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中使帖
劉中使帖 |
作品名稱;劉中使帖 作品別名;瀛州帖 作者;顏真卿 創作年代;唐代 尺寸;縱28.5厘米 橫43.1厘米 |
《'''劉中使帖'''》為唐代顏真卿聞知河北藩鎮叛亂之將吳希光已降、盧子期被擒獲的捷報時,所寫的尺牘,行草書,8行,行41字。筆力雄健,線條遒逸聯綿,有「鈎如屈金,點如墜石」(宋朱長文《續書斷》)之評。可與《祭侄文稿》相媲美。[1]
目錄
作者簡介
顏真卿(709年至785年),字清臣,琅琊(今山東臨沂)人,唐代著名書法家。一生曾任監察御史、殿中侍御史、平原太守、工部尚書、吏部尚書、御史大夫等職,封「魯郡公」,為玄宗、肅宗、代宗、德宗四朝元老。向以義烈聞名官場,以至為唐王朝捨生取義,殺身成仁。家學淵博,工於尺牘,其正楷端莊雄偉,氣勢開張;行書遒勁鬱勃,自成一格,人稱「顏體」,顏體書對後世書法藝術的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顏真卿不僅在書學史上樹立起一座巍峨的豐碑,其高尚人品也為後世景仰。其人其書,皆為典範。顏真卿書法碑刻作品有《多寶塔感應碑》、《東方朔畫贊》、《顏勤禮碑》、《大唐中興頌》、《麻姑仙壇記》、《裴將軍詩》、《爭座位帖》等。墨跡作品有《祭侄文稿》、《劉中使帖》、《湖州帖》(傳)、《自書告身》帖等。
【書體】行草書
【材質】藍紙本墨跡
【規格】縱28.5厘米,橫43.1厘米
【字數】8行,行41字
【收藏】台灣台北故宮博物院
簡介
據帖文「吳希光已降」句,《劉中使帖》書寫於775年(唐大曆十年)顏真卿湖州刺史任上(772年至777年),時年六十七。
《劉中使帖》信中「足慰海隅之心」、「吁!足慰也」之句,可以感受到顏真卿對傳來的兩件軍事捷報甚感高興欣慰。顏真卿曾因直責權相元載而遭到排擠,直至逐出朝廷,一直在外任地方官。他雖身處江湖之遠,但仍心繫大唐王朝。在寫於775年底、776年初的《劉中使帖》中,顏真卿喜悅的心情流於作品字裡行間,一如杜甫的《聞官軍收河南河北》,從杜詩的「劍外忽傳收薊北,初聞涕淚滿衣裳」中可以觀照此時顏真卿的內心感受。
近聞劉中使至瀛州,吳希光已降,足慰海隅之心耳①。又聞磁州為盧子期所圍,舍利將軍擒獲之②。吁!足慰也。
註解
①近聞劉中使至瀛州,吳希光已降,足慰海隅之心耳:「劉中使」:劉清潭。
「瀛州」:今河北省河間市(隸屬滄州市)。745年(天寶四年)罷瀛州恢復河間郡,758年(乾元元年)廢郡復稱瀛州。吳希光:魏博節度使田承嗣部將。
「足慰」的「足」,一釋作「可」字。
②又聞磁州為盧子期所圍,舍利將軍擒獲之:「磁州」:今河北省磁縣城關鎮(隸屬邯鄲市)。「盧子期」:田承嗣部將。
「舍利將軍」:王武俊。
《劉中使帖》文中所反映的是河北三鎮(又稱河朔三鎮)之一的田承嗣反叛之事。
河北三鎮是指唐朝後期出現在河北地區的盧龍、成德、魏博三個藩鎮。安史之亂結束後。唐朝為了籠絡史朝義的河北降將,先後任命張忠志為成德軍節度使,賜姓名李寶臣;田承嗣為魏(今河北大名北)、博、德、滄、瀛五州(今河北東南部、山東北部)都防禦使,763年六月改為魏博節度使,駐魏州;李懷仙為幽州盧龍節度使。錢穆論述:「唐自安、史之亂以後,武夫戰卒,以功起行陣,互為侯王者,皆除節度使。由是方鎮相望於內地,大者連州十餘,小者猶兼三、四。自國門以外,幾乎儘是方鎮的勢力。」「此即所謂『河北三鎮』。彼輩皆擁勁卒,自署吏(諸州、縣各置鎮將領事,收刺史、縣令權)。不貢賦,結婚姻,相聯結。」
763年田承嗣降唐後,名義上歸順朝廷,但並不服從中央,形成地方割據勢力。775年(大曆十年)正月,田承嗣乘昭義鎮將吏作亂之際,出兵攻占相州。戰事發生以後,唐代宗告諭田承嗣等,「使各守封疆」,不越雷池,但田承嗣卻拒不奉詔,仍然派大將盧子期攻取鄜州,楊光朝攻取衛州。775年四月,唐代宗下詔討伐田承嗣。
帖文記載
《劉中使帖》所敘述的「劉中使至瀛州,吳希光已降」和「磁州為盧子期所圍,舍利將軍擒獲之」,《舊唐書》記載:「(大曆十年八月)己丑,田承嗣將盧子期攻磁州。……(十月)甲子,昭義節度使李承昭與盧子期戰於磁州清水縣,大破之,生擒子期以獻。……(十一月)丁酉,田承嗣所署瀛州刺史吳希光以城降。」
《資治通鑑》:「八月……己丑,田承嗣遣其將盧子期寇磁州。……冬,十月,辛酉朔,日有食之。盧子期攻磁州,李寶臣與昭義留後李承昭共救之,大破子期於清水,擒子期送京師;斬之。」
《劉中使帖》字體結構寬博,線條豐滿而又極富彈性。作品中用筆提按頓挫的起伏與律動,體現出顏書強筋的特徵。宋朱長文《續書斷》)所評:「點如墜石,畫如夏雲,鈎如屈金,戈如發駑。」《劉中使帖》足以當之。特別是「屈金髮駑」之比喻,用以揭示帖中的線條彈性之美可謂一語中的。在顏書結構寬博的同時,作品更體現線條運動時的豐潤感與彈性的力量美,環繞連帶頓挫分明、肯定果斷。此外作品還有飄逸灑脫的一面,如「耳」字的長筆直下,其勢迅疾,其意遒勁,如錐畫沙。
《劉中使帖》與《蔡明遠帖》內容雖同屬一般書信,但此帖有一種欣慰之情,溢於筆端。《蔡明遠帖》之字,鋒多斂含,律動緩緩;《劉中使帖》則鋒芒耀露,急湍迸流。「耳」字末筆拖長竟占一行,其欣慰之情,藉此線條一抒為快。且情無盡,意未完,故其下半篇之字比上半篇更大,如心之舒,而線條更加遒逸聯綿。第五行二字相聯,六行三字相聯,七行四字相聯,又似情激不已。董其昌稱其「郁屈瑰奇,於二王法外別有異趣」。
題材與文辭
邱振中在分析顏真卿《劉中使帖》、《祭侄文稿》和蘇軾《黃州寒食詩帖》時,對作品的題材文辭與作品意境闡述:「作品要有意境,從作者的命意、精神狀態,到構成作品的各種因素的融合,是不可缺少的前提。線是書法藝術惟一的形式手段,文辭是書法作品的題材(題材的第一層含義),兩者都能各自刻畫一『境』。對一件書法作品來說,除線條之『境』直接訴諸人們感官外,隨着人們對文字的辨識,文辭之『境』總會有意無意浮現於心中,疊加與線條之『境』上。只有這兩『境』首先達到協調,然後才談得上『意』與『境』的融合:作者主觀世界與線條之『境』和文辭之『境』的統一。」
書法是線的藝術,題材—文辭所刻畫的境界,雖處於次要的、從屬的地位,但由於它與作者情感、作品形式的默契成為構成意境時必不可少的前提,題材—文辭作為聯繫作者主觀世界與形式的媒介,在書法藝術中具有不可忽視的意義。如《黃州寒食詩帖》、《祭侄稿》、《劉中使帖》,題材—文辭無不與作品所表現的情感密合無間。在這些感人至深的作品中,體現了作者主觀世界、題材—文辭、形式三者的契合。
鑑藏著錄
《劉中使帖》流傳有緒。據明代張丑《清河書畫舫》:「顏真卿大字《瀛州帖》,為宋宣和御府故物,元初藏張可與家。」又據帖後王芝題跋:1363年(元至正二十三年),王芝曾從張嘯江處以陸柬之《蘭亭詩》、歐陽詢《卜商帖》易得。明代歸項元汴「天籟閣」,後輾轉落入廠肆。民初歸李石曾。帖內鈐有「三槐」、「悅生」二半印,「紹興」、「張晏私印」、「王芝」、「項元汴印」等鑑藏印。後有元代王英孫、鮮于樞、張彥清、白湛淵、田師孟及明文衡山(文徵明)、董思白(董其昌)等題識。明《戲鴻堂》帖刻入。
參考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