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高原(楊進榮)
作品欣賞
走過高原
從民樂縣扁都口向西行二十八公里,出峽谷,便到了地處青藏高原的祁連縣。三百萬歲的青藏高原依舊這麼年輕,朝氣蓬勃。穹野無際,天似籠罩,綠漫原野,雲潔峰峻。祁連草原是我國最美的六大草原之一。厚實的黑土層,為植物茂密生長,提供了肥沃的動力。行走在草原上,軟松的植被,似一巨大的綠毯,踩上去柔軟舒實。雲在草原的另一端,悠閒自在地散步,白的如雪如棉,黑的似炭似墨。遠處的山峰,松林纏腰,銀雪蓋頭,蒼鷹盤旋在雪線以上,把蒼莽描述地具體形象。
那些氂牛,像畫家畫在畫布上的,遠看,幾乎紋絲不動;近瞧,圓睜的眼睛如銅鈴,分外嚇人。一群接一群的藏羊,被牧人在它們的不同部位,畫上顏色,標了記號。牧人的帳篷,扎立在山腳溪畔,聊聊炊煙升騰,竄行在山坡林草間。
喜歡到草原的人,必有寬廣無比的胸懷,熱愛自然的本真。
祁連縣是青海省的北大門,也是古絲纏之路的必經要道。黑河從其土地上流過,形成了有名的黑河大峽谷,憑藉獨特的地理位置和氣候條件,大峽谷內的適應高原生存的野生動植物資源極其豐富。峽谷內石崖萬仞崢嶸,怪石林立,景致獨特而不雷同。時而喘流飛濺,峭壁裸露,如至絕境;時而豁然開朗,坡緩灘闊,景色異然。氣候多變,地形複雜。才聽驚雷過銀峰,又見艷陽照清泉。奇花異草到處密布,珍禽異獸隨處可見。雖然人跡罕至,卻有宛如仙境的風景。
除了奇特的大峽谷,還有瑰麗的卓爾山的丹霞地貌景區。沿着寧張公路一路向北,越過浩門大橋,翻越景陽嶺,峨堡古城站立面前。古城歷經千年,拾階滄淼。城內的城隍廟,城外的點兵台、烽火台等遺址依稀殘存。登上殘牆,仿佛經歷了無數戰役的峨堡古城,各民族之間相互撕殺,內外勢力互爭地盤,馬嘶人喊,鐵器叮噹的撞擊聲,至今清晰可聞。
轉累了,走乏了吧,你到穆家小院一坐。喝一壺青稞酒,飲一盅酥油茶,嘗一口藏粑,吃幾塊地道的草膘牛羊肉,看一會鍋莊舞。雅興起時,牽出一匹草原馬,踩蹬拽韁,在莊園外萬頃綠波上盡情馳騁一番。奔放和自由的豪邁只有在這種境遇中才能獲得,壓抑和苦悶都會在馬的急馳中被拋到九霄雲外。
玩膩了,登車調頭,繼續向南,色彩斑斕的景致一直相伴。海拔三千七百六十七米的景陽嶺啞口會突兀在你的車窗前。嶺上,經幡湧動,祈福的祭點,小巧可愛的龍馬票如雪片般隨風飛舞。虔誠的藏民念念有詞,邊念邊撒。有信仰的遊客也跟在他們的後面,購幾元錢的龍馬票,拋撒在空中。
剛還晴朗的天空,不知啥時有了雲。不幾,雨點便噼里啪啦地落了下來。趕緊趨車下山,嶺底的門源象一張黃色的玉米大煎餅,置放在我的眼前。門源是油菜花的故鄉,每年陰曆五月至六月初,到門源賞油菜花的遊客不計其數。今天我來,油菜花已雕謝,筒筒狀的油籽角已掛滿它的周身。如果不近觀,結角的油菜花照樣黃燦燦的,景致也不錯。停車個把鐘頭,過西寧向東南,進入"天下黃河第一清」的貴德縣。貴德縣是青海的農業縣,黃河穿城而過,北岸緊依國家丹霞地質公園。
我沒有在貴德看到黃河水的清澈,可能是暴雨頻發季節的緣故吧,黃泥溏溏一樣的兩條支流,嘶吼着奔入黃河。
貴德的名字不知是誰取的。這名字有點文化味兒和哲學之意。老子在《道德經》中有「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勢成之。是以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尊道貴德是《道德經》的核心。有人給它起這個雅號縣名,着實令我驚嘆!因為地域的多樣性,有人還稱貴德為高原小匯南。貴德的濕地公園已經爛尾。而地質公園還可一觀。咱們國家地質公園很多,丹霞公園也不少。但貴德丹霞公園,雖說有界定,但縣城北山幾十里,都是丹霞地貌。景區內各山崖色彩不一,形象不同。土脈綿延根在地,八緣千古情為源。七彩峰層,軒轅后土。讓它與別的丹霞景觀相比,好似文化的氣氛濃了一點,層次感更加清楚了一些! 下午,登卡培拉山,因雨沖泥石流阻道而未達目的地,十分遺憾!
走過高原,雲淡風懶,所謂的忙累,都是自己套在脖子上的枷鎖。給自己放幾天假,體味行走的快樂,特別一生至少你要到靑藏高原走一圈。自然生福報,簡單的生活最甜。
走過高原,深入一次帳篷,薰染一次藏俗俚風。萬年不變的習俗,千年不棄的信仰,讓他們少憂沒煩地生活。沒有小心到人世間來,卻能安心情願地迎受遭遇的一切。一條哈達,一聲祝福;一次跪拜,贖罪忘卻。
走過高原,空氣稀薄。但總有動植物,不是畏懼地逃遁,而是心安理得地在這裡生存。不知名的小花在笑,不起眼的動物在跑。它們一定討厭我們的來到,只不過怨聲被風吹跑![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