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一場空靈的雪(徐月祥)
作品欣賞
邂逅一場空靈的雪
初夏的午後,習慣性打開手機的空間,瀏覽群里的鏈接,眼光的毒辣和刁鑽,遠遠高於當下口味無所適從的挑剔。時常讀着一本書,看着看着就倦了,困意頓生的寡淡,哪怕餘下三千行的文字再三央求。偶爾看到「西散原創」群里一篇《飛雪千年心依舊》,浮躁的心緒漸漸平息下來。一場舊時光里的飄雪,硬生生把我拽回青澀年華中。恰在此刻,同事的手機里播放着《蒼涼悲滄沉重懷念》,竟然如此貼切這篇文章的意境。索性拉上心靈的簾幔,暫時讓心靈的天空回到冬天。去融合這一場飄雪。
雪花並不濃烈,即使走在荒郊野外,腳下定然聽不見咔嚓咔嚓的聲音,一切皆是靜謐安然,哪怕這一場雪花已經飄飛千年。可作者用:「手按在冰涼的玻璃窗上,手上的體溫將結滿窗戶的冰凌花慢慢地融化,看着一條小溪慢慢地流了下來,就好像是一個人的淚水。」儘管作者非常巧妙地隱藏了此時此刻相思的疼痛,故意用窗戶上冰凌花融化的水,來轉移讀者的視線,可我依然讀出一種情感的暗示。這種看似於寫實中生髮而來的蒙太奇式的表現手法,其實絕非作家浪漫主義的杜撰。沒有真實的感受,斷然寫不出如此深刻的聯想。
我只是一個普通讀者,卻也情不自禁。「在雪中,我沒有伸出手去,我怕自己敏感的心承受不住那份薄涼的問候。我更願意讓自己的身體低下去、低下去,一直低成天邊的雲幕,想象着可以把你的身影收攏」。這種朦朧的虛幻,其實更是作家構想的一種自己短暫封閉的空間,最是適合一個人獨處的想念。而讓自己身體低下去,再低下去,一直低成天邊的雲幕,此刻的天邊,早已與作家構想的空間融為一體。讀着這樣的文字,自然讓我想起自己經歷了人生多個階段,每一次皆有雪花的陪伴,眼睛不由自主地溫熱起來。18歲的軍營,新兵訓練三個月後,下到老兵連,第一次站崗,就遇到帶班老兵睡着了,讓我一個新兵苦苦堅守一個通宵,幸虧有一場漫空飄灑的雪花,陪伴我一個人的寂寞。人到中年時,一場大病讓我背井離鄉前往蘇州治療,春節期間,為了家裡的孩子,我讓愛人回去幾天,2011年那個除夕的夜晚,蘇州附屬醫院那個27號病床邊的窗口,又是一場雪花,不急不緩的陪伴,讓我調整了心態,學會從容面對。去年冬天,最疼愛我的岳母溘然長逝,在擇日等待安葬的幾天時間裡,我一直在默默祈禱着,岳母一生,一直用雪花一般的慈愛和寬容,來關懷她的子女們,那麼如今魂歸故里,假如蒼天垂憐,可否降臨一場雪花?果不其然,就在安葬岳母的送葬路上,天地蒼茫,遍地雪花。
作者這一篇飛雪千年,定然有足夠的時間去穿越時空,然而縱有許多的遇見,卻無論如何難以忘記與她相遇那一場飄雪,哪怕時光穿越千年,依然如初的鮮活。男兒也有淚,只是未到傷心處,可他「把淚藏進劍鞘,放入深山,把思念雕刻在心底。」我不想再去更深層次地剝離,這場愛戀的疼痛,只想沉浸在「如果你,依然迷戀在塵世間,誰拿這一瞬間,與我交換千年」。在意念奔放的思緒中,情感之中的飛雪,讓他甘心情願變作大唐的明月,宋朝的風,以他獨有的方式,來擁抱你的心靈,與你相愛相守。這裡的你,何不就是那場千年的飛雪?「這樣,你就可以把自己裹進一片雪花,以銀裝素裹的模樣,裝點我胸中的萬里江山!」
多麼精彩絕美的結尾,正好與千年飛雪遙相呼應,既有數字上的進一步提升,更有繼續拓展時空久遠的宏大曠遠。掩卷沉思,呈現在讀者面前的,就會一直浮現漫空飄灑的雪花,這種意境,正是作家所要表達的空靈與唯美的初衷。讀來令人盪氣迴腸,深感奇妙。
作者簡介
徐月祥,網名老酒。江蘇連雲港市人。江蘇省作家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