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见的人(闲敲棋子落灯花)
作品欣赏
有想见的人
一想到自己有想见的人,老友说就觉心里暖和和。
登机前这家伙兴奋得不得了,频发微信:就要回去啦,就要回去啦,惦记着锅包肉、铁锅炖、盐焗小串儿、烤玉米、香瓜、秋沙果、油炸糕、豆腐脑、秋林面包、友谊宫猪手……还有啥来着?
我说回来可劲造呗!
盼着念着,终于见面。没有久别感,一见到就像我们昨天才刚聚过。老友每次回来,必逛“联升”和“金帝”。当年我们刚来哈尔滨上学时,就喜欢逛这两个地方,这么多年这个嗜好一直没变,对这两个地方我们像有一种情结。
老友、“美人儿”、我,三个人脚力还不错,逛了小半天也没觉多累。可能是兴奋吧,说笑间不知不觉就把天逛黑了,等我们再溜达到中央大街,已近入夜。在“马迭尔”吃完冰棍,喝光酸奶,走出来,看到整条街上灯火闪烁,浪漫乐声此起彼伏,多了几分迷离的梦幻感,这份梦幻感从中央大街,一直延伸至放眼可见的防洪纪念塔。“马迭尔”二楼阳台音乐会已经拉开序幕,悠扬悦耳的旋律吸引人们放慢脚步,驻足聆听。
自疫情以来变萧条安静的中央大街这晚再度燃起来,感觉哪儿哪儿都是搭肩牵手的情侣们的身影,卖玫瑰花、动漫充气玩具的一拨拨在人群中游动。“美人儿”说:“对了,今天是七夕,没想到街上节日气氛挺浓啊!”“哈,我们相聚赶上这天,三个老朋友欢度七夕,感觉真不赖呀!”老友说。没过过七夕的三个人,和着街上的氛围及人们脚步的节奏,也兴冲冲融入其中。这让我又想起三个人从前一起过圣诞的情景和那些朝夕相伴的时光。
老友回来,你来我往,这两天走的实在有点多。夜里明明困得不行,睡着睡着却突然醒来,看时间零点20分,预报的台风雨从一早起就没停过,到这会儿才转小,这会儿下的是雨雾,像有谁从天空中抛下无数花洒,细腻绵密的雨珠纷扬起舞,竟有一点默片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很快被从二环桥上哗哗淌下的积水声打破。有人骑着小摩托手上擎着一把伞,飞驰而过。桥下有人烧过纸,没烧着的一堆银锞子随风四散到街上。
白天在路上看到有两棵丁香树被台风撂倒,扑在地上,可惜明年它们再也开不出美丽的丁香花。不知大雨转成雨雾算不算中场休息,是不是天亮以后还要加大降水力度?
冷飕飕的下雨天是喝小酒吃火锅的日子,是等待老友欢聚的日子,也是读书日。一边等老友电话,一边读《巴黎评论·作家访谈5》和树木希林的《一切随缘》。个性练达通透,有点毒舌语风犀利的树木希林,读来如此有趣,又让人禁不住在唏嘘感怀间似有所悟。读着《一切随缘》,就想再看一遍是枝裕和的《比海更深》,想看在这部电影中依然生动着的树木希林。她说:“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感受不到趣味可不行。”生之趣味还是要靠自己去寻找。
傍晚,老友、“美人儿”、大川和我,四个人在学府四道街吃火锅。因为疫情,附近的“黑大”、“医大”、“哈大”都还没开学,一向嘈杂热闹的学府四变得冷冷清清。我们来的这家火锅店叫“西园”火锅,大侄鹏鹏在“黑大”上学时,董和我每次来看鹏鹏,差不多都在这家店吃火锅,鹏鹏对涮羊肉百吃不厌。很久没来,这家店的口味基本没变,围桌而坐的四个人吃来涮去,都说还是这里羊肉最香。大川给吃得油光满面,桃花上脸的我们三个拍照。老友发给她家那口子,人家回道:“咋都变这样啦,岁月啊不说也罢!”“美人儿”呵呵说:“就他不会说话,咱们能吃能喝,能溜达,说话照旧七吃喀嚓,能老到哪儿去哪!”我抬起探向火锅的头问:“大川,你感觉我们三个真的老了吗?”大川有些害羞地嘻嘻道:“我没注意到这些,就是觉得听你们在一起说话很有意思。”老友说:“大川,你可别忘啦,从你还在你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所以我们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的,是不是?”大川听了老友的话,笑而不语。
回来探望过公公婆婆,老友这个周末就要去延吉看老妈,时间紧凑,我们抓紧享用相聚的时光。今天下午2点,约了去“福地山河屯”吃铁锅?大鹅、生煎农家黏豆包。还好,不管老没老,我们的胃口还跟从前一样好,吃嘛嘛香,是妥妥吃不败的大胃王组合。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