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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人魚(謝復根)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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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人魚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食人魚》中國當代作家謝復根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食人魚

那件事發生在我退休前半個月吧。

那天,我下班回來剛要進小區大門,見大門一側蹲着一小伙子,跟前放着一個塑料桶,正在賣着什麼。

於是,我下車看究竟,原來是在賣魚,魚的個頭差不多,都在三、四兩之間,不是平常吃的魚,而是紅鯉魚,不,應該是紅鯽魚,因為腮幫上沒有那兩根鯉魚須,魚嘴有點大,牙齒有點露,形體跟食用的鯽魚相近,故我猜想它是鯽魚屬。當然,我也不十分肯定。

賣魚的小伙子見我看得仔細,就招呼了,怎麼樣,老師傅,只有幾條了,便宜點,你都包了?我隨口問,這魚能吃嗎?小伙子老實說,不能吃。其實我也知道這魚不能吃,這是觀賞魚,怎麼能吃?想到觀賞魚,我忽然想起家裡的魚缸,原本有十來條錦鯉,現在只剩五條了,何不買一條回去,湊個吉利數?六條。主意打定,我問,多少錢一條?小伙子說,老師傅,我先問你,你買這魚派什麼用場?我一聽笑了,你這小伙子問得奇怪,什麼用場?你以為我買回去紅燒鯽魚啊?當然是養的嘛。小伙子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因為別人買回去都是放生的。我「哦」了一聲。小伙子說,你要幾條?我說,就一條,配個數。小伙子說,那你挑一條,給十塊錢吧。我一想,這價格不貴,現在超市里,一條手指長的小錦鯉,都不止這個數,就痛快地挑了一條。

小伙子很認真,把魚裝進尼龍袋之後,又灌足了水。我付了錢道了聲「謝謝」,就將袋子掛在自行車的車把上,打算回家了。這時,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走近,問小伙子魚的價格。小伙子說,二十。女的說,能便宜點吧?小伙子說,不能了,我這是最低價了,要是放在花鳥市場裡賣,最起碼三十。聽他這麼一說,我心裡有點感激他,心想,小伙子沒斬我,真的給我優惠了。

我進家門,老伴正要出門,看到我手裡提的塑料袋,驚喜道,你怎麼知道我要買紅鯽魚?我莫名其妙,啥意思?老伴說,我剛聽說,小區北門口有人在賣紅鯽魚,正要下樓去買,你買來了,我就不用下樓了。我還是不明白,說,你打算去買這種魚?派啥用場?老伴一副不滿的樣子,還不明白,當然去放生了。

又是放生!無奈,我說,你要,就給你吧,我先把它放在魚缸里。你總不會今天就去放生吧?老伴說,當然不是,是明天。我們幾個小姐妹約好的,明天上午。聽她這麼說,我啼笑皆非,心想,我這老太婆走火入魔了。

我這老伴說起來也是個文化人,小學老師,退休將近五年了。按理說,像她這樣的身份,退休了,應該在家看看書、讀讀報,聽聽音樂才是。可她倒好,居然和小區的其她大媽一個樣,不是麻將就是廣場舞,最近更奇,居然說要信佛,要玩放生了。隔三差五的買一條什麼魚,到那個什麼橋去放生,說是給全家人積德積福。剛開始我還說她幾句,可她依然我行我素,我也懶得說了。想想也是,這幾年老年痴呆症那麼多,都是太閒鬧的,她有事做,總比沒事做好。於是對她說,晚飯你做吧,我把魚放進缸里。

我家的魚缸放在客廳的東南角。這魚缸我還是十多年前剛搬新家那會兒買的。雖不是什麼豪華型的,但做工很好,正面那部分,兩個角都是圓角的,不像一般魚缸,是用一塊塊玻璃膠起來,是方角。有好長一段時間,這魚缸可以說是「魚」丁興旺,可現在不行了,因為我玩上了寫作,懶得管它,偌大的魚缸,只剩可憐兮兮的五條半指長的小錦鯉。這些小傢伙在魚缸里也不遊動,一整天縮在角落裡,好像哲人一樣在思考嚴肅的哲學問題,又像冬日裡農村的牆根邊正在曬太陽的一群老頭。當然在魚類中,它們還是一群「孩子」。故放魚時,我對着它們信口胡咧,聽好了,一個大朋友,暫宿一夜,希望你們今夜和睦相處,不爭是非,不要打架!說完「嘩」地一聲將紅鯽魚倒進魚缸里。

往常,有新成員加盟,新老成員都會因為彼此不了解而驚慌失措好長一會,慌亂時,那一缸的水定會被攪得翻江倒海一般。但這次很怪,我將紅鯽魚倒進魚缸後,彼此居然一點屁事都沒有,新來的和原住戶很快和諧了,特別是有一條膽大的小錦鯉還游到紅鯽魚的身後,聞了聞它的屁股,不不,臀部。

我放心了,離開客廳走進廚房間,打算幫老伴做點家務。見我進去,老伴說,沒事吧?我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就說,沒事,好像原來就是一家人一樣。老伴說,看你這張嘴,說話都像在編故事。

這段時間,吃過晚飯,我就坐到我的電腦桌前寫我的小說,而老伴洗過碗後則在房間裡研讀她的《金剛經》。

這天也是如此。因為寫得興奮了,這夜,我打鍵一直打到第二天凌晨兩點才上床。早上醒來已經是七點半多了,離上班還只有二十來分鐘,老伴什麼時候起床也不知,不在家,估計跳廣場舞去了。我匆匆地洗了把臉,飯都顧不及吃就下了樓。半路上買了大餅油條,邊踏車子邊吃。吃着吃着,忽然想起今天忘了餵魚了。家裡的魚缸雖然這幾年因為寫作,不太關心了,但每天一次的換水、充氧、餵魚的必修課我還是天天堅持的,按理說,今天這課更要做,因為昨天放進的紅鯽魚,過了一夜,究竟怎麼樣了?可是昨晚睡得太晚了,起來居然忘了。算了,為一條魚操心幹什麼呀?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八小時的工作,像平常一樣無波無瀾地過去了。回來路上,路過北大門的小公園,我順便買了點蔬菜。進小區大門前,我忽然想起那個賣魚的小伙子,心想,如果還有昨天買的那種紅鯽魚,就再買一條,可是小伙子今天沒來。沒來就沒來,也許等會兒會來也說不定,可我沒工夫等,因為我腦子裡還想着昨天寫的那篇小說,該如何收尾才好。

進家門後,老伴沒有出來接,又不在家。我把蔬菜往廚房間一放,就來到客廳,想先給魚缸換水充氧。可是當我提着水桶走到魚缸跟前時,傻眼了,魚缸空蕩蕩的,裡面一條魚都沒有!十多年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這到底怎麼啦?家裡來野貓了?不可能,我和老伴有個習慣,不管離家的時間長短,出門都是將門窗嚴嚴實實關好的,不要說野貓了,就是蚊子、蒼蠅也休想飛進一隻。

我正這樣想着,老伴回來了。她一進門,我就先問,魚缸里的魚呢?老伴一邊換拖鞋一邊說,魚?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放生用了。我知道她理解錯了我的意思,就說,我是說,其它魚。這次輪到她莫名其妙了,其它魚?你還有其它魚?不就一條嗎?不捨得?不捨得,我明兒見賣魚的,買來還你。我不耐煩說,我是問你,魚缸里原來的那幾條魚,去哪兒了?這下老伴聽懂了,你是說,魚缸里原來哪幾條魚?我還正要問你呢?你既然不想養了,送人的人情就不能讓我做?跟你說過好多次,隔壁樓的玲姐的小孫女,看到我總是嘴甜甜的叫我奶奶,我老想給小傢伙送點什麼,聽玲姐說,小傢伙特喜歡金魚,我就想把這些魚送給她,你倒好,不養了,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忙打斷她說,誰跟你說我不養魚了?老伴說,這不是明擺着,要養,魚缸里會一條魚也沒有?

到此時,我知道這裡面定有蹊蹺了。我耐着性子解釋說,我沒有拿魚缸里的魚送人,原來缸里有五條,加上昨天買的一條,一共六條。現在都不見了。一條你放生了,減去一條,還有五條呢,總不會它們自己跳出魚缸越獄逃跑了吧?

老伴說,你說你上班時一條都沒拿?這就奇怪了,我缸里撈魚時就只看見一條,就你昨天買回的那條。

我看着老伴,見她神色泰然,沒有撒謊的樣子(其實也沒必要撒謊),頓時似墜入十里霧中。

到底問題出在哪兒?

突然,我想起昨天買魚時,當時在察看時,看到那魚的嘴不同於一般的鯽魚,那魚嘴有點大,魚牙有點暴外,原以為這只是普通鯽魚變異成紅鯽魚後的正常現象,現在看來,那魚根本不是鯽魚,很可能是一條食人魚,一條會吃魚的魚!我把心頭的疑惑對老伴說了。

老伴一聽叫了起來,什麼?吃人的魚?我說,我也是推測,你想,魚缸里五條小魚,沒有腳沒有翅膀,它們會去哪兒?老伴說,你這樣說,我記起來了,我早晨用抓兜抓時,原以為它會狂跳,想不到一兜就兜住了,看來它是它吃撐了,不能動了的緣故。

我問老伴,那魚你放生在哪兒?老伴說,別說了。我原打算把它放生到長生橋那邊的河裡------大家都在那裡放生,可是上午我長生橋還沒到,那魚就翻白眼了,我還以為它命里沒有這個福氣,就連尼龍袋一起隨手丟在馬路邊的垃圾桶里了。

當晚,我從網上查了有關食人魚的資料。資料說,食人魚,即食人鯧。分布在南美洲亞馬遜河中的一種魚。又叫水虎魚。資料還配有圖片,食人魚的圖片看上去和我們平常吃到的海鮮魚-----鯧鯿魚差不多。可是,這文字和圖片所描述的和我見到的「紅鯽魚」大相徑庭相差甚遠。

這件事之後直到我辦理完退休手續為止,那半個多時間里,我都在當時買魚的那個時間段去小區北大門口,很想再遇上那個賣魚的小伙子,想問問他,他那些魚是從哪兒抓來的?是否知道自己賣的是食人魚?可是小伙子再也沒有出現,當然,也可能那種魚早已經賣完了,他又幹上了別的營生了。[1]

作者簡介

謝復根,網名,頓河之水,浙江嘉興人,法律自考專業畢業。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