點鐘,好多居民,包括兒童,也都參與其中,一起歡舞歌唱個不停。這會兒,我聽到的大概就是這麼一種情形。我又想起來白天我看到走在大街上的小商販們,邊走邊聽着耳機,身子邊走邊左右搖擺着,很是陶醉於音樂中的樣子。安哥拉的表徵,或許是一個不能失卻音樂的國度,本質是這裡的國民不願失去其真心樂天的生活願想。真心樂天的生活根本姿態,酷愛音樂與舞蹈,加上率真與簡單,這是安哥拉國民的一個普遍性,安哥拉國民的這種心性,與這裡內戰停歇不過十年多光景無關,與安國經濟起步走向發展的軌道不久無關,與安哥拉國民間的貧富差距十分懸殊且多數人過得還都十分窮困無關,這隻與人性的單純度有關。對,是人性的單純度這麼一個概念。

半夜,我在安哥拉大地上醒來,站在非洲大地上,我確信自己悟到了一些在國內早已忘卻了的東西。

我忘卻了的是些什麼東西呢?[1]

作者簡介

郝一凡,本名郝先樹,山東龍口人,現居濰坊。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濰坊市作家協會會員。著有詩文作品集《地火》。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