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入夢(閒敲棋子落燈花)
作品欣賞
悄然入夢
曉素帶來她婆婆親手做的小麻花、散子、麻葉,真叫一個香、酥、脆!辦公室里大家一起用嘴巴,將這份香甜分享的嘖嘖有聲。「小孩小孩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誰說不是呢,卡巴卡巴眼,就來到年根前。
忽然想起小時候,在年三十的晚上爸爸一定要做的一道又好吃又解饞的菜——四喜丸子。只有在這一天,爸爸才會親自下廚鼓搗出這道菜。待做好上桌之前,爸爸要先端着它在門前上敬天下敬地。當時,看着父親的舉動我只覺得有些滑稽,就在一旁捂着嘴偷偷地笑,而父親卻做得很虔誠。
年根前,媽媽和大爺要隨大爺的女兒一家遷徙到溫暖的海南,在那裡迎來虎年春節。我和董也準備一起出發,卻因事耽擱下來,要繼續留守。
美人兒一時半會兒也去不成海南了,要在家悉心將養。電話里,美人兒說知道今冬為啥這麼冷?那是因為北冰洋被人為捂暖,讓冰化了。冰在融化過程中扇出來的嗖嗖冷風,導致今冬全球變冷。想想吧,北冰洋有多遼闊,它一扇風,就會讓地球變顏色。但這絕不是什麼好事,不是地球環境變好的徵兆,不過是將變得更糟,一團糟。甲流病癒後的美人兒,有一些憂鬱,有一些低碳。
鄰家的悠悠又在吹長笛,是德彪西的那首《亞麻色頭髮的少女》,我問過悠悠,所以記得。之前,聽過一首歌,說的也是亞麻色頭髮的少女,「是誰坐在盛開的苜蓿花叢中/自清晨起就在放聲歌唱/那是一位有着亞麻色頭髮的姑娘/她的櫻桃般的嘴唇美妙無雙/在夏日明亮的陽光下/雲雀的歌聲在迴蕩……笛韻優美,任思緒在曲調中漫遊。伴笛聲入眠,本該有詩情畫意的夢的片段,這日卻不能。
夢中又要考試了,可還有那麼多習題沒做,那麼多書沒來得及看,那麼多要記住的沒記住,心中只有急,甚至突然驚醒於午夜時分……這樣的夢,喜歡間歇性來襲。董說他也有過。
也許這不只是學生時代因一次次考試而衍生的焦慮後遺症,生活進程中,由於惰性麻木不當心,竟錯過許多。回頭想時,會有不甘和焦慮糾結,於是便有揮之不去的夢系魂牽。翻身再睡時,心頭壓了一份沉。
「唉,那些時光,看着熱鬧,實際上卻不如一場大雪, 顛簸、自在,鵝群般消融。」不知是誰的好句子。
路燈下脫光了葉子的樹在冷寂的寒夜裡打着哆嗦,樹想:要多久才能告別這場無遮無攔的冷?星星在它頭上轉動着目光,卻沒有理會它的心情。月光探過頭來,望着我說:沒事兒,睡吧,我的孩子。睡着了,忘記揭下敷在臉上的維E鮮牛奶面膜。
「把渴望,秘密,痛楚,都藏起來,只讓文字泄露一點點。」做不到。要耐下心來,不被打擾,也做不到。也許,沒有關係,也許,還沒有進入狀態。不知何時能接近,那些「溫和的、細密的、有植物清香的,但卻省儉的文字。」
意大利人的一家時裝店門前寫着一句話:「不懂意大利語的中國人請不要入內。」人家說你不買,卻偏喜歡一件件試穿,卻偏熱衷扒人家的款式,盜人家的版型,講究不講究。說在國外一些公廁內,只用漢語寫着:「請不要亂扔衛生紙。」
乍看時,很氣憤,這不是看人下菜碟,明擺着歧視欺負咱國人嗎?可再轉念,人家跟咱遠無冤近無仇,為什麼總愛拿咱說事兒,一定是咱屢屢撞線,觸犯了別國人忍耐之底線,我們的公共道德意識不是太強,而是太差。不懂遵守公共道德規範,自我約束能力又極度貧弱。所以由不得人家不說你,不抵制你,不點名批評你。但凡做的好,又有誰會揪住我們不放呢?說話間,有些偏跑。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