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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子·東風吹碧草》 |
作品名稱: 《風流子·東風吹碧草》 創作年代:北宋 文學體裁:詩 詞 作者:秦觀 |
《風流子·東風吹碧草》是北宋文學家、儒客大家秦觀的詩詞。
《風流子·東風吹碧草》作於北宋紹聖元年(1094年)。當時宋哲宗親政,重新起用所新派人物,舊派勢力遭到沉重打擊。秦觀及其友人紛紛被貶斥出京,謫往各地。此詞作於詞人由汴京被貶往江南之時。從詞里「北隨雲暗暗,東逐水悠悠」, 「誰念斷腸南陌,回首西樓」來看, 「北」和「西」指的是汴京方向, 「東」和「南」指的是杭州方向,因此此詞當作於作者被貶赴杭途中。
描寫初春旅途的見聞觀感和惆帳情懷。上闋寓情於景,通過春色惱人、年華暗換,抒發「行客」深感煩亂迷惘的心情;下闋追念舊遊,將身世之感打併入艷情,纏綿悱惻,哀婉動人。這首詞所反映的不僅是秦觀個人的痛苦更是整個舊派人物的心聲,有一定的社會意義。
詩詞正文
“ | <東風吹碧草,年華換、行客老滄洲。
見梅吐舊英,柳搖新綠,惱人春色,還上枝頭。 寸心亂,北隨雲暗暗,東逐水悠悠。 斜日半山,暝煙兩岸;數聲橫笛,一葉扁舟。 青門同攜手,前歡記、渾似夢裡揚州。 誰念斷腸南陌,回首西樓。 算天長地久,有時有盡,奈何綿綿,此恨難休。 擬待倩人說與,生怕人愁。 > |
” |
— <《風流子·東風吹碧草》>,<詩詞名句網> |
白話譯文
春天的風,吹得遍野碧綠綠的,正是一年之中最美好的時節,本該好好欣賞一番,但此時的我,只不過一貶客,奔波在赴杭州的水路里。看到吐露着未開的蓓蕾,柳樹煥發出嫩綠的新芽,這無邊春色卻鬧的人一番着惱。是因為心裡亂了!亂得連春色也惱起來了。一路回首北國,只見雲霧暗淡,東望征程,又是江水悠悠,沒個盡頭,怎麼能讓人痛快起來呢。半山的斜暉,兩岸籠罩的暮靄,駕着一葉扁舟,遠處傳來數聲牧童的橫笛。不管眼見的還是耳聽的,都讓人心煩。
在城門口相互攜手,共同回憶過去的歡愉,揚州的往事渾似夢境一樣。誰能體會到我在南郊的道路上回望你所在的方向時內心思念你的愁苦?我想來,天再長,地再久,也總有個盡頭的時候,可我的恨卻怎麼也消不了啊!我想把這恨說給別人聽,可擔心別人也會被愁壞的。
整體賞析
這首詞表面上看是懷念昔日青樓舊好的詞,實際上應是懷念同時遭貶謫的友人。[1]
上片主要寫貶謫途中的孤單悽苦及煩亂的心緒。萬物勃興的春天本來能給人以美的享受,使人充滿希望和信心。但這在身處逆境的作者眼中,卻完全失去了光彩,變成了另外一種樣子。開頭三句寫作者目睹春天的到來,感嘆時光流逝,擔心自己將終老貶所。這自然是悲哀的,因此在他眼中,梅紅柳綠的大好春光包就變成「惱人春色」了。但這種煩惱躲不掉,擺脫不開,心煩意亂,傷感倍增,覺得「隨雲」「逐水」都無出路。最後四句寫夕陽含山,暮靄沉沉,身處「一葉扁舟"之上,漂泊茫茫大江之中的孤寂景況。偏偏此時又傳來「數聲橫笛」,這悽厲的笛聲實在叫人斷腸,無疑給孤寂的「行人」又增添了幾分淒涼。
起首第三句謂「行客老滄洲」,有「歸歟」之嘆。作者仕途不順,所以想要歸隱滄洲。此時自然界的景色是美好的。「梅吐舊英,柳搖新綠」,與《望海潮》其三「梅英疏淡」、「柳下桃溪」頗為相似;但那時心情舒暢,宛如「金谷俊游」,無意中還跟隨他人女眷的車輛走了一段。然而此時由於在貶謫途中,便覺得春色惱人,心中煩亂。「北隨雲暗暗,東逐水悠悠」,寫的是自汴入淮時的情景。宋朝時汴水在泗州人淮,秦少游《泗州東城晚望》詩云:「林梢一抹青如畫,應是淮流轉處山。」
詞人在這裡舉目北望汴京,只見烏雲暗淡,其中寓有落第的悲觀情緒。而所乘之船入淮向東,又覺流水悠長,不由感到前路迷茫。這一對句,看似工穩,然而按照詞譜,卻不全部相符合。秦觀同門友張耒所作的《風流子》「亭皋木葉下」一首,清萬樹《詞律》作為詞的格式,並評價說:「此詞抑揚盡致,不板不滯,用字流轉可法,真名手也!」張詞這一對句是「白蘋煙盡處,紅蓼水邊頭」,當得上這樣的評價。而秦觀的「北隨雲暗暗,東逐水悠悠」,句法一變。前者兩句皆為二、三句式,所以讓人覺得「用字流轉」,後者易為一、四句式,似覺詞情拗怒。秦觀是填詞里手,葉夢得《避暑錄話》稱其詞曰:「知樂者謂之作家歌。」在這裡做變化句式,產生拗怒之音的原因大概是心中有一股鬱勃情緒在。「斜日半山」應當寫的是沿淮東去之時,回望泗州南山時所見。此時紅日西斜,隱於半山,暮煙四起,籠罩於淮河兩岸。直至「數聲」二句,才點明身在船上。「數聲橫笛」,像是從唐人鄭谷《淮上與友人別》詩「數聲風笛離亭晚,君向瀟湘我向秦」化用而來,其中寓藏離情,為下闋之張本。
下闋表面上是在回憶在汴京時的戀情。那時他冶遊「平康」,曾遇一歌妓。他倆攜手都門,無限歡娛。這情境全像杜牧當年一樣:「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悻名。」也像他自己在《夢揚州》一詞中所寫:「長記曾陪燕遊,酬妙舞清歌,麗錦纏頭。殢酒為花,十載因誰淹留?」兩情繾綣,一朝離別,不免無限思念。自「誰念斷腸南陌以下,直至「此恨難休」,皆寫對汴京戀人的相思之情。實際上卻是追憶了同昔日舊好的深情厚誼,及失去這一切的哀怨,「青門同攜手」的歡樂,「南陌」分別時的極度悲傷,西樓中無限的柔情蜜意,這一切都成為過去,永不再來,思之如夢,念之斷腸。接下四句寫天地有盡,離恨無窮,和情人今生再難相見,將抱恨終生,極言思念之甚。詞人痛苦的心情及眼前淒涼的處境,吉凶難卜的命運,無處訴說!只有那心心相印的情人能理解,因此便「擬待倩人說與」,但這悽慘的境遇讓她知道了只能使她憂傷,還是不說吧。這種憐念情人,欲言又止的內心矛盾和苦衷,使意更深、情更切。這正是作者在貶謫途中想和同時被貶的友人聯繫,而又怕招來禍害的矛盾心理的真實反映。其中化用白居易《長恨歌》中兩個七言句,為四個偶句,雖有割裂之嫌,而真情流貫,尚屬感人。歇拍二句,稍一宕開,旋即收住,有有餘不盡之致。
清人周濟《宋四家詞選》評秦少游《滿庭芳·山抹微雲》時說:「將身世之感,打併入艷情,又是一法。」完全可以移作此詞的評語。詞人屢試不第,落魄歸來,只能通過艷情,抒寫一腔悲憤。
此詞除「北隨雲」二句外,大體恪守格律。萬樹《詞律》卷二分析此調云:「調中四字四句者,前二段,後一段,作者多用儷語。」秦觀也是這樣。如同前段「梅吐舊英,柳搖新綠,惱人春色,還上枝頭」,以及「斜日半山,暝煙兩岸;數聲橫笛,一葉扁舟」,除「惱人」二句外,都用駢儷語言,對仗工整,音節瀏麗,給人以美感。後段「天長地久」四句按照這樣寫,卻不如之前幾句的自然流美,帶有人工痕跡。
作者簡介
秦觀[2](1049年-1100年9月17日),字少游,一字太虛,別號邗溝居士,高郵軍武寧鄉左廂里(今江蘇省高郵市三垛鎮少游村)人。妻子為徐文美。北宋婉約派詞人,被尊為婉約派一代詞宗,儒客大家,學者稱為淮海居士。
少從蘇軾游,以詩見賞於王安石。元豐八年(1085)進士。元佑初,因蘇軾薦,任太學博士,遷秘書省正字兼國史院編修官。紹聖元年(1094),坐元佑黨籍,出通判杭州。又被劾以"影附蘇軾,增損《實錄》",貶監處州酒稅。繼迭遭貶謫,編管雷州。元符三年(1100年),復命為宣德郎,放還橫州,卒於藤州(今廣西藤縣)。[3]
作為北宋文學史上的一位重要作家,秦觀一生仕途坎坷。秦觀善詩賦策論,與黃庭堅、晁補之、張耒合稱"蘇門四學士"。尤工詞,為北宋婉約派重要作家。 所寫詩詞高古沉重,寄託身世,感人至深。長於議論,文麗思深,兼有詩、詞、文賦和書法多方面的藝術才能,尤以婉約之詞馳名於世。著作有《淮海詞》三卷100多首,宋詩十四卷430多首,散文三十卷共250多篇,詩文相加,其篇幅遠遠超過詞若干倍。 著有《淮海集》40卷、《勸善錄》、《逆旅集》等。
秦少游是北宋文學史上的一位重要作家,但是,長期以來,人們在談到秦少游時,習慣上總是把他與婉約詞聯繫在一起,卻較少提及他的詩,更少論及他的文。當然,評論一個作家的藝術成就不能只看作品數量而不看質量,有的作家存世雖只有一部(篇)作品,但其影響巨大,在文學史上的地位卻是無可撼動的。儘管如此,要歷史而客觀地評價秦少游在文學史上的貢獻與地位,如果只論其詞,而不論其詩其文,尤其是不論其策論,不僅有失偏頗,而且也評不出一個完整的秦少游。
秦少游的策論立論高遠、說理透徹、章法嚴緊、文筆犀利,有一種特有的藝術張力,"辭華而氣古,事備而意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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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 ↑ 《風流子·東風吹碧草》 詩詞名句網
- ↑ 秦觀簡介 古詩文網
- ↑ 秦觀:不小心成了「萬人迷」(圖) 快資訊,發布時間;2014年02月08日17: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