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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夢子(歐陽卉林)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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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夢子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夢夢子》中國當代作家歐陽卉林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夢夢子

一大早接到閨蜜電話,說:「卉林,想不想和我一起去摘個?」我一愣。什麼意思?星辰都不可摘,還想摘夢?我笑道:「是不是這幾天動漫看多了,說話也變得玄幻了?」。她在電話那頭神秘一笑,說:「嘿嘿,馬上你就知道了。」

好吧,且壓下我的好奇心,拭目以待。

四個小時後,車駛入涇縣境內的一處山坡,看見那些青綠橙紅的小果子時,我瞬間明白朋友所說的神秘兮兮的「夢」,原來就是小時候常吃的一種山果,那時候它有個土的掉渣,但是又極其形象的名字——刺泡。皖南人稱刺泡叫夢夢子。

小時候跟隨父母在白雲山呆過幾年,山間路頭野果遍地,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臥在路邊叢中晶瑩剔透紅色果子叫蛇泡,大人說蛇泡是蛇吐的口水有毒,每次忍不住誘惑吃上幾個,甜絲絲的,水份充足入口即化。但吃過之後就後悔幾天,生怕肚子長出蛇崽來。長在樹上青綠漸雜橙紅帶有微須的叫刺泡,還有熟透了紫得發黑的叫黑泡。記憶里的白雲山漫山遍野都是刺泡,給山間的孩子心底增添了無限斑斕,給單調的鄉間生活搖曳出一抹亮色。

車子停在山腳下,爬到半山坡,一窪窪隨處都是夢夢子,五月中旬正是將熟未透的時候,抬眼望去,就像掛着一串串袖珍的燈籠,煞是惹人喜愛。小時候,如果能遇到一株結着正熟的刺泡,大家都喜出望外、爭先恐後沖在前面,也顧不上枝上的倒刺,伸手就去搶摘,生怕自己比別人少摘了一顆。摘下來也等不及去查看是否裡面有小蟲子,立即就丟到嘴裡,那絲絲的酸甜味立刻就在嘴裡融化,瀰漫於口腔四壁,乃至滲透心間。

時隔幾十年,今天再次看到滿山的夢夢子,仿佛是老友久別重逢,恍惚間好像回到了童年。忍不住也是摘一顆吃一顆,那種滿足和欣喜,比第一次戀愛時還要甜蜜

下午兩點多鐘的陽光很是熱辣,我們幾個人渾然不顧地採摘着。感覺用手去摘都是多餘的,恨不得夢夢子直接飛到口中來。咬一口糯甜的夢夢子,唇齒間都充滿了愛情的味道。朋友說現在的夢夢子和小時候吃的還是有所不同的,如今多是人工培植。

我仔細一品,此處夢夢子果然更香甜細膩,個頭也比以前的要碩大一些。野生的夢夢子口感稍微差點,沒有如此柔糯細密。但是這都不重要了,我想此時此刻讓我們歡呼雀躍的已經不是夢夢子的味道,而是記憶里的童年吧。

山坡上遇見很多專門採摘夢夢子的工人,與我們有所不同,他們釆下來的多是沒有成熟的果實,問過之後才知道沒成熟的果實可以入藥。而成熟的採下來一部分是賣給遊客,一部分是直接運送給一些大型超市。

為了解夢夢子,特意在百度上查詢了夢夢子的資料。才知道夢夢子的成熟期採收時間不到一個月,通常在5月中旬至6月上旬,此時果實已充分發育且呈現綠色,尚未轉紅成熟,採收分批進行,採下後,除去梗、葉、花托和其它雜質,然後倒入沸水燙2-3分鐘再撈出,隨後攤曬或烘乾。成品以粒完整、堅實色黃綠、味酸、無梗葉屑者為上佳。

其莖和果實可以入藥,比如固精補腎、明目、治勞倦、虛勞,肝腎氣虛惡寒等。長期食用夢夢子,能有效地保護心臟,預防高血壓、血管壁粥樣硬化等心腦血管疾病。至於食用價值那就更廣泛了,成熟的採摘下來可以做蛋糕,補血湯,奶凍等。

很多夢夢子的枝蔓被砍了下來,我又很好奇地問那些工人,他們說這和修剪花卉是一樣的道理,這樣利於生長,來年就會結出更多的果實。以前都是野生的,果實普遍偏小,如今多是人工栽培繁殖,可用根櫱繁殖、扦插繁殖、移株繁殖。雖說夢夢子對土壤要求不嚴格,適應性強,但是從初培到掛果採摘也要精心培護兩年後才見收成,三年始進入豐產期。工人說我們現在吃到嘴裡的夢夢子口感之所以這麼好,正因為是屬於超過三年豐產期的果子。所謂一分耕耘一分收穫,沒有這些人的辛勤勞作,我想也不能再見如此多的夢夢子,再現記憶里的童年。和這些工人一邊聊天,我們手口卻也沒有閒着。大家一邊採摘,一邊感慨。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始覺疲憊,才發現已是汗流浹背,手上腿上到處都是拉的小口子,但還是捨不得停下來,由於摘的多已經入肚了,乃至手上的小竹籃子還是空空的。同行的錢老師從小在安徽長大,對夢夢子滿有研究,他清楚知道哪些是熟透的要馬上摘下吃的,哪些是可以放一兩天再吃的。我是吃一顆,再不情不願放一顆到籃子裡,小小的籃子就是采不滿。滿手都沾着夢夢子的果汁,還沾着黑色茸絨。這時候可管不了衛生不衛生了,一顆吃了不過癮,摘乾淨後托放在手機上,然後十幾顆一齊放入口中,輕輕用舌頭一頂汁液滿嘴,順着嗓子眼就流下去。滿身激透爽快,連汗水都感覺是香甜的。

涇縣的桃花潭就在山腳下,站在山坡上都能看到當年李白踏歌送行的潭水。李白當年如果看到滿坡的夢夢子,絕不會說:「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而會吟:「桃花潭水眼自醉,春渚日落夢相牽」。不禁暗想,汪倫是否也用這夢夢子招待過李白呢?讓李白戀戀不捨的除了友情,是不是還有這漫山遍野的果實和花香?

我不知道皖南人為什麼叫這個為夢夢子,難道是讓出門的人不要忘記自己的夢想,吃着夢夢子夢就在遠方;實現了夢想,也別忘記故鄉?我的朋友說她自己就如坡上一枚夢夢子,沒有夢想的人生,就如果實熟透落入泥土中被人遺忘。有了夢想,人才能飛出故鄉,走出別樣的輝煌[1]

作者簡介

歐陽卉林。熱愛文字,敬畏文字。在文字里記錄心境,在心境裡飛雨散雪!尤愛詩歌、散文。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