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地震,我日了爹,罵了娘(王皓雲)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
《5.12地震,我日了爹,罵了娘》是中國當代作家王皓雲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5.12地震,我日了爹,罵了娘
地震，平常我只在新聞中得知，我國或者國外某某地方又發生了地震，自己只是看新聞似的滑過去了，只停留在感知上，看到那滿目瘡痍，一片狼藉，塵土囂天，怎不叫人傷心欲絕，人們處在水生火熱之中，我心中一片悲痛。
這，我只是停留在自己的感受中，悲天憐人，絕對沒有深處地震之中那種慘絕人寰的切膚之痛；那種驚心動魄的天旋地轉；那種震人心魄的虎嘯雷鳴的地震波；那種上下顛簸左搖右晃的群山與房屋歡快的集體跳舞的瘋狂；那種肝膽俱裂催人奔逃奪門而出的惶恐；那種衣不蔽體不知所措滿腦空洞腿腳發軟的呼喊；那種振聾發聵轟轟隆隆的嘶鳴；那種天地絕望望而卻步的溫馨的家再也回不去了的拋舍；那種千金萬銀費心打造的房屋殘垣斷壁的嘲諷；那種驚慌失措無心顧及的貪念。都在地震中夷為平地，不管富裕與貧窮，都是在過去的尊嚴與現在的羞恥中度過。惶恐，緊張，衣不蔽體，伴隨着餘震而瞠目結舌。與天地為伴，日月為伍的有家不能回的悽慘悲劇，就在5.12地震中發生了。
那個石榴似火令人想入非非的五月；那個荷葉才露尖尖角令人歡天喜地的五月；那個枇杷黃了令人饞涎欲滴的五月；那個油菜黃了令人欣喜若狂的五月；那個杏子伴隨着麥子即將黃了令人熱切期待的五月；那個玉米苗終於超過麥苗的令人即將喜獲豐收的五月，給了我們不是如詩如畫的生活，也不是滿獲期待渴望的收穫，而是身陷地獄的災難。山地同悲，萬壑雷鳴，山搖地動，瞬間的生機就在這一瞬間夷為平地。
那一天或者說5.12的前幾天，到底有沒有地震的預兆，我是一點兒也不知道的，人們依然忙於自己的工作，享受自己的生活。各行各業，井然有序，虎虎生威，天地生機勃勃，日月更替，晝夜運行有序，農民滿懷期待，摩拳擦掌，收割播種，忙得不亦樂乎。但是就有地核運行出軌，陰陽搞怪，地殼扭曲猙獰，群山群魔亂舞，山谷深嘯海鳴，游龍驚鳳，恫嚇黎明百姓，山河同悲，人間含情，是一個怎樣驚心動魄的畫面呢？
地震的前幾天，天氣特別的炎熱，準確的說特別的悶熱，天空呈現死灰色——就是那種呈褐色，灰濛濛的。但是就是那種淡淡的太陽讓人特別的憋悶特別煩悶特別的不舒服，仿佛有一場大雨即將來臨，就是沒有的那種感覺。孕育的艱難，錯不開孽緣一樣，天氣仿佛得了癌症一樣，人人仿佛都頂了一頂鍋蓋，鬱悶煩躁悶熱，地震那一天特別的熱，一種炙熱要命的熱浪席捲了大地，天空黃黃的，太陽就像沒有睡醒似的，睡眼朦朧，知了歇斯底里地鳴叫，人們都說暴風雨的前奏，誰都沒有在意天地的變化，一種心安理得的生活仍然繼續着。只是農民日着爹，罵着娘，阻礙了農民的收過的熱情，播種秧苗的快樂，因為天乾沒有雨水，所以罵得歡，工作的人們躲在空調下忙着自己的工作，沒有農人的那種熱烈的渴求。
那個五月比任何一個五月都來得特別的熱特別的壓抑特別的鬱悶，特別的煩燥，仿佛天要爆炸似的。學校都在準備畢業晚會，我正在準備中，為寫一首送給畢業生的詩而苦苦的醞釀着，可是一直不敢動筆了，根本寫不出來，特別的令人煩躁，吃飯走路上課都在苦苦冥思，這個主題從大學寫到工作單位，江郎才盡，沒有新意，在心中不斷醞釀不斷捨棄，感到一種憋悶，像趕鴨子上架，都上不了架，只有在暴風雨頓瞬的靈感中去尋找。
放學回家的路上，苦思冥想，沒有效果，乾脆不去想，走到新購買的樓房，到處都是刺耳的裝修聲音，刺鼻的甲醛令人窒息，各種灰塵滿天飛，這是裝修的季節，路過樓下的門面處，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商家為了自己的方便，正在承重牆處開一扇門，我怒不可遏義正辭嚴地告誡商家：「此處不能開門的，很危險。」商家人說：」有你球事，我買的門面，我想怎麼裝就怎麼裝！「面對粗魯無知的商家，我也沒有語言了，只是憤憤地說：」只顧自己的方便，而不顧承別人的安危，首先要活埋了你!「不顧商家老闆聽到沒有，急忙地快速地跑進了自己的房間，心中還在不斷的嘀咕無故開門的事，越想越氣憤，就給開發商打了電話，開發商說：「老師，你的安危意識很好，別人老闆開一扇門是沒有問題的，傷不了筋動不了骨的，沒事的。」兩個狼狽為奸，作奸犯科，明目張胆，怪不得商家老闆那麼囂張。
我氣憤憤的說完話，就鬱悶地掛掉電話，一個為好賣房，一個為方便，都把別人的安危置之不顧，我感覺侵犯了我的權利，妻子見我非常鬱悶，就對我說：」這一層樓的住戶都沒有說什麼，就只有你一個人喋喋不休，能解決問題嗎？各家找氣慪，那就叫活該，這就叫皇帝不急太監急。」「我氣急敗壞地說：」就你們這類人，目光短淺，為了面子，不傷和氣，而委曲求全，終究會釀造災禍的。「
妻子見我越來越火氣大,就對我說：」你說了，有作用嗎？他們狼狽為奸，沆瀣一氣，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當和事好人，你鬧了人又吼了人，起作用嗎？還不是你得罪了人，看你今後怎麼在這單元混！「
我也只有聽天由命，交涉了也不能改變結局。別人繼續在樓下奮鬥，鑽心的電錘發出巨大的轟鳴聲，一點一點地扎在我的心上，門是開成了，我只有在心裡默默的詛咒，悄悄地爆了粗口，躺在床上的我卻怎麼也睡不着，任由鑽心轟鳴聲敲打我的安危責任，剝蝕我的脆弱的靈魂。窗外超重的紅岩車費力的喘着拙笨的轟鳴聲，弄得玻璃發出顫抖的嘶鳴聲，整個樓層剝剝響個不停，地動山搖。
一整中午，要麼刺耳的電錘聲，要麼轟隆隆的紅岩車弄得地動山搖，根本無法入眠，索性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構思畢業詩。在床上輾轉反側，弄得妻子無法入眠，被她嗆了幾句，就索性從床上跳了起來，剛剛穿上褲子，樓層就劇烈的上下跳抖，發出沉悶的轟鳴聲，接着就是劇烈的左搖右晃，我跌跌撞撞地打開窗，往外一看，沒有紅岩車，沒有電錘聲，我狠狠牙日了爹，罵了娘，狗日的這下門開好了，把承重牆打了，這下遭報應了，樓層劇烈的晃動，要往下塌陷了。睡夢中的妻子突然爬起來，問我怎麼了，我驚慌地說：「快跑，樓下狗日的把承重牆打了，樓層快要塌陷了，快穿衣服往樓下跑。」
我只看見對面的樓層，扭曲得有點猙獰，一會兒上下跳舞，一會兒左搖右晃，山鳴海嘯，震聲雷鳴，樓層就像樹巔在狂風暴雨下劇烈的左搖右晃，樓板露出巨大的縫隙，露出猙獰的獠牙，黃沙不斷地往下掉，全屋發出沙沙的巨響。人根本站立不穩，我扶着妻子只好貓着腰在地板上緩慢地爬行，渾身發軟，爬幾步又退回幾步，始終無法爬出主臥室，好不容易，爬到主臥室門處，門卻打不開，在搖晃瞬間的停頓中，我終於打開了門，客廳里的水晶燈柱掉了一地，發出恐怖的清脆生，電視也滾在地板上，我的心一陣陣劇烈的疼痛，眼看冰箱要倒下，我一個箭步，終於扶助了冰箱，順勢把它放在沙發上，裡面的碟呀碗呀稀里嘩啦地滾了一地，發出魔鬼般地慘叫。
我與妻子顧不了那麼多了，就驚慌失措地向門口爬去，順着廁所的門把，我爬了起來，拉着妻子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就躲在廁所里。晃動明顯更大了，更劇烈了，我叫妻子躲在廁所里別動，我試着去開大門，怎麼也打不開，我想今天要完了，又搖搖晃晃地返回廁所，不是一般的抖動，而是劇烈震動，內心的恐慌，腦子的一片空白，慌了神，感覺死神在向我們逼近。但是求生的欲望告訴我，今天必須要出門，我再次蹣跚而去了大門，利用搖晃瞬間的停頓，我終於打開了門，攙扶着妻子手拉欄杆往樓下跑，對門的鄰居也正打開門，問我怎麼了,我驚慌地說：「快跑，樓層要垮了，樓下該死的老闆把承重牆打了，快跑。」狹窄的樓梯里擠滿了衣不蔽體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面驚恐地正往樓下飛奔，劇烈的震動與搖晃卻讓我們寸步難行，我一聲斷喝，請大人把小孩抱起來往樓下跑，這樓層就不擁擠了，我從身邊掠起鄰居的小孩就往樓下沖。
在大家的幫扶下，終於走完這充滿恐怖與死亡的樓道。大家就往最寬闊的地方跑去，這下終於弄明白，不是卸了承重牆的磚開大門所造成的，而是地震，只見全城灰濛濛的，樓層上下劇烈跳動，左搖右晃。光明社區的巷子裡的房屋抖得特別厲害，巷子裡正停着一輛嶄新的小轎車，車主跌跌撞撞地正想去開車，被我們拉住了，房屋在左跳右晃中突然失控倒塌下來，瞬間堵死了小區的出路，小車被塌陷的房屋淹沒了，一陣陣黃煙大霧，瞬間吞沒了房屋。一個個被嚇得臉色發青，小車司機當時就攤坐在地上，暈了過去，我們忙着掐人中，搖晃着，他才慢慢地甦醒，口中直說完了，完了。
一位大娘說：「年輕人，只要人還在，車沒了，房沒有了，一切都會掙回來的。」大家七嘴八舌安慰着他也安慰着彼此。大家手挽手靜靜地等待等待這一場災難快快的結束。平時不認識的認識的，都聚在了一起，共同來抵抗這場巨大的災難。
手機都沒有信號，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親戚到底怎麼樣，只在自己的心裡默默的祈禱，祈禱平安無事。大家都成無家的孤兒，有家不能回，都聚集在體育場靜靜地等待。這裡一片安靜，安靜的只聽到大地的嘶鳴，群山樓房跳着拙笨的舞，轟鳴的巨響從地里呼嘯而來，有地選擇坐在地上，但是起伏的地面波瀾壯闊，左搖右晃，讓人不敢坐在地上，就只好彼此手拉手任由地震的顛簸，稍稍地震平息，大家不約而同地把手放在左胸上，在默默地祈禱，黃色的灰塵越來越大，把青天白日嚴嚴實實地遮擋。在這渾渾噩噩的地震里，大家心中都沒有一個數，彼此都一臉嚴肅。下一步還會發生些什麼，誰都不知道，外面的消息誰都不知道，大家只好靜靜地等待，街面上傳來地震預警車發出的聲音，大概意思是安慰大家，不要回家，請呆在寬闊地方，政府隨後會來看望大家的。
街上的宣傳車，給大家一點信心，大家死灰的臉色有了一點血色了，至少還有政府會來安頓大家的，地震無情，政府有情，精神的安慰大過於物資的，在這大災難面前，除了物質的依賴，更多的是精神上的。
餘震的強擊波不斷地衝擊着建築物，建築物在黑夜中發出恐怖瑟瑟的嘶鳴聲音，弄得大家不敢入睡，只好在體育場裡走來走去，望着黑幕中群星閃爍的天穹，期待着不要偷懶的月亮迅速地升起，給人們一點戰勝黑暗的希望。
地震讓人們更加清醒，跟地震的鬥爭是不斷地，有了強大的政府做支撐，人們就有了敢叫日月換新天的底氣。很快社區與轄區派出所派出人員安頓老百姓，牽燈引線，接水搭棚，一切井然有序，互幫互助。雖然餘震繼續揮舞着大棒，不斷地發着淫威，人們從盲從中恢復了理智，也就慢慢地適應這樣的生活。
天災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們的精神坍塌，可是人們的精神的韌勁還是很強的，災後的癒合能力特別的強。一切都井然有序，白天規劃不斷，夜晚棚區論證不斷，隨後，在黨和國家的關懷幫助下，災區人們投入到如火如荼的災後重建中，沒有抱怨，沒有怨言，沒有日爹罵娘的責怪，大家擦乾眼淚，迎着朝陽，為了美好明天，而努力地建設着。
在地震的廢墟上，被人們災後重建的激情所感染着，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震斗，其樂也無窮。長勢旺盛的蒲公英迎着朝陽，不斷地播撒希望的種子，在地震的廢墟上播滿希望的綠，蓬勃的生機吞噬了一切的荒廢，在人們的家園裡鼓着春風而不斷地生長着安慰着。[1]
作者簡介
王皓雲，男， 筆名人生妙筆，現供職於蒼溪縣城郊中學校，四川省作協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