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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熟面(木門月)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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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熟面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吃熟面》中國當代作家木門月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吃熟面

最近,老是想起小時候的事,或許是老了的緣故吧。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剛剛包產到戶,老家人種的雜糧很多。既有夏田,又有秋田。究其原因,就是因為十年九旱,不知啥時來雨,各樣莊稼種上點,才能保證有點收成。老家人少地多,廣種薄收。這個「廣」,在我看來,不但土地廣,更是莊稼種類多。從驚蟄種扁豆開始,而後是麥子、豌豆、莜麥、糜子、穀子、胡麻,直到小滿,還要種點蕎麥。記憶猶新的是,為了多收穫,還要在糜谷里點種麻子,洋芋田裡點種蘿蔔。即便這樣,自己種的糧食往往還不夠吃,還得吃「供應糧」——從糧站便宜買來定量的包穀,磨成面,吃「黃團長」。有時候,「黃團長」也不夠吃,就吃「熟面」。

熟面

熟面,據說文雅的叫法是「炒麵」,老家人卻很少這樣叫,就叫「熟面」。那時候,家家過日子,總要弄點熟面,心裡才會踏實。

大約是冬季,所有的糧食都打碾了,都收拾到家裡了,才有了一點閒時間。母親從麻包里挖出莜麥、豌豆,少量的麻子,放在簸箕里搓了又簸,簸了又搓,弄得很乾淨了,就開始炒糧食。抱來胡麻杆,將大鍋燒熱,將莜麥、豌豆、麻子按照一定的比例和在一起,用一把洗乾淨的大鐵杴開始翻炒。這是個吃力活,母親力氣小,往往是父親站在灶頭邊揮動鐵杴。不一會,廚房裡一股焦香味,母親說,好了。父親就將炒熟的糧食鏟到大案板上。

炒莜麥

爺爺早已將老煽驢套在大石磨邊,將石磨台子掃得很乾淨。炒熟的糧食需要一整天,才能在大石磨上推成熟面。蒙着眼睛的老煽驢被爺爺監視着,一圈又一圈,熟面就從的剛磨的熟面味道非常尖,老遠就聞到一股香味。但連吃幾次,我也就不愛吃了。那滿滿一面袋子熟面,幾乎是爺爺一年的口糧。喝罐罐茶的時候,爺爺多時吃的就是熟面。一小盅極釅的罐罐茶,配一口熟面,或許對爺爺來說,就是最香的了。那時候,麥子產量少得可憐,家裡很少吃油餅或者「爛草帽」。熟面就是爺爺喝茶時最好的下吃。

驢推磨

但家裡其他人也會偶爾吃點熟面。最普遍的吃法是吃熟面「疙瘩」。倒一碗開水,將熟面挖在手裡,捏成小疙瘩,放在開水裡,不一會,碗裡就飄滿了湯圓似的疙瘩。浸了水的疙瘩吃起來挺有滋味,和着熟面「滾水」吃下去,挺耐餓。那時候,晚飯多時就是煮洋芋,光吃洋芋,口裡發麻,趕緊泡一碗熟面「疙瘩」吃了,口裡就會好受些。

熟麵糊糊

有一次吃熟面,卻讓我愧疚了很久。有一天,和我一同割草的來娃神秘地給我說,清油拌的熟面好吃得很,讓我試試。好不容易割滿一背篼草,回到家裡後,感覺很餓,一看家裡沒人,我就上心起了來娃說的話。我偷偷挖了半碗熟面,又找來一個勺子伸到油缸里狠狠舀了幾勺胡麻油,將熟面拌了,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頓時,我覺得滿口像是木渣子。這該死的來娃,原來在騙我!清油倒在熟面里,根本難以下咽!沒辦法,我只有將那半碗熟面偷偷倒進豬食槽里,讓豬吃了。

三十多年過去了,我們已經吃不到石磨上磨的熟面了。每想起吃熟面,就想起該死的來娃,以及那碗難以下咽的清油拌熟面!

網上搜索,並未找到一款隴中的「熟面」,卻找到一種山西特產「山西熟豌豆面」(現炒現磨糊糊面),頗似小時候吃過的「熟面」。到底,都屬於黃土高原,物產相似。聰明的山西人,還保留了過去的「綠色食品」,為他們點讚。[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