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心靈(張季次)
作品欣賞
美麗心靈
文不慮簡短,有義則意長。心若有深情,美德必傳香。著名散文家、辭賦家曾令琪君的古體短文《「歡歡」「樂樂」放生記》便散發着美德文馨之氣!
昨日,在《西南作家·微刊》上閱讀此文,深感亮眼潤心——以古漢語行文,六百餘字。詞章文風,古樸精緻。設問答議,以事敘論。字裡行間,溫暖宜人,自然隨和,水到渠成。
文章圍繞其「長孫」所喜歡的兩隻幼龜「歡歡」、「樂樂」的購買、取名、餵養、呵護、寵愛、放生、心念、釋懷全過程,以「萬物有靈、眾生平等」的佛語禪義紅線,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倡導的德品結晶——令琪君與妻、孫間童心稚趣、天性純善、憫憐愛意、潛移默化、家庭溫馨、天倫之樂顆顆人性珍珠,串聯成文光閃耀的心靈項鍊。讓人愛不釋手,掛項欲急。
實可謂美麗心靈,古樸文章!
如是,我悟出令琪君古文的主要妙處來——
首先,其最大亮點即本文主題所揭示的「美麗心靈」,如蘭馨飄香,沁人心神∶令琪君家庭文雅和美,尤其注重孩子的優育早教,情趣引導,心性植養,家風傳承。那兩隻幼龜的「養護放」全過程,與其說是「細節」的描述,不如講是祖孫「這一家子」憫物愛心,慈念仁懷,人性美德的「心靈」光照。如果說「家庭是社會的細胞」,那麼,家風是什麼呢?我以為,「家風即國風的細流」。社會的「細胞」和國風的「細流」在國家肌體、國風精神中所發揮的「應有作用」,誰不明白?
而令琪君家世書香,家教優秀,家風代傳。
可嘆,家教的文明,家風的優良,不正是具有數千年中華優秀文化傳統的當今社會精神缺失嗎?
其次,古文題目的取名尤其美好∶「歡歡」、「樂樂」,本為令琪君「長孫舒予」的寵物兩幼龜之名,置位於「放生記」之前,當然是「妙手趣得」,圓善了《「歡歡」「樂樂」放生記》的命名。既「放生 」幼小龜倆,又放飛人心禪念。讓「歡歡」 、「樂樂」回歸自然山水,而人意也升騰至「今余與內子……,而得歡樂駐心田,豈不快哉!」之「歡歡樂樂」境界。委實寓意雙關,淋漓酣暢!
再次,其古文格式文風更顯佳妙∶冼煉精緻,緊湊明快。於嚴謹中透活潑,自情趣間流怡然。其布構謀篇,語法格律,句意詞義等,白話文豈可替代?
顯然,令琪君的古文功底甚是了得!
當今,全面恢復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古漢語學習風氣趨勢復甦,古文風與白話文運用的輔主相伴,重視古漢語文學基礎的夯實鞏固,該引起國人和教育界高度重視了吧?
無論令琪君何以用古文格式成就此《「歡歡」「樂樂」放生記》。客觀上,讓我產生聯想,述此讀書心得也!
令琪君之文精緻冼煉,拙作焉可繁雜冗長乎?
「歡歡」「樂樂」放生記
曾令琪
天生萬物,各各有處。或翱翔於藍天之上,或奔馳于山野之間,或暢遊於江海之水,或巢居於樹木之巔。唯人能造宮室以為居,假舟車以為足。故曰:「人,萬物之靈也。」余嘗疑之:其是邪?其非邪?
夫鳥有鳥語,禽有禽言,毛羽鱗鬣,豈能無知!昔者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之上,有「子非魚」與「子非我」之辯。余曰,魚固有樂,人知與不知,不改其樂也。佛家謂「羊子有佛性」,庶幾近之。
丁酉初春,以長孫舒予之愛,購龜二,先飼於箱,繼養於盆,名之曰「歡歡」、「樂樂」。周末,寫作之暇,祖孫常觀二龜之食、行。舒予富愛心,喜以肉沫飼之,食指輕觸其背。龜初懼之,進而視若尋常。偶捧置於地板,龜則疾奔沙發之下,仿佛畏光,久之乃出。
一年有餘,二龜由拳頭之粗,而漸次成碗口之大矣。進食益繁,排泄亦多,其盆之限,竟若桎梏焉。而舒予由三歲而四歲,雖愛心仍著,奈何識字、讀書、騎車、游泳,其趣移焉。內子因詢以養者、放者,孫曰「放」。於是乎余心乃定。
維戊戌年四月十九日,2018年6月2日,周六。向晚,余與內子,攜二龜,往沙河。但見林木陰翳,河水清洌。下至河灣,龜則伸頸,側目,蹬腿,似知將歸於自由之河焉。余徑取二龜,曰:「去!」放於水中。龜於鳧水之際,頻頻回首,似有不忍之意。須臾,順流而去,不復見矣。
嗟夫!世間萬物,有生則有死,有聚則有散。「歡歡」與「樂樂」,豈盆中之物哉!以盆而限之,我得歡樂,而龜拘束;放之河中,我心悵然,而龜則遊戲於水,得自然之大歡樂。今余與內子放「歡歡」「樂樂」於沙河之灣,而得歡樂長駐心田,豈不快哉!豈不快哉!故曰:天地之間,非獨人為尊,萬物皆有靈也。佛家言眾生平等,此之謂乎![1]
作者簡介
王德明,黑龍江省哈爾濱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