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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脆入夢落花生(雪夜彭城)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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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脆入夢落花生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香脆入夢落花生》中國當代作家雪夜彭城的散文。

作品欣賞

香脆入夢落花生

花生開花了,黃艷艷的,非常簡約,青春奔放得一如大學堂里讀書的女娃。一夜間花落,子房柄羞澀地垂下頭,悄悄鑽到土裡去結果。

這是春上的事。種花生的看到的、想到的,都是濕潤的希望和乾爽的溫暖。

紅帳子

麻屋子

裡面睡着個白胖子

紅帳子,是不是說,正月里小桃紅,吹簫的、打鑼打鼓的、吹銅號的把新媳婦接了來,之後青澀澀的兩個人入了那紅帳幔的床上去了,這沒有什麼要害羞的,因為這都是關在洞房裡的青春,門落了栓,推不開。外面有麻石條砌成的屋子呢。

後來呢,兩個人都奔走在田間、陌上,紅幔帳里睡了個白胖小子。

您說這謎兒說得有多好,想來想去,都是好得鑽心的事兒。

這就是說花生。白白的仁,被醉紅的衣包着,外面是規則排列着凹槽的褐色外殼,摸摸那殼,讓人品味柔順。就是那色,也是足夠溫暖的。

種花生、挖花生、收花生、曬花生、選花生。樣樣都是要揮汗如雨又不會累得人失去笑臉的的功夫。如種地人是好把式,那更是不用說,從根到杪,從春到秋,全是非常順當的讓人開心的事兒。

最美的事兒,當然是吃花生了。

農家人,一般將花生炒着吃。拈一顆入口,牙齒隨便做個馬虎動作,那果實就脆脆的碎了,牙齒、舌頭一下子都興奮得不行不行的,一連緊驟地做着咬合的動作,為的是貪婪地品味那說不準畫不出的美妙芬芳。

炒花生,我看地球人沒有誰不愛吃的。尤其我們大中華的子民,吃過太多的苦,在飢餓的日子裡卻總有些時候可以吃上炒花生,嚼花生、吞花生,品味人間多少好年華。

我兒時,花生果是要等到新年的時候才有得吃的。年三十,雖然可以好好地吃年夜飯,但花生果是不會拿出來的,那要獻給拜年的親友。

那俺就拜年去呀,讓親人把花生果獻給俺。

坐在父親的脖子上,走好幾里路,遠遠看得一家家低矮的泥坯房在祥和的灰色天空下參差着,門旁貼了紅紅的對聯。屋子裡不時有老少人兒進出。我知道到了舅公所在的村莊。不一會,進村,在有散落的爆竹碎屑和殺豬時溢出的髒水蛇行的地上拐着一個又一個彎,舅婆就從那個廈屋裡出來,從父親手裡接下我,抱我到那灶間一個高高的竹椅上,肝哪肝哪叫個不停。旋即拿出一個小巧得有些誇張的葫蘆瓢,瓢里盛着牛皮豆。肝哪,沒花生,咱吃豆,這豆香呢。

好似每年都是。舅婆家沒有花生,她以黑豆當花生。她很慷慨地把黑豆往我手裡、衣兜里塞。只是我那時穿的衣服根本沒有完整的衣兜。那就兩隻手都被黑豆占用,滿滿都是夢一般的美好。

黑豆不是花生。更大的希望是下一站——外婆家。只是貧苦的外婆家也常常沒有炒熟的花生。這也不是事兒,還有別人家呢,正是年味瀰漫的時節,花生香瀰漫在屋道里、豬圈邊,說不準俺就有了什麼機緣就能吃上炒花生呢。

有一次,我隨父親去了隊長家,隊長正笑着和一些漢子笑談來年的春耕,我看到有個不是隊長家的人從隊長家桌上的花生盤裡拿了一莢花生,非常自然剝去麻屋子,把花生仁爽爽地嚼了。哎呀,這可是隊長家的東西,別人也可以吃麼?驚喜之情湧上我的心頭。我怯生生地往那桌上伸出手,在那個很小的瓷器盤裡拿了兩小莢花生。真的,隊長沒有說什麼,他依然微笑着和父親哼哼哈哈,眼睛沒看俺。就是說,俺可以吃花生了。此後很多年裡,我都感恩於那個隊長,直至自己華發滿頭也不改那點情愫。

中國人歷來把花生作為好東西,很長的時間裡,視花生為奢侈品。在溫飽線上掙扎的年代,農民是不敢動用很多的土地來種花生的。我的故鄉奔的是水稻和棉花,到處墾荒依然是用來種這兩種綱、線上的作物。農民過年用的花生都是在自留地里種的,自留地用作菜地,面積非常小,只有一些會盤算日子的老把式會動用些許土地種花生。年味里飄着花生香味的日子裡,並不是每一戶人家的孩子都可以吃上花生。

那年,中國的總書記過瓷都景德鎮,有個扁嘴老太太萬分虔誠地捧着一個盛滿炒花生的陶缽,候在大街邊上,滿臉溝壑歡欣地縱橫着。老太太沒了牙,已經吃不了炒花生了,她要把豐收的喜悅分享給領路人。哇,總書記還真遠遠地看到那缽花生,走近去,微笑着拿起一莢,沒功夫吃。這兩個人都在心裡嚼着土地上收穫的好年華。

四十多年來,中國大地上發生了很多變化,溫飽問題應當是解決了。花生也早就成了很普通的農作物。油炸或水煮花生仁也成了一道並不名貴的菜餚。養生專家說出了花生對於人體的種種好處,甚至,乾脆就把花生叫成「長壽果」。但作為商品的花生並不貴,500克花生仁的標價不到10元,京東上買上好品質的貨,800克也不過30元左右。這說明,農民還不能靠種花生獲得很多的利益。消費者卻可以用很少的代價享受很多的花生。嗯,善良的農民依然在土地上無怨無悔地奉獻。

我至今非常痴迷着吃花生,並非為了養生,估計是老腦筋作怪。每天早餐,我慣吃兩碗稀飯、青菜一碟、花生米——不少了,算起顆數來感覺那是太奢侈了,估計足有100克。

如果能去故鄉過年,那當然是非常好的事了,說起來都讓人眼睛放光。故鄉過年,能放開肚皮吃,上酒席的時候吃海帶、豆參;品茶、聽高腔的時候呢,吃炒花生呀。哦,還有早餐,粟米稀飯,油炒自家菜地里種的熬過了寒冬的青菜。不急,還有哩,母親指定會端出泛着油光的裹着醉紅色外衣的花生米。

覺得好日子就是這樣過,過溝、上墈;冒雨、流汗;車載、斗量;之後十雙筷子一爐火,一根短笛吹得月芽上都是花生香,溫馨得像一個夢。

中國夢當然有更多的內涵,但一旦人人都吃上了炒花生,夢就有了非常好的開端和正文。

就地過年,我沒有去故鄉,花生米我是天天吃,小菜數碟,小酒一杯。這非常好,令人狠狠地思念大地的恩情。

再讓我想象一下故鄉的年夜景吧:春風入夜來,萬家焰火燦爛,《小桃紅》在夜空裊裊飄蕩,新媳婦哄着孩子入夢,脆脆地唱着:

紅帳子

麻屋子

…… [1]

作者簡介

雪夜彭城,本名劉鳳蓀,男,江西省都昌縣人。 發表關乎鄱陽湖文化的小說、詩歌、散文200萬字以上。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