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虎」記(張東亮)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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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馴「虎」記》是中國當代作家張東亮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馴「虎」記
我說的「虎」，可不是真的老虎，而是因為兒子虎年出生的，在十二生肖之中屬虎。當然了，馴「虎」人，是「老婆大人」，而我這個做爸爸的就是「老婆大人」口中所說的「慈父。」
兒子六歲之前，是我們做父母眼中的乖兒子，胖臉蛋，翹屁股，活潑愛動，身段呈S形曲線，凹凸有致。就是隔壁鄰家大媽經常問的那句：「你家兒子是怎麼生的？這麼白，這身材，尤其是翹臀特別好看」。
我們做父母的也是盡力給他讀所在地區最好的幼兒園，儘量給他提供一個良好的教育環境。幼兒園就讀的是一所中英文雙語幼稚園，主要是培養幼兒的素質教育，基本上是去小學化的教學。那四年幼兒園真是玩得開心，特別是在大班時聖誕節和外教老師一起表演的舞台劇，特別惹人喜愛，博得了全場的陣陣掌聲，並被刻製成DVD光碟，成為我家「小老虎」的美好回憶。
小學三年級之前，我家「小老虎」表現，我們做父母的還比較滿意。除了偶爾有賴床的毛病，基本上我們做家長的還是比較欣慰的。偶爾不聽話被「老婆大人」特製的竹編抽打，用牙籤扎嘴唇（因為平時話多，特別是上課時喜歡跟同學交頭接耳講話，不專心聽講，經常接到班主任的投訴）。剛開始是嚇唬他，後來「老婆大人」偶爾失手，就變成了滿嘴唇的紅點點。我這個做父親的看到他嗷嗷叫的慘狀，有時也會挺身而出。我認為，兒子愛說話的個性恰好是我這個沉默木訥的爸爸不具備的，這正好是孩子長大進入社會後所需要的。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幼年時生活在暴力之中，我希望自己的孩子長大後有城市孩子的溫文雅爾，往往最後結果就變成我們兩公婆的「口水大戰」。有次抽打時，正好是老家兒時的老同學來訪，幾個同學勸我：「小孩子不聽話，做父母的就是要打，這是從小給孩子樹立規矩，樹立父母的權威，不能隨着小孩的性格，任其自然發展。」老同學的孩子都已經很大了，也許他們說的都是對的。以後就對老婆的教育方式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按「老婆大人」的話，我就是在家裡唱白臉是「慈父」，她是做惡人唱黑臉的「惡人虎媽」。
根據兒子的興趣愛好，進入小學後就給他報了跆拳道、籃球、圍棋、書法等興趣培訓班，但我家這隻小老虎純粹是把培訓班當作是玩耍的地方，根本就沒有學進去。特別是跆拳道課，學了四年，都拿到藍綠帶級別了，很快就拿到最高級別——黑帶了，到最後，一招一式都沒有學會。剛開始學，放學回來還可以在大廳練習一下，上格鬥、下格鬥的跆拳道基本招式，慢慢地一回家，就沉浸到玩具堆里去了。
根據我家「小老虎」的平時表現，仔細分析了他的性格特徵，也沒能找出一個靈丹妙方。他的明顯特點就是貪玩，整個身心沉浸不到書里去，身邊的任何物品都可以成為他的玩耍對象。除了經常擺弄自己的樂高積木和玩具車隊，反反覆覆拆拆裝裝再組合成各種形狀，不厭其煩，我真不知道其中有什麼樂趣。有時候，擺一地的積木、魔方、玩具車，坐在地板上不知道瞎鼓搗什麼。如果不制止他，可以整天坐在冰涼地板上專心致志玩耍。我們做父母的經常告誡他，都上小學了，還天天鼓搗這弱智、小兒科的東西，長大了能有什麼出息，可我家小老虎依舊我行我素。看着滿地板的樂高積木配件，連幾乎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有時候氣得真想全部給他丟進垃圾桶。他倒好，一會兒給你看看組裝了一架飛機；有時候給你組裝了一艘航空母艦；有時候又組裝了一幢地中海式別墅；有時候給你組裝一尊帶劍戟的古典武士，並給我一個，要我和他手上的武士決鬥；有時候說這個像迪迦奧特曼，老怪物什麼的，他的腦袋裡裝着無窮的未知世界。相對於鄰居家的小朋友都開始學編程，操控機器人了，我家「小老虎」還沉浸在童話世界裡。一隻蟋蟀，一隻毛毛茸茸的小狗，一株蒲公英的飛絮，一株鬼針草的花瓣，漫天飛舞的肥皂泡泡，都會令他童趣盎然。
隨着個頭越來越高，我家「小老虎」越來越頑皮。「老婆大人」把襁褓中瘦猴似的兒子，一把屎一把尿帶大，也確實不容易。我由於處於職業生涯的巔峰期，每天為了生活，像一隻上緊了發條的鐘表，不停地忙碌奔波。就像「老婆大人」揶揄我的那樣：「孩子長這麼大，你泡過一瓶奶粉，換過一次紙尿褲嗎？你說你為這個家庭都做了些什麼？」我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公，好爸爸。仔細想想，自己就是拚命工作、操持家庭的吃穿用度，好像真沒有為孩子的成長做過些什麼。
我家「小老虎」經常對她媽媽說：「我們家爸爸最辛苦、最偉大，爸爸每天早出晚歸工作那麼辛苦，爸爸還為家裡掙錢。媽媽最輕鬆，媽媽就知道每天在家裡看電視、玩手機刷抖音、看朋友圈，什麼也不干。」我立即糾正兒子的話：「媽媽最辛苦！你和姐姐最早的家，在你媽媽肚子裡，把你們生下來不容易，把你們養大更不容易。每天還要洗衣、做飯、拖地，接送你和姐姐上學、放學。」雖然「老婆大人」聽到兒子這樣說，心裡酸酸的，但我感覺在家裡有兒子為我說句「公道話，」心裡還是有點竊喜。事實情況也就是這樣，像其他朋友說的那樣：「像你這樣的家庭，老婆長期沒有上班，一個人掙錢，四個人花錢，再加上供樓還房貸，贍養雙方的父母，確實不容易。」有時候在工作中遇到阻力和不順心的事情，經常自言自語：「如果老婆有份工作，那該多好，家裡所有的負擔自己就可以減輕些。如果老婆會開車，就不會擔心在開車途中，因視網膜病變引起的暫時失明，停在路旁而感到對生活的絕望。面對時刻要崩潰的自己，怨天尤人的話也不知道向誰訴說。有時候無意說出口的話可能更傷老婆的心。」
升入三年級，我家小老虎的成績下滑很明顯。以前每到期中、期末考試，基本上都能獲得班級一等獎。現在成績一落千丈，勉強能拿到班級二等獎。剛好這段時間是我職業生涯的人生低谷，每天接送兒子上、放學，就落在我的身上，老婆則在隔壁的星級酒店做客服。面對兒子成績的滑坡，「老婆大人」就把怨氣全部潑灑在我身上：「哪有你這樣做爸爸的，每天上學、放學，不給兒子講些正能量的東西。家庭作業隨便他做，做完作業也不檢查對錯，直接簽名上去，交給老師。」對於老婆的說教，我也是麻木了，基本上都選擇了沉默。 後來經過跟班主任多次溝通，發現近段時間以來，我家「小老虎」經常與班上學習不好，愛惹是生非的「油皮渣渣」在一起玩。我家「小老虎」的悲慘遭遇就來了，這時候酒櫃頂上的竹鞭（用小區花園裡的幾條琴絲竹，擰編成鞭狀的戒條）就派上了用場，胳膊腿、脊背上經常是被抽得紫一條、紅一條，「小老虎」嗷嗷叫，被抽得東躲西藏是經常性的。以前遇到這種情況，我都會制止「老婆大人」的，現在就算兒子哭訴着哀求：「媽咪，饒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一定改。」就算躲在我身後的沙發角落裡企圖尋求我的保護，我也是要推他到媽媽的面前，讓他接受懲罰。晚上我家「小老虎」寫下了保證書：「1，我保證以後都認真上課。2，我保證上課不說悄悄話。3，我保證下課不亂跑不打架。4，我以後中午都睡覺。（在託管補習班）。5，我以後都跟吳同學他們玩。（班上表現好的同學）6，如果老師告訴媽媽，我不聽話，就打出家門。7，目標：黃同學。努力！（班上學習最好的同學）8，承諾分數：語文100，數學98-100，英語100.違反者趕出家門，2019年4月14日。」看着兒子的稚嫩誠心的檢討書，我內心偷偷有點竊笑。
後來老婆大人感覺這種懲戒有點輕，懲戒的竹鞭就變成了俗稱「不求人撓癢神器，」用來抓癢的五齒竹板。就是那種在集市上能買到頂部帶彎齒的抓癢器，類似於古代私墩先生用來懲戒弟子的戒尺。戒尺雖硬，往往也是抽打幾次後，就碎裂成幾瓣了。除了我家「小老虎」屁股差點皮開肉爛，隨之而來的卻是兒子怨恨的目光。趕出家門，被關在樓道門口罰站，罰跪，是常有的事。作業錯題連篇，被「老婆大人」擲作業本與地上多次。雖然兒子的尊嚴盡失，可我家「小老虎」往往表現好幾天後，老毛病又犯了。如此在「虎媽」三番五次「河東獅吼」的教育後，成績是有了顯著提高，不過，我家「小老虎」的成績是被竹板抽打出來的，不是他自覺學習的成績。「老婆大人」也是被調皮的兒子氣暈過幾次。唉！真的是，養男孩就像在「渡劫」！
我家「小老虎」今年十歲了，個頭也長高了很多，體重竟然達到了四十公斤，真有點虎虎生威的樣子了。不過，天性愛玩的個性依然沒有什麼轉變。 今年暑假在家裡憋悶得太久了，准許他去小區里踩單車玩一會兒。沒想到，在小區里遇到幾個同學，就玩瘋了。到了約定的時間，還沒有回來。我下樓找了幾圈，也沒有見到人，自己心裡就覺着納悶：我家「小老虎」到底去哪裡了，怎麼整個小區不見蹤影？「老婆大人」急匆匆到小區下面也找了幾圈，也沒有找到。在小區監控室查了一下監控，發現我家「小老虎」推着單車跟幾個同學出小區玩了。在學校班級群里問了一下班主任，班主任說現在放假期間學校不開門，不會回到學校去玩的。後聯繫到其他同學家長，才了解到和幾個同學一起，去附近村里同學家玩了。兒子推着剛買可變速的嶄新單車回來後，自知理虧，並說是同學讓他去玩的，但他忘記回來告訴我們了，並且不無興致地說：「媽媽，我給同學一人買了一支雪糕，其他同學還想讓我給他們買零食吃，我就買了幾包薯片和辣條給他們吃。」看着我家「小老虎」平安回家，裝硬幣的錢袋子在單車把上晃晃悠悠，一顆懸着的心也就放鬆了。在「老婆大人」邊解釋尋找兒子焦急心情的過程中，還不忘誇獎一下兒子：「這樣說來，你還做了一次帶頭大哥，是吧？」但隨之而來的是疾如暴風雨似的懲罰。兒子在陽台放好單車後，被要求罰跪在地板上。看着兒子雙手放在膝蓋前，跪在地上，已經認識到自己錯了緊盯地板的虔誠模樣。我內心尋思：「像兒子這樣頑劣的個性，受點懲罰也是必要的。不然，以後會成為無法無天的小霸王。」吃完晚飯後，看着罰跪在地板上已經認錯，還沒有吃飯的兒子。我實在是於心不忍就攙扶起倔強的兒子，以至於跪得太久，膝蓋不能打彎，久久站立不起來。
雖然「老婆大人」虐兒千百遍，可是兒子最喜歡的人卻是媽媽。我這個做爸爸的，在兒子心目中卻沒有一點兒地位，平時吩咐他做什麼，基本上都會大打折扣的，沒有一點兒威嚴。「老婆大人」經常揶揄我：「這就是你做慈父的下場，盡想在兒子面前討好他，當老好人。」可我實在也找不出自己究竟錯在哪裡，我只是想讓我家小老虎，不要像我兒時一樣生活在家庭暴力的恐懼之中。
去年六月份的期末考試，學習成績下滑明顯，從原先班上的前幾名倒退到中游水平。恨鐵不成鋼的「老婆大人」就帶兒子拿了蛇皮袋去大街上撿垃圾，意思就是教育我家「小老虎」，如果現在不好好學習，長大後就只能去撿垃圾。我由於出差在外，看着兒子提着蛇皮袋沿街撿廢紙、礦泉水瓶、優酸乳瓶、娃哈哈AD鈣奶瓶的視頻。酷暑難耐的大熱天，「老婆大人」竟然出此下策。我不禁腦袋一熱，語音道：「這麼大熱的天，趕快回家，不要讓兒子中暑了，別在大街上丟人現眼了！」
稍後想再問問她們母子回家沒有，也許我嚴厲且帶有憤怒的語音刺激到「老婆大人」。對我的反應極度不滿的「老婆大人」直接把我拉黑了。對待兒子的教育，我們兩公婆通常都是意見相左，不在同一個頻道上。如果說，響應學校的號召，去人流密集的商場門口，帶兒子去賣報紙，做個賣報的「小行家」，我還是極其支持的。現在頂着烈日的炙烤，去撿廢品，我心理上是接受不了的，雖然能讓兒子體會到「少小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人生寓意，可畢竟他還小。我認為，小孩兒的天性就是貪玩愛動，這種天性不能人為地去抹殺它。 後來，「老婆大人」跟我說：「兒子拎着撿來的廢品到廢舊物資收購站去賣，收購站人員嫌太少而且又沒有價值，拒收。又讓他去求人家收下，人家還是不收。看着汗水濕透囧態的兒子，就想到了他不好好學習以後乞討生活的艱辛。」經過這次大街上撿垃圾的體罰，我家「小老虎」還着實老實了一段時間。不過，對於兒童來說，這種體罰往往是不奏效的，很快就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現在由於四年級的課程深度加深，家庭作業量大，我家「小老虎」經常是到晚上十二點左右才可以完成，而其他同學八點左右就完成老師布置的家庭作業了。有時候英語老師也善意提醒：「太晚了，明天早上朗誦也可以。」可是憤怒的「老婆大人」非要兒子當天完成家庭作業，怕一天天積累太多養成不良的習慣。看着高壓下「苦命」的兒子，我又是心疼又是憐惜。以前，做作業自己把自己關在房間，一邊做作業一邊偷吃零食，直到被發現書桌下一堆食品袋和果殼垃圾，才要求他開着房間門做作業，這樣便於時刻觀察監督他的學習狀態。
對於寫作業拖拉、速度慢的壞毛病，「老婆大人」也是想了好多辦法也是無濟於事。戒尺體罰、大聲呵斥洶他、苦口婆心地勸導等嚴厲的教育方法，有幾次我回家，大門都被丟在地上的作業本堵住推不開，可依然不奏效。
有一天晚上，在小區看到他們一起玩耍的小男孩兒，腦袋磕在大理石地板上，疼得哇哇直叫。我告誡兒子以後不要和小朋友追追打打，這樣很危險。我家小老虎給我透露了藏在他心中的秘密：「那個小朋友應該不是很疼，媽媽以前發火時還用手機敲我的腦袋，抓我的頭往牆上撞，那才叫疼。以後媽媽再這樣對我，我就報警。」我霎時察覺出問題的嚴重性，「老婆大人」在教育兒子的問題上可能存在一些失誤，就是體罰過重。有時候，我家小老虎緊握拳頭做出反擊的姿勢，內心表現出極度的不服。不過，成績是在班上漸漸有了提高。 四年級下半學期，我家「小老虎」不僅當上了班長，還做了班級心理輔導員。前幾天開車帶他和外婆，去給準備參加高考的女兒送飯。他和媽媽的對話，引起了我的好奇。兒子介紹自己在班裡輔導員的工作：「主要是先經過學校的心理輔導學習，在班裡開展工作。他和吳同學一組，給班裡脾氣暴躁的林同學做心理輔導。我安排吳同學給林同學進行心理疏導，林同學大吼一聲，讓我們「滾」。林同學以為他媽媽是家委會主任和班主任關係好，為他撐腰做後台。我們直接上報學校，把林同學列為有心理疾病問題的同學。」兒子講解的語勢和對工作的專注，令我感到詫異和捧腹大笑，好像感覺他一下長大了。「老婆大人」說：你表弟在湖南衡陽上寄宿學校，被其他同學把鼻子打塌了。你回去怎麼給他做心理輔導？兒子有板有眼地說：「表弟，上小學就住校，跟父母待在一起的時間少，親情就淡了很多。最好讓他回鎮上讀公辦小學，整天跟父母待在一起，加深母子感情。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個你懂不懂？」聽着兒子對媽媽的詰問和對自己表弟的情況有針對性的分析和解決辦法，我瞬間對只有十歲的兒子刮目相看。坐在後排的外婆，邊笑邊用湖南方言說：「你家滿崽不得了，這么小就懂這麼多」。
四年級期終考試散學典禮上，我家「小老虎」被評為「閱讀好少年和智慧好少年。」看到班主任梁老師發在班級群里的兒子雙手高舉獎狀的獲獎照片，我有點替兒子開心。由於獲獎後，我家「小老虎」帶頭起鬨和表現太放肆，散學典禮後，獎狀被老師收回去了。眼看到手的獎狀，被班主任收回去，我們做家長的也確實感到遺憾。但我家的小老虎滿不在乎的表現，做家長的也確實沒有辦法。
五年級開學後，班主任進行了家訪，並把上學期扣下的獎狀還給了兒子。班主任深情地說：「懿豪，確實很聰明，他如果在學習上稍微細心點，在班上拿A+，是絕對沒有問題的，A他是輕輕鬆鬆就可以拿到的。」然後，班主任又布置了區教育局要求參加的「頌廉潔，塑家風」的徵文活動，他們班上只有兩個參賽指標，我家「小老虎」是其中之一。看着班主任對兒子的重視，不知道，我們做家長的應該是喜悅還是憂慮。
國慶節，全家去了湖南外婆家和湘潭大學看女兒。女兒由於軍訓，國慶節不放假，順便讓兒子體驗一下大學的環境，激勵他回學校後，發奮學習。可能是旅遊期間，玩得太興奮了，返校後，一直進入不了學習狀態。老師布置的作業，不按時認真完成。校外輔導班老師布置的作業，磨磨蹭蹭不去做。提醒他幾次，我家「小老虎」就是不做，像個「小無賴」滿不在乎！晚上，「老婆大人」進去兒子房間檢查，看着滿房間亂七八糟的作業本和課本，字體更是糟糕，大小不一，兒子顯然會遭到訓斥。「老婆大人」不小心，把我送兒子的哆啦A夢玻璃水晶球打壞了。這應該是我看到他們「母子大戰」最傷心的一次，為了自己心愛的玩具，第一次見兒子哭天搶地的掉眼淚。好不容易安慰兒子睡下，睡夢中聽見兒子在罵罵咧咧的嘟囔聲。我迷迷糊糊跑到大廳，問還在看電視的「老婆大人」，這是誰在喊叫。老婆大人諷刺地說：「這是你兒子在詛咒我，喋喋不休地詛咒我不得好死，我一直強忍着沒有發火。」可能是想起兒子出生時剖腹產的痛苦，撫養兒子長大的辛苦，「老婆大人」的情緒徹底崩潰了。推開兒子的房門，打開燈，兒子竟然光腳站在地板上，面對窗台在悲傷地自言自語抽泣：「這個水晶球是我爸爸從河北老家給我買的，你這麼狠心給我打爛，我如果把你心愛的戒指打壞，你會什麼心情？」倔強的兒子氣憤地說。就是嗚嗚哭泣，不肯睡覺。這徹底激怒了「老婆大人」，在大廳里沒有找到平時準備的懲戒竹板（可能兒子把竹板藏起來了），手裡多了一條塑料跳繩，狠狠地抽向躺在床上止不住悲傷的兒子。看着疼得左右搖晃的兒子，我的心好像在滴血，也能感到兒子像被蛻皮般疼痛。費了好大力氣才把「老婆大人」拉到大廳，並返回房間叮囑兒子：「趕快睡覺，不然會影響明天上課」。
處於叛逆期兒子出格的言行，徹底寒了「老婆大人」的心：「以後兒子由你來帶，我找份工作，離你們父子兩個遠點。」「老婆大人」給我下了最後通牒。為了解釋自己不是有意打壞兒子的水晶玻璃球，「老婆大人」深夜特意在淘寶上，買了兒子生肖虎的玻璃水晶球，並特意囑咐我，第二天送他上學的時候告訴他，怕影響他在學校的學習。對於「老婆大人」不是故意打壞水晶球，兒子一直不認同。在接兒子放學回來的路上，即使我反覆解釋，如果媽媽是故意打壞，就不會再給你買一個給你。另外，碎了一地玻璃還要去撿，把手指都扎流血了。無論怎麼解釋，兒子就是聽不進去。他們母子兩個，突然間就像仇人，不相往來，我倒像個傳令官。新買的水晶球到貨後，兒子查看過後，冷冰冰地對媽媽說：「這個沒有聲音，我還要以前那個水晶球，這個還給你。」「老婆大人」冷冷地說：「不要就別要，退回給商家。」處於冷戰時期的母子，我這瓶「潤滑劑」也起不到明顯的作用。對於媽媽打壞水晶玻璃球，兒子一直耿耿於懷，不肯原諒媽媽。
「老婆大人」認為：不給兒子解釋清楚，好像是這次「母子大戰」是自己認輸了，自己一肚子的怨氣也沒有發泄出來。晚飯過後，「老婆大人」不依不饒：「打壞水晶球，媽媽不是故意的。另外，哪個孩子會詛咒自己的媽媽，不得好死。能說出這樣話的孩子，你在班上是第一個。你媽媽死了，就沒有人管你了，作業你不用做了。就像你們班上的某同學，沒有媽媽就好嗎？」看到「老婆大人」的說教，我也不想夾在中間被數落，索性去外面鍛煉去了。
散步回來後，好像承認錯誤的兒子，坐在沙發上，頭依偎在媽媽的懷裡，抱着媽媽在撒嬌，掉「馬尿」。媽媽的臂膀就是愛的港灣，兒子對媽媽的親密依戀，是最動人暖心的畫面。我心想，冷戰結束了，母子兩個摒棄前嫌，和好了。
今年八月份，國家教育部開始對中小學生實施「雙減」政策。開學後，學校布置的家庭作業明顯減少，基本上在學校就可以按時完成，對於兒子的家庭作業問題，漸漸就不用怎麼操心了。放學，回家後的學習任務，主要就是閱讀課外書和新概念英語的周周練（主要包括講義練習、閱讀書、聽力書、聽寫、出門測、朗讀講義、樂詞、趣配音等）。很感謝國家的「雙減」政策的及時出台，使得我家的「母子大戰」硝煙漸漸散去，家庭氣氛逐漸恢復平靜。
家裡的和諧狀態，還沒有維持幾天，新的問題又出現了。感恩節的第二天是星期天，一早六點鐘，兒子就開着檯燈，學習摘抄「意林少年版」作文了。起床買早餐之前，我還雙手環抱起慵懶撒嬌的兒子：「你今天表現很棒，自覺起來學習了。」
在我買完兒子的早餐回來後，今天休息的「老婆大人」，突然在兒子的房間跟兒子理論起來：「你起來這麼久在做些什麼，一道題都沒有做。你看你房間邋裡邋遢，被子堆在一起，衣服和書包丟在地板上，文具和積木堆成宮殿的模樣，把白紙剪捲成軌道的模樣，用透明膠粘在書桌的側面，就像方程式賽車車道。你不是說，你班主任梁老師，不喜歡你班上邋裡邋遢的謝同學嗎？那我就把你的邋遢樣，拍照給你班主任，我看你以後還改不改？」隨後，就聽見「老婆大人」氣急敗壞的辱罵、抽打聲和兒子聲嘶力竭的辯解、喊冤的聲音。 進到兒子的房間，看到發怒的「老婆大人」舉起竹板，高頻率的「抽打」，並指着用水彩筆堆砌的「中國鼎」模樣的建築，厲聲質問我：「天天讓他一個人在房間做作業，你也不過來看看，他到底在房間幹些什麼。」看到兒子的有創意的「傑作」，我也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思肘到：「頑皮的兒子，確實不應該，有媽媽在家的時候，搞這些不被媽媽認可的事情。雖然說，可以開發智力。但明知道這樣做，你自己是要遭受皮肉之苦的，現在被媽媽逮個正着，害得老爸也跟着受連累。」
「我已經忍你很久，看看現在班主任怎麼評價你，用中指鄙視女同學，跟班主任對着幹，你現在的成績跟以前怎麼比，你怎麼越來越像個不服管教的孩子了。」經受不住「嚴刑拷打」的兒子，嚷喊道：「我沒有你這樣的媽媽，我的媽媽是慈祥的媽媽，你這樣的媽媽，只會家暴，你家暴我這麼多年，我忍了你很久了。你下班回來，在家裡不做家務，只會刷抖音，刷得天昏地暗，我要打110報警，讓警察把你抓起來坐牢。」伴隨着「老婆大人」：「你報呀！你報呀！你報呀！」「不求人」抓癢器的縱橫翻飛，精準落在兒子的身上！我家「小老虎」幾次沖開憤怒的「老婆大人」束縛，拿起大廳座機聽筒，撥了報警電話，但及時被我阻止了。面對懂得用法律武器保護自己的兒子，我們做父母的心靈感到震撼！兒子的人身權和人格尊嚴，以後，我們一點兒也不敢再去冒犯，雖然是自己親生的。
在我幾次拉拽「老婆大人」，央求她離開兒子房間，到其他房間去冷靜一下，並提醒她：「孩子不是兩三歲的時候，你隨便打罵他，他可以聽你。現在大了，進入叛逆期了，有自己的思想了，他有反抗意識了，他會跟你對着幹，以後要以說教感化為主。」「老婆大人」隨機譏諷我說：「不打他，看看行不行？你就是個攪屎棍，和事佬，什麼事，都壞在你身上。你在兒子面前，怎麼能這樣說？你這不是鼓勵他繼續這樣頑皮、無賴，對抗下去嗎？」隨即，「老婆大人」就掙脫了我的束縛，「老婆大人」可能認為是由於我的放縱，讓我家「小老虎」以為我是他的後台「保護傘」而更加囂張跋扈。
「老婆大人」繼續追問兒子：「你不是我生的，那你是從哪裡出來的，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兒子無賴地說：「我就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反正，我今天要給你斷絕母子關係。」「老婆大人」則說：「那你，拿筆紙來，寫下保證書。」我知道，老婆在聽到兒子這句話的時候，肯定會感到兒子今天突然變得很陌生，好像是別人家的孩子在跟自己對話吧，心裡一定在隱隱作痛，在滴血！無知的兒子，繼續刺激媽媽說：「讓爸爸用電腦打印，我簽字。」儼然自己是一個公司高管。
也許是，「老婆大人」想真的消磨一下兒子的蠻橫惡劣態度：「你不是我兒子，你出去我這個家，」這句話像引燃的炸藥。兒子穿着睡衣，手裡拿一本書，掙脫我的阻攔，真像乳虎嘯谷，沖向電梯。在我追拉的過程中，幾次抓住了，又被他掙脫，拖鞋也被跑丟在樓道。好在電梯不停在本樓層，兒子按了電梯鍵後，看我追過來，倏忽跑向樓梯間，我一個箭步衝上去，緊緊攥住他的胳膊，把他逮了回來。並用威嚴的語氣說：「現在這個社會遍地是壞人，你離家出走，能跑到哪裡去，你怎麼能這樣沒有禮貌，頂撞你媽媽呢？」兒子嘴裡絮絮叨叨解釋說，媽媽怎麼罵他，反正自己不肯承認自己身上有錯。
本來是感恩節的一天，我家「小老虎，」竟然以這樣的方式感恩自己的媽媽，太戲謔了！
由當初「老婆大人」的溺愛，到現在的「母子大戰」，我也解釋不清，怎麼會突然這樣，這還是我一天天看着他長大的兒子嗎？從我的直觀判斷來說，是「老婆大人」的不對，對兒子的「望子成龍」的過高期望值，導致對兒子的學習要求過於嚴厲，只注重成績，不注重兒子身心健康和興趣的培養，造成兒子的逆反心理。 對於，感覺好像是「更年期綜合症」的「老婆大人」，我是束手無策。更準確地說，應該是我被生活折磨得焦頭爛額，失去了反抗的勇氣，變得麻木了。我能原諒自己，與自己和解，可是生活卻不肯放過我，我肯定自己不是一個看客！
我這可憐的中年！
「老婆大人」非要給兒子講明白道理，說是想了解一下兒子的心理活動，意思就是今天的事情今天解決，不要拖到明天。偏偏兒子用手指衝着媽媽下了逐客之令：「你出去，不要在我房間。」「老婆大人」回擊說：「這是你的房間嗎？這房間有我的一半，況且你小時候還在我肚子裡住過幾個月。」兒子的一句：「這房子是我爸爸買的！」顯得有點蒼白無力。「老婆大人」隨意的一句：「你以後不要打電話給我，每天快下班的時候，不停打電話給我，回到家作業都沒有做完。」倔強的兒子斬釘截鐵地說：「我以後不會打電話給你，你布置的家庭作業我以後也不做了。」母子兩個僵持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唇槍舌劍，到頭來也沒有辯出個勝負。我感覺，倒是「人小鬼大」的兒子勉強棋高一着，「老婆大人」好像被兒子連珠炮的轟炸給鎮住了，回擊的語氣有點兒怯弱，顯得沒有一點兒底氣。
進入「母子大戰」的相持階段，「老婆大人」不得已，向兒子的班主任梁老師發出了求助信號，可能自己，真的是感到無能為力了。
第二天下午放學時，在其他學生被家長接走後，兒子的班主任梁老師，隔着已經關閉校門的電閘自動門向我揮手，示意我進學校。梁老師語重心長地說：「今天學校事情比較多，所以，一直沒有找懿豪談話。家校共育，是我們學校應該做的，剛才跟懿豪談了一下，他說是媽媽打他罵他，造成和媽媽的關係比較緊張。孩子到了這個年齡段，已經進入叛逆期。所以，你們做家長的要配合好，一起攜起手來把懿豪教育好。懿豪，現在沒有以前表現得出類拔萃，但在閱讀方面，我看他還是很專注，看起書來感覺很安靜，我中午還借我的意林少年版給他閱讀。懿豪媽媽，從昨天早上到下午，一直在和我聊，聊懿豪這段時間的表現和昨天的衝突。我認為，作為家長應該對孩子的批評教育採取一致態度，一個家庭只能有一種聲音，不能媽媽教育孩子，爸爸當面「拆台」，這樣會讓媽媽失去威信，讓孩子慢慢學會自我縱容。」我隱約體會到「老婆大人」也把我們夫妻兩個不一致的教育方式，反映給梁老師了，我一邊感謝，一邊寒暄，一邊自責，更為今天的疏忽，沒有戴口罩（疫情防控期間）和梁老師面對面近距離交談而慚愧！
英語鄧老師和我家「小老虎」一起出來後，班主任梁老師把兒子叫到學校門外大榕樹下的階梯上，又繼續教育兒子要養成孝敬父母的優良傳統。鄧老師順便跟我聊起：「現在的孩子和我們以前不一樣了，受到一點兒委屈就報警。雖然班上幾乎每個孩子身上都有缺點兒，但我對孩子也接納了，不能對孩子要求太苛刻，對待孩子要採取寬容、溫和的態度，不能採用粗暴的教育方式，孩子也渴望得到父母表揚和尊重。」我也心悅誠服接受，並對鄧老師的介入教導，深表感謝！
「老婆大人」馴「虎」不成，反而被「童言無忌」的兒子，傷了自己的心！
經過班主任梁老師的反覆溝通，再經過兒子每天深夜守候「老婆大人」下班回家後，纏着媽媽，求媽媽原諒，「老婆大人」的態度才慢慢軟化下來。起初幾天，兒子穿着黑色羽絨服蹲坐在媽媽房間門口，就像一個看門的老頭。有一次深夜，兒子躺在「老婆大人」反鎖房間門口睡着了，在我抱他回自己房間睡覺時候，嘴裡迷迷糊糊說「媽媽原諒我吧！媽媽原諒我吧！」
不過，「老婆大人」最終選擇原諒兒子，條件是要寫一篇五百字的檢討書！
難管教的孩子，就像是躲在暗處的怪物，稍微不留神就突然被它出來噬咬一口！
昨天放學回來的路上，兒子還在給我講述自己在學校演播廳朗誦的《我的夢，中國夢》，無論是題材，朗誦的語氣、語速，普通話的標準程度等方面，得到了班主任、校長等老師的一致好評！他的自信，也讓我這個做爸爸的，為兒子的進步感到高興和驕傲！
沒想到，晚上下班的「老婆大人」說，兒子午休不睡覺，四處走動影響到其他同學午休了。因為畢竟快期末考試了，班主任也在家長群里特意叮囑，並私聊給「老婆大人」，看看能不能把我家「小老虎」中午接回家午休。因為在疫情防控期間，教育局為了減少新冠病毒的傳染，特意安排學生中午在學校就餐。沒有想到，不安分的兒子又給學校添麻煩了。「老婆大人」特意在早上兒子起床洗臉刷牙的間隙，叮囑兒子在學校服從老師的安排。我在電梯裡教育他：午休的時候，你睡不着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要亂走，閉目養神或者安靜看書，學校不是自己的家，可以隨便喊叫、亂走。可能對我的說教，兒子不耐煩。一路上只是走，不跟我交流。問他今天早餐吃什麼，不吭聲。吃你最喜歡的三明治麵包嗎？不吃。吃腸粉嗎？不吃。我說，冬天這麼冷，不吃早餐，上課時候肚子會很餓的。路過一家經常去的一家早餐店，以往每次不想吃早餐的時候，都是吃兩片黃金糕或者是馬蹄糕。我從背後抓着書包帶示意兒子：「不行，吃兩片黃金糕吧？」兒子身體猛一後撤，一甩肩膀，把書包背帶拉斷一根，並氣憤地說：「以後不用你送我了，我自己可以上學」。這樣的「小祖宗」，我無語，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由他了。
在學校大堤官當水閘邊，我把扯開拖着地的一隻書包背帶，塞進旁邊裝水杯的側袋後，就讓兒子自己背書包進校門了。拍一張兒子斜背書包，頭也不回的背影照片，給「老婆大人」，又遭到一番羞辱：「就是你這個做爸爸的娘娘腔性格造成的，你不看你帶他這段時間，他的性格越來越像你了嗎？我以前帶他，怎麼不是這樣的表現？」我回復「老婆大人」說：「那你上完這幾天班，就不要去上班了，以後你帶他吧！」口無遮攔的「老婆大人」一句：「要是我帶他，你就跟我滾出這家。」
人到中年，已經被生活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我，唯有選擇了沉默。
窩囊嗎？好像有點兒。
春日一天天在更新變換，讓我們父母頭疼的兒子，時不時搞一下突然襲擊，直接讓我們兩公婆崩潰。現在已經是五年級下學期了，兒子的心智也在悄悄發生着變化。只有與兒子在一起親密陪伴接觸，才會發現他在進入青春叛逆期的悄然變化和瘋狂表現。
養十個女兒都沒有養一個兒子費勁兒，換就話來說：「養男孩兒就是上帝派他下凡投胎在你家過來索命的，即使不能馬上讓你去見馬克思，但也是在將你向黃泉路上催趕，不短命才怪。」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兒子班級里開始流行起戴眼罩。同學送了兒子一副眼罩，無論是接回家吃完中午飯午休，還是晚上睡覺，都會像蒙面大俠般戴眼罩睡覺。起初，我們做父母的也沒有在意，直到發生「眼罩事件」，我才後悔當初他在商場愛不釋手挑揀眼罩的舉動，我們做父母的沒有答應他買眼罩的請求。「班上的同學買的眼罩是十塊錢一包五隻，現在商場裡是十二塊錢二十隻，超級划算。」清明節假期最後一天的晚上，我們母子三人逛完名創優品旗艦店後，坐在星巴克咖啡館外的戶外桌椅上，兒子喋喋不休地說。「眼罩又不是學習必需品，不買也可以。你爸爸已經在家待業一年了，一直找不到工作，這次不給你買了。不要養成跟其他同學攀比的壞習慣，你怎麼不跟班級里學習好的同學比，把自己的學習成績提高上去？」「老婆大人」耐心說教兒子。兒子言不由衷地重複哼唱聽不懂的英文歌曲，雙手不停拍打茶台，用實際行動來宣洩不給他買眼罩情緒的不滿。兒子又要求我滿足他的要求，我回復兒子說：「爸爸已經失業一年多了，家裡沒有收入，幾十塊錢也不是小數目，暫時先不要買了。」兒子氣鼓鼓地拎起剛買的兩隻枕芯就走。路過麥當勞門口，「老婆大人」對兒子說：「我們買冰激凌吃吧！」然後就準備在窗口排隊。兒子氣呼呼地提着枕芯，在麥當勞門口的錦龍地鐵站門口來回徘徊。在我追上兒子，等待「老婆大人」的時候，兒子提着枕芯順着人行道向遠處走去，即使我怎麼呼喊也不回頭。「老婆大人」氣呼呼地雪糕和冰激凌也不買了：「他願意自己走就讓他一個人走，不要管他。」以往，「老婆大人」這樣說，我們不去追他，兒子自己會主動回來的。我和「老婆大人」走新君悅國際酒店方向，兒子走維也納酒店相反的方向。修地鐵期間，105國道這段路一直沒有開通，昏黃的路燈孤單地亮着。大概在離200米的地方，兒子往回走了幾十米，然後又突然走向維也納酒店方向。在「老婆大人」不要追他的喊叫中，我快速去追兒子。因為這段路正在鋪瀝青階段，工地里有很多沙井，我放心不下。沒想到順着三發路追進小區進家後，也沒有見到兒子。打電話給「老婆大人」，她還原地坐在地鐵口等。在家放下剛採購的貨品，我着急地原路返回，還是沒有見到兒子。現在的社會複雜多變，小孩子被拐賣的新聞屢見不鮮，我內心也是焦急萬分，明明是我跟着兒子走的方向追，竟然沒有見到兒子的蹤影。在兒子身影消失維也納的門口，我拍了整個道路的視頻發給「老婆大人，」並告訴她你按照你的方向回家，看看能不能碰見兒子。每年的三月份，是家庭運氣最不好的時期，我和「老婆大人」都明白，不詳的感覺漸漸襲來，越想越恐怖。「老婆大人」在小區沒有找見，就按照兒子經常去慈佑補習班的方向，一條條巷子向人打聽兒子的蹤跡，估計「老婆大人」的情緒接近崩潰，特別是我一個個電話的無果問詢。我再次返回小區和房間，不見兒子後，下樓在小區四處尋找。驚慌失措地突然想起了小區監控中心，推開監控中心不見管理人員，快步奔向大門口保安室，讓保安呼叫監控室人員緊急回監控室，準備查看小區各個門口攝像頭。當我走到樓下大堂時候，看到了「老婆大人」以及在小區里散步的業主，我焦急地問：「見到兒子沒有？」「老婆大人」指着前面拐進樓道的兒子背影說：「那不是在前面，他故意躲在角落不讓我們找到。」伴隨「老婆大人」的憤怒和哭訴：「你這樣的兒子，我們養不起，你出去這個家吧。」以及兒子死不承認自己的過錯，我的怒火徹底被點燃，狠狠地在電梯門口踹了兒子幾腳。到十二樓家門口，兒子的書包和衣服已經被「老婆大人」堆在門外了。都已經深夜了，還能讓兒子去哪裡，我吩咐他把書包和衣服撿回房間。想想若干年後，自己老的走不動路，兒子大了還像今天這樣索取不合理的要求。自己有必要讓兒子放棄攀比，不服管教的壞習慣，說教好像對頑劣的兒子起不到什麼作用，一定要讓他受些皮肉之苦，讓他徹底明白：在成長過程中，不是什麼要求，父母都是可以能滿足他的，要讓盤踞在他身體裡的懶惰和莫名其妙的小人，徹底脫離他的身體和思想，否則長大後，肯定是危害社會和禍害他人的異類，做父母的不管教，以後讓國家管教就事態嚴重了。我用曾經父親對我的教育方式，給予兒子嚴厲的懲戒，「棍棒之下出孝子」的效果還是比較好的。用兒子班主任的話來說：「能規規矩矩安心聽課，做作業，堅持一個星期時間還是比較長的，一般只能堅持兩三天。」頑劣的兒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讓爸爸媽媽省心，這好像比讓太陽從西邊出來還難。
隨着我家「小老虎」年齡的增長，還不知道以後他在學習上會滋生出什麼樣的陋習，但有我這個「虎媽」樣的「老婆大人」的嚴厲管教，相信他的學業道路也不會偏離得太離譜。我得繼續做我「慈父」的角色，不然超過了我家「小老虎」的忍耐極限，我還怕出什麼意外。我們兩公婆也不能聯起手來一起欺負兒子，總得讓我家「小老虎」有個避風的港灣吧！[1]
作者簡介
張東亮，河北魏縣人，畢業於河北工程大學農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