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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椿(張曉風散文)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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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椿》是中國台灣作家張曉風寫的一篇散文。

作品欣賞

香椿芽剛冒上來的時候,是暗紅色,仿佛可以看見一股地液噴上來,把每片嫩葉都充了血。

每次回屏東娘家,我總要摘一大抱香椿芽回來,孩子們都不在家,老爸老媽坐對四棵前後院的香椿,當然是來不及吃的。

記憶里媽媽不種什麼樹,七個孩子已經夠排成一列樹栽子了,她總是說「都發了人了,就發不了樹啦!」可是現在,大家都走了,爸媽倒是弄了前前後後滿庭的花,滿庭的樹。

我踮起腳來,摘那最高的尖芽。

不知為什麼,椿樹是傳統文學裡被看作一種象徵父親的樹。對我而言,椿樹是父親,椿樹也是母親,而我是站在樹下摘樹芽的小孩。那樣坦然的摘着,那樣心安理得的摘,仿佛做一棵香椿樹就該給出這些嫩芽似的。

年復一年我摘取,年復一年,那棵樹給予。

我的手指已習慣於接觸那柔軟潮濕的初生葉子的感覺,那種攀摘令人驚訝浩嘆,那不勝柔弱的嫩芽上竟仍把得出大地的脈動,所有的樹都是大地單向而流的血管,而香椿芽,是大地最細緻的微血管。

我把主幹拉彎,那樹忍着,我把支幹扯低,那樹忍着,我把樹芽採下,那樹默無一語。我撇下樹回頭走了,那樹的傷痕上也自己努力結了疤,並且再長新芽,以供我下次攀摘。

我把樹芽帶回台北,放在冰箱裡,不時取出幾枝,切碎,和蛋,炒得噴香的放在餐桌上,我的丈夫和孩子爭着嚷着炒得太少了。

我把香椿挾進嘴裡,急急地品味那奇異的芳烈的氣味,世界仿佛一剎時凝止下來,浮士德的魔鬼給予的種種塵世歡樂之後仍然遲遲說不出口的那句話,我覺得我是能說的。

「太完美了,讓時間在這一瞬間停止吧!」

不純是為了那樹芽的美味,而是為了那背後種種因緣,島上最南端的小城,城裡的老宅,老宅的故園,園中的樹,象徵父親也象徵母親的樹。

萬物於人原來蚵以如此親和的。吃,原來也可以像宗教一般莊嚴肅穆的。[1]

作者簡介

張曉風,筆名曉風,桑科,可叵,1941年生於浙江金華。八歲後赴台,畢業於台灣東吳大學,並曾執教於該校及它處,現任台灣陽明醫學院教授。她篤信宗教,喜愛創作,小說、散文及戲劇著作有三、四十種,並曾一版再版,並譯成各種文字。六十年代中期即以散文成名,1977其作品被列入《台灣十大散文家選集》,編者管管稱「她的作品是中國的,懷鄉的,不忘情於古典而縱身現代的,她又是極人道的。」。余光中也曾稱其文字「柔婉中帶剛勁」,將之列為「第三代散文家中的名家」。作品富有人道精神,並蘊含愛國懷鄉情感。其作品曾獲台灣中山文藝獎、編劇金鼎獎、香港基督教文學獎、台灣文藝散文獎等。 [2]

張曉風的散文作品既有慨嘆人生的虛無,亦不沉溺於文字的晦澀,其字裡行間自有一股索然不磨的英偉之氣、俠士之風,而又不乏女子雅致、淒婉的纖細柔情。張曉風的文章里,有獨立山頂悲千古的英雄少年,也有站在氤氳梅香中的梅妃,還有在紅地待毯那端默默堅寧的少女……在她的作品中能讀到漢代的史傳、唐朝的詩歌、宋代的散文、元朝的戲曲。她的行文善用知性來提升感性,視野上亦將小我拓展至大我。她有一雙透視平常的慧眼,將瑣碎平凡的生活,品出美麗、典雅、溫柔。 同時在戲劇領域也頗有貢獻。[3]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