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宴(唐崛)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雞宴》是中國當代作家唐崛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雞宴
阿噠家庭院很大，庭院除了有七八棵龍眼樹之外，一年四季都養着不下五六十隻閹雞。阿噠很豪爽，也很好客。交的朋友很多，有城裡的，有外村的，有村幹部，也有鄉幹部。清明一過，他家的庭院就熱鬧起來，成為朋友們集會喝酒作樂的好去處。
阿噠的老婆很勤快，是全村最有名的賢惠主婦，這都是阿噠調教有方的成果。據說，有一次，幾位教師朋友在阿噠家做客，他的老婆「咕咚」着，埋怨他沒本事為兒子走關係上縣城的中學，這讓他在朋友們面前丟盡了臉，他一怒之下，叫了他的老婆進了房間，扇了兩巴掌，扇得他的老婆嗚嗚泣哭，弄得在客廳的幾位教師朋友很不好意思。不過，他老婆還是通情達理的，哭歸哭，雞還是要殺，飯還是要做，把阿噠的幾位教師朋友們招待得高高興興。不久，他的兒子就收到了縣城中學的錄取通和書。
說起阿噠家的雞，朋友們都稱讚那才是真正的農村雞。阿噠養雞非常講究，雞苗都是自家母雞孵化出的，從不在市場上買。雞吃的都是自家種的穀子和庭院裡的蟲子、草等，並且全是放養，從不籠圈。雞小時，都是在庭院的果樹下過夜，長大後，卻飛上樹梢過夜了。因此，朋友們都稱他家的雞是「會飛的雞」，誇他家的雞和山雞沒什麼兩樣。朋友們到他家做客除了他豪爽好客之外，另一個原因是衝着他家的雞來的。不過，朋友們也不白吃，酒自己帶來，雞還是阿噠的。
一天下午，阿噠在城裡工作的小學同學帶着幾位朋友上門拜訪，他非常興奮，大聲命令老婆煮水殺雞，到菜園摘回菜。之後，他又搬來桌椅，放在一棵大的龍眼樹下，拿出兩副撲克，與城裡的朋友們又是喝茶，又是談天論地，又是打起「拖拉機」來。城裡的朋友們非常羨慕他家的環境，非常喜歡這樣的休閒方式，都稱這才是過着神仙般的生活。
三輪「拖拉機」之後，夜色漸暗，朋友們的肚子開始「咕咚」起來，正是這時，他老婆也喊了聲「開飯」了，於是，大家收起撲克，在桌上放了電磁爐，通上電，又在電磁爐上放了鍋，加上井水，倒入切成塊狀的雞肉，灑上鹽，然後擺上筷碗和酒杯。十來分種後，鍋里溢出了噴噴的醇香，城裡的朋友們聞了都有一種久違的感覺。
阿噠很熱情，拿起了勺子，往每人前面的碗舀上雞肉和湯，然後，端起了酒說：「感謝各位賞臉，光臨寒舍。」大家也跟着他起杯。酒杯剛放下，阿噠又說「今晚的菜全是雞，雞是自家養的。」阿噠在城裡工作的小學同學挾了一塊雞肉，往嘴裡一塞，不快不慢地咬了幾下，雞肉還沒咽，就吞吞吐吐地說：「很久沒嘗到這種味道，這雞才叫真正的農村雞，肉實、甜、香。不像城裡買的那種雞，肉鬆、沒雞的味道，就像是啃番薯似的。」
酒局真熱烈，不知不覺的，夜空已掛上一輪明月，阿噠家的雞也像往日一樣，都飛上樹梢開始一天的作息。月光帶着樹葉和雞的影子投射在酒桌上，阿噠的朋友們在酒興之中對雞的味道讚嘆不已。樹上不時滴下雞屎，有的正滴在火鍋里，有的滴在桌上，有的滴到人身上，可阿噠和他的朋友們絲毫不覺察。突然，一滴雞屎正滴中其中一位朋友的眼角上，他手一抹，似乎發現什麼，語無倫次地說：「阿噠家的雞肉真香，阿噠家的露珠真大，比傾盆大雨的雨水還大。」
話音剛落，大家都異口同聲說：「那是，那是。」
大家在大談特談吃雞的話題中你一杯我一杯地禮尚來往着，喝得天昏地暗。連阿噠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散場的，朋友們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反正一覺醒來，已是天亮。阿噠起了床，伸了伸懶腰，邊往昨晚喝酒的那地方走去邊揉了揉眼。除了筷碗被老婆收走，桌上有幾滴雞屎，連那煮雞的鍋邊還留有雞屎的痕跡。
阿噠很吶悶，咕咚着：「莫非是那蹲在樹梢上的雞乾的。 [1]
作者簡介
唐崛，男，主要從事散文、新聞、文學評論等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