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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散了,三奶奶在房里又跟三爷讲失窃的事,以前一直也没机会说,说说又淌眼抹泪起来。他们佣人不肯就这么算了,要叫人来圆光,李妈出一半钱,剩下的大家出一份。
他皱着眉望着她,"这些人就是这样,他们赚两个钱不容易的,拿去瞎花。"圆光的剪张白纸贴在墙上,叫个小男孩向纸上看,看久了自会现出贼的脸来。是他们自 己的钱,我们管不着。他们说一定要明明心迹。不许他们在这儿捣鬼。我顶讨厌这些。他们在[[厨房]]里,等开过[[ 晚饭]] ,也不碍着什么。老太太也知道,没说什么。
他虽然不相信这些迷信,心里不免有点嘀咕。为安全起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第二天在堂子里打[[麻将]],就问[[同桌]]的一个帮闲的老徐:
老徐马上讲得凿凿有据,怎样灵验如神,一半也是拿他开玩笑,早猜着他为什么这样关心。少爷们钱不够花,偷家里的[[古董]]出来卖是常事。有什么办法破法,你可听见说?据说只有这一个办法,用[[猪血]]涂在脸上。就不会在那张纸上露脸。
圆光那天,他出去在小[[ 旅馆]] 里开了个房间,那地方不怕碰见熟人。他叫茶房去买一碗猪血,茶房面不改色,回说这时候肉店关门了,买不到新鲜的猪血,要到天亮才杀猪。但是答应多给小帐,不久就拿了一碗深[[红色]]的粘液 来。他有点疑心,不知道是什么血。要了一面[[镜子]],用手指蘸着浓浓地抹了一脸。实在腥气得厉害,他躺在床上老睡不着。仰天躺着,不让面颊碰着枕头,唯恐擦坏 了[[面具]]。血渐渐干了,紧紧地牵着[[皮肤]]。旅馆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许多人开着房间打麻将,哗啦哗啦洗牌的[[声音]]像潮水一样。别的房间里有女人唱小调。楼窗下面 是个尿臊臭的小[[弄堂]],关上窗又太热,怕汗出多了,冲掉了猪血。
一个小贩在旅馆通道里叫卖鸭肫肝、鸭什件。卖白兰花!生,白兰花要口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