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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曉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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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籍 | 中國 |
知名作品 |
《無法直面的人生——魯迅傳》 《沙汀艾蕪的小說世界》 《所羅門的瓶子》 |
王曉明(1955年6月-),浙江義烏人。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學家。
生平
1977年,考入華東師範大學中文系讀本科,1979年轉讀該系中國現代文學專業的碩士研究生,師從許傑和錢穀融,1982年獲文學碩士學位[1]。1992年獲中國作家協會頒發的「莊重文文學獎」[2]。2000年9月至2001年8月,在哈佛大學東亞系和燕京學社從事教學和研究。歷任華東師範大學教授、上海大學文學院博士生導師、上海大學中國當代文化研究中心主任[3]。擔任上海華東師範大學文學研究所副研究員。中國現代文學研究會理事,中國作協會員,上海分會理事、《文藝理論研究》副主編、中國文藝理論學會副會長[4]。
作品《無法直面的人生——魯迅傳》(經典節選)
P3:「一個人要直面人生,也須是那人生是可以直面的,倘若這直面竟等同於承認失敗,承認人生沒有意義,承認自己是個悲劇人物,必然要沉入絕望的深淵,等待無可延宕的毀滅——你還能夠直面嗎?不幸的是,魯迅恰恰遇上了這樣的人生。我甚至想,能夠懂得這人生的難以直面,大概也就能真正懂得魯迅了吧。
P6「我們每一個人剛踏上求知之路的時候,總會遇到社會為我們規定的一整套標準課本,社會正是靠着這樣的課本,來製造着一批的標準公民,延續它對新一代社會成員的精神統治。因此,一個人要想在社會成規面前保持自己的獨立性,首要的條件,就是看他能不能在那一套標準課本之外,尋找到別樣的課本,正是這些非標準的課本,將向他提供發展自己精神個性的內在動力。幸運的是,從這個撅着嘴,一筆一划地影寫《蕩寇志》的孩子身上,我正看到了這種可能性。」
P13「寫這信之後一年,在廣州,青年學生問他為什麼憎惡舊社會,他更這樣回答:『我小的時候,因為家境好,人們看我像看王子一樣;但是,一旦我家庭發生變故後,人們就把我看成叫花子都不如了,我感到這不是一個人住的社會,從那時起,我就恨這個社會。」最激烈的憎恨,往往產生於盲目的歡喜,最厭世的人,正可能原是愛世的人,讀者魯迅的這兩段文字,我不能不敢開命運的殘酷,它先是給魯迅一個寬裕的童年,然後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突然扯掉那一層猙獰人生的偽裝布,把社會和人性的醜陋和卑劣直推到他的鼻子底下。」
P16「二十多年後,他回憶這離鄉的情形:『好。那麼,走罷!……S城人的臉早經看熟,如此而已,連心肝也似乎有些瞭然。總得尋別一類人們去,去尋為S城人所詬病的人們,無論其為畜生或魔鬼』,語氣間似乎充盈着一種主動與紹興城決絕的意味。可我細讀他的這些詩文,卻更強烈地感受到他當時的心境的另一面,這個「涕不可抑」的年輕人痛感到寂寞和孤獨,似乎既沒有奔赴新世界的興奮激動着他,也沒有開闢新生路的自豪支撐住他。就像一頭被趕出家園的不合群的小獸,惟其不知道前面是什麼,路途茫茫,才忍不住要時時回眸故土,呻吟出失群的淒涼。」
P20「一九六零年初夏,魯迅返回東京,這時候他已經二十六歲了。用去了八年的青春,從中國到日本,又從仙台回東京,四處尋求生路,卻總是走不通,逗樂一個打圈子,還是回到老地方。沒有錢,也沒有文憑,兩手空空,一無所有,他此後一生命運的雛形,在這時候已經顯露得相當清晰了。」
——當時在日本的生活,魯迅顯示了與其他有良知的中國文人不一樣的硬氣。
P22「事實上,魯迅在讀到《天演論》之前,腦子裡原有的歷史觀念,就正是復古和循環的那一套,他別無選擇,他看到的只有這一種觀念,就只能接受他。」
P22「不用說,他愈是厭惡四周的現實,這種歷史悲觀主義就愈對他造成精神的重壓。一個人不滿現狀,總是因為他另有一個理想,既然現實已經是一個壞得世界,那他理想中的好的世界,就只能存在於將來,也就是說,不滿現狀者的唯一的精神寄託,就是將來。可是,傳統的歷史觀念卻告訴你,你憧憬的將來並非真正的將來,它實際上是過去,你改變現狀的唯一出路,就是復活過去。但是,你和統治着現實的既存的勢力相比,誰和過去更加接近呢?當然是它,不是你,因此,傳統的歷史信仰實際上是把反抗現實者引誘到了氣餒的邊緣,你是在和一個比你更有資格代表理想的對手作戰,你稍微缺乏一點毅力,就會一下子跌進絕望的深淵。」
P26「他開始長篇大論地抒發去仙台之前就已經形成的那些思想。譬如《人之歷史》,是宣傳進化論,《摩羅詩力說》,是崇揚文學中的『斯巴達之魂』,《文化偏至論》是鼓吹改造人心,再造精神,與四年前寫下的《月界旅行弁言》的題旨,幾乎一模一樣。」
P27「如此蔑視大眾,把他們對啟蒙的態度設想得這麼壞,我實在要懷疑,他又怎麼能維持住向大眾啟蒙的熱情。」
「大概也就是這種對大眾的深刻的不信任,使他自我激勵的誓詞『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接軒轅』,顯露出那樣雙重的意味,既是發誓獻身,卻又倍感孤寂。他甚至把承受孤獨判定為啟蒙者的一項必備條件。」「我總以為,啟蒙者是不能對多數失去信心的,因為他的希望,他個人的價值,就正系在那個多數身上;他也不能把孤獨視為當然,更不能把它看成自己的永久伴侶,因為在某種意義上,孤獨正意味着他的無能與失敗。」
P32:「當魯迅坐在榻上一支連一支的吸煙,伏案疾書的時候,他大概沒有想到,他寫下的這些長篇大論當中,竟有着許多矛盾的地方。歷史究竟是進步的,還是不進步甚至倒退的?個人的價值究竟是在自己身上,還是在社會和別人身上?對一個社會的拯救來說,究竟是推動物質進步最重要,還是重建精神信仰更重要?他在東京的那幾位朋友,倘若有誰向他追索這些問題的答案,他多半要回到不出的吧,就在那啟蒙主義的樂觀信仰催促他拿出斬釘截鐵的回答的同時,另一種深藏的懷疑卻會伸出手來,在半道上截住它們。在那個意氣風發的啟蒙者的姿態背後,實際上是一顆被各種矛盾糾纏住的猶豫不定的靈魂。」[5]
著作
著作單行本有[6]:
- 《沙汀艾蕪的小說世界》
- 《所羅門的瓶子》
- 《潛流與旋渦——論二十世紀中國小說家的創作心理障礙》
- 《無法直面的人生——魯迅傳》
- 《王曉明自選集》
- 《半張臉的神話》
- 《在思想與文學之間》
- 《近視與遠望》
- 《橫站》
參考來源
- ↑ 《當代中國中青年學者辭典》編審組編. 當代中國中青年學者辭典. 北京:團結出版社. 1991.10: 816. ISBN 7-80061-529-4.
- ↑ 王生洪主編. 上海高等教育系統教授錄 續. 同濟大學社. 1994.08: 113. ISBN 7-5608-1396-8.
- ↑ 方明倫主編. 上海大學教授錄. 上海:上海大學出版社. 2002: 98. ISBN 7-81058-502-9.
- ↑ 任孚先,武鷹主編. 中外文學評論家辭典. 長春:吉林教育出版社. 1991.05: 194. ISBN 7-5383-1345-1.
- ↑ 王曉明《無法直面的人生——魯迅傳》讀書筆記, 新浪網, 2011-11-22
- ↑ 王磊光. 呼喊在風中 一個博士生的返鄉筆記. 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 2016.01: 248. ISBN 97873091204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