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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粱米飯(王德明)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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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粱米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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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粱米飯》中國當代作家王德明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高粱米飯

女兒熬高粱米粥,洗過米以後,沒有加水就直接熬上了,最後高粱米粥變成了高粱米飯。對高粱米飯我是熟悉的,從小。

現在,生活簡單,都是電飯鍋造飯,不糊鍋。過去都是燒柴火,易糊。

高粱渾身是寶。米,具有健脾、和胃、消積、澀腸胃的作用,不僅可直接食用,也可製糖釀酒。根,可入藥,平喘,利尿、止血。莖稈,可以榨汁熬糖,我們農村人都叫它 「甜秫秸」。高梁里的尼克酸能為人體所吸收,老話說,常吃高粱少得「癩皮病」。

小時候,我家住在一個產高粱的地方。那是一個飢餓的年代,好像從來沒有吃飽過。不知道為什麼,麥子種得很多,打得也不少,但是我們卻從來不吃白面,一年四季總是苞米碴子、苞米麵、高粱米、小米。家庭人口多收入少,生活困頓,整日粗糧是那個時代的標誌。要麼做粥,要麼撈飯,日常的高粱米飯,變成了我們活下去的幸運。

秋天,到高粱地里割幾棵秫秸。扎雀籠子是鄉村少年的基本手工,輥蘇雀兒便是一個遙遠的風景。背起雀兒籠子,放飛田野,待你回來時,籠子裡就有了一些希望。抓幾隻蘇雀兒,掐死剝皮,放到飯盒裡,放一些蔥花,放一些鹽,放到灶坑裡。熟了以後,就着高粱米飯吃,你會有一種原湯化原食的感覺。現在回想起來,我們人類自身的溫飽問題都解決不了,把吃的幸福寄托在對其他種群的掠殺上,使蘇雀兒成為我們的盤中食物,讓我們對那個時代的艱辛日子既愛又恨。

高粱打完以後,梘竿兒要留下來,大人做蓋帘子,小孩兒們則用來扎蟈蟈籠子。把梘竿兒皮子剝下來,用梘竿兒瓤做框架,用梘竿兒皮劈成一條條插在梘竿兒瓤上,紮成一個蟈蟈籠子。夏天,蟈蟈便成了我們的夥伴。抓一個蟈蟈,放進籠子裡,隨同一起放進一些倭瓜花或者黃瓜花,最好噴一些水在籠子裡,蟈蟈就會叫一個夏天。吃飯的時候,有蟈蟈的叫聲陪伴,你就會感覺到高粱米飯不再那麼艱澀粗糲,好咽了許多。

農村,沒有公園,也沒有馬路,相互都認識。因而,農村的愛情也充滿了野性,高粱地里的表達最為深刻。當熱辣的愛情發生時,你會感到高粱米飯的味道像紅燒肉的味道一樣讓人銷魂。

吃是人的第一需要,溫飽是大事。

從記事起,我就一直和粗糧打交道。母親說高粱米飯有營養,我深深地懷疑與無奈。「土豆燒熟了,再加牛肉」是蘇聯的共產主義,赫魯曉夫到處吹牛逼,但是牛肉總比高粱米飯好吃應該沒有人懷疑吧。我在等待那一天,我是一個有理想的人。

那年的深秋,「四人幫」垮台了。

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特別市場經濟體制改革,我們的生活發生了根本性改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糧食供應被取消了,讓人感到惴惴不安。那年去外地給一個親戚起戶口,到糧食局去起糧食關係。糧食局的人說,沒有糧食關係了,讓我狠狠地吃了一嚇。沒有糧食關係,今後我們吃什麼呢。

只有發展,才能滿足需求,而不是靠人為的計劃。現在,高粱米、小米、苞米碴子,只要到市場,什麼都有。價格,表現了人們的一種心理承受,貴與賤,要看態度。這樣想着,高粱米飯的味道就特別令人難以忘懷。

前些日子逛早市,看到了一家賣粗糧的攤位。攤主扯着嗓子喊着:「高粱米,五元一斤。便宜了。」他的高粱米,不錯。我用手抓起一把,看了看。隨口一說:「不錯哦。」好傢夥,這哥們兒見我看他的高粱米,就把他的高粱米的好處一口氣說到天上去。

我說:「來二斤。」不買已經下不來了,我就買了幾斤。

回家做高粱米飯吃。回想起小時候到鄰居家去吃殺豬菜的事,高粱米飯,配上殺豬菜、酸菜湯,美的很。回想起母親造的高粱米飯是何等的好吃,沒有油,用紅高粱米湯燉豆角土豆,人間美味。

把高粱米洗乾淨,下鍋。煮到八成熟時候,把米撈到盆里。鍋里放上一個鍋叉子,把米飯盆放到鍋叉子上,大火蒸熟。根據記憶,又買了一些酸菜和肉,按照母親的做法不走樣。

觸景生情,想起了童年。

高粱米飯上,蕩漾着無盡的鄉愁。[1]

作者簡介

王德明,黑龍江省哈爾濱市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