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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菜」的那些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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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菜」的那些事兒》中國當代作家柳生魁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酸菜」的那些事兒

周末,在家裡休息。妻子說道:「過兩天就到霜降了,咱家該醃酸菜了。」我佩服她的細心,也驚嘆時光的飛逝。自從住進了樓房的這十多年裡,忙於工作,瑣事纏身,家中的很多事情全靠妻子操心,我只是出力幫忙。我只知道公曆年月日,至於二十四節氣到了哪個節令,就沒留意過,幾乎是「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我表揚着妻子的細心,同時也問她:「趁今天休息,那咱們去買大白菜如何?」兩人穿戴好出了門,便走向了超市。在超市蔬菜區,我們看到了塑料袋包裝好的大白菜,很滿意。過秤付錢後,用推車推到大門口,然後把兩大包近百斤白菜抱到車上拉回家裡。拆開包裝袋,把白菜整齊地擺放在陽台上,過幾天等它們稍蔫了之後,我們就醃酸菜。

看着這些大白菜,想到幾天後就要醃製,再想到以後吃酸菜的有滋有味,我的思緒開始飄飛……

前幾天讀《詩經》,《小雅·信南山》中有「中田有廬,疆場有瓜,是剝是菹,獻之皇祖」的句子。詩中的「菹(zū)」,查閱《現代漢語詞典》,有一個義項解釋為「酸菜」;東漢許慎《說文解字》解釋:「菹菜者,酸菜也」。我無法知道工具書中的「酸菜」到底是通過怎樣的工藝製作出來的菜,但我想,它肯定類似今天的酸菜,就是一種泡菜。作為古人,為了延長蔬菜保存期,他們製作酸菜的初衷和我們今人是一樣的,只不過今人吃酸菜的花樣可能比古人要豐富得多。

網上百度「酸菜」的工藝,略而知之:中國酸菜的歷史悠久,《周禮》中就出現了「菹」這個名字。北魏的《齊民要術》詳細介紹了我們的祖先用白菜(古稱菘)等原料醃漬酸菜的多種方法。其中之一的方法是「醃藏」,就是把白菜排列放整齊,用鹽撒在白菜上,再壓緊了,一個月後撈出來曬乾,可久放不壞,稱為「冬菜」。由於醃的乾菜不如鮮菜好吃,到了清朝,這種醃菜逐漸發展成為酸菜,也是一種保鮮的辦法。

冬菜我沒吃過,但在吃過方便麵裡面的「酸菜牛肉麵」後才知道,那裡面的「酸菜」就是曬乾了之後的「冬菜」。而我們北方用肥美碩大的黃芽白菜或者包心菜醃成的酸菜,我以為那是韻味絕佳的。

「若要白菜好,自家地里找;若要酸菜好,白菜仔細挑。」這是我們當地人對種白菜和選白菜的經驗總結。其實,這是對「酸菜」醃製的第一道工序的嚴格把關——醃製酸菜,白菜是關鍵。

記憶中,家裡醃製酸菜用的大白菜都是自家種的。每年夏天,小麥收割完畢,父母趕忙就給地里澆水。炎熱的天氣,兩三天的時間,地里就能下鋤了。父母便在麥茬之間的壟溝里,破土種菜。不到一周,菜芽就會從土裡探出頭來,如扁豆般大小兩片葉子挨得很近。兩三天後,葉片變大。等到葉片長到硬幣一樣大小時,父母就會間苗,大約一尺左右一株菜苗。這時候還要及時操心菜苗不能讓害蟲禍害,一旦發現有病蟲害,父母們便用草木灰撒在上面殺蟲。後來有農藥了,就會用噴霧器噴灑農藥防治病蟲害。施肥、澆水、防病蟲害是白菜生長期必須操心好的三件事。這樣,在經歷了三個多月的生長期後,地里的大白菜就像大姑娘一樣出落得有模有樣了,白菜幫像羊脂一樣潔白,白菜葉像翡翠一樣嫩綠,白菜心像蛋黃一樣嫩黃。所以,種白菜一定要用心,用農人的話說就是「侍弄好」。只有操心好,才能在醃製時有最好的白菜,才能在食用時能吃出那種特有的味道。

霜降到來的時候,北方晝夜溫差變大。當清晨看到有一層薄霜的日子,農人們便準備好菜鏟,等陽光普照,田地里和白菜上的霜被曬乾後,一家人便走向地頭,開始鏟菜。有經驗的農人們知道,經霜之後的白菜更好吃。白菜鏟下來,農人們把最外層的爛葉子剝掉,然後分類。把菜心沒有長出來被菜葉包住的,或者認為沒有完全長好了的放在一起,拉回去餵雞餵豬;把那些菜心長出來的,菜葉包的好的,歸成一類,用做醃製酸菜的材料,拉回去放在院中,或者屋檐下面,讓它們慢慢變蔫,以便醃製時能在菜缸裡面多放一些。那些年,人們為了生計,種的白菜比較多,除了自家用的,有的還給親戚也種上一些,等收穫了送給親戚醃菜,更多的是為了種菜換糧食賣錢過日子。

後來,農村條件慢慢地好了,人們種菜也只為了自家醃製食用。有的人在城裡買了房子,每到霜降白菜收穫的時節,就有城郊的農人到城裡賣菜,他們精挑細選,然後拿回家裡,等菜稍蔫,就開始醃製酸菜了。

農家醃菜,家裡有兩樣東西不可缺少:一是酸菜缸,至於菜缸的數量,很多的家庭至少有一個,人多的也有兩三個菜缸的;二是醃酸菜用的石頭,表面光滑且呈扁平狀的為好。

等到白菜稍蔫,農人們就開始醃製白菜了,這個過程雖說簡單,但是很費時間。先用菜刀把白菜尖的葉子要掠去一些,以防酸菜腐爛;然後把白菜從根部切開,分成兩瓣或者四瓣;最後把切開的白菜在清水中漂洗好幾遍,直到洗乾淨為止。這是對白菜進行醃製前的再次處理。

醃菜是把白菜用淡鹽水浸泡而使白菜保鮮的方法。我們當地醃製酸菜的方法有兩種。

一種是熟菜醃製法。清代謝墉的《食味雜詠·北味酸菜》記載了酸菜的製法:「寒月初取鹽菜入缸,去汁,入沸湯熟之」。三十多年前我們這裡使用的酸菜醃製法,與謝墉書中的方法一致。醃製時,把洗乾淨的白菜根部向下豎立在大鍋中,加上水 ,水沸騰後煮菜,等菜熟了撈出來放冷,捏擠掉菜內水分,把冷菜平放一層在菜缸里,撒上鹽,然後再放一層菜,撒鹽……等菜缸里裝滿了菜,然後蓋上一層菜葉,就像給菜缸里的菜蓋了被子。最後在菜缸上面扣上一個缸口大的盆子,防止沙塵等落在菜缸里,仿佛給菜缸戴了一頂帽子。

另一種是生菜醃製法。此法更為簡單,把洗乾淨的白菜直接平放一層在菜缸里,撒上鹽、花椒、朝天椒等調料,一層菜,一層調料,直至把菜缸盛滿,然後蓋菜葉,蓋盆子,算是完事。

兩種白菜醃製的方法各有優缺點。前者由於煮的原因,白菜體積減小,能使菜缸里盛的白菜多,這在生活困難、蔬菜短缺的時候很實用,但是酸菜吃起來有點粘,口感不太好;後者盛放白菜少,過段時間還要添加,麻煩些,但是酸菜吃起來脆,味道鮮,口感好。在生活條件改善、生活水平提高的近三十年裡,生菜醃製受到了人們的青睞。

為了讓鹽水充分地浸泡白菜,不至於讓上層的白菜不被浸泡而變質,過幾天,就得在上面壓上準備好的扁平狀的石頭。這樣整個菜缸中的白菜在石頭的壓力下,始終浸泡在鹽水裡,不會腐敗。

醃製的白菜,放置二十多天至一個月,就可取食了。這時候,它就有了另一個質變後的名字——酸菜。

想想吃酸菜的經歷,那是我們這代人和上輩人甚至於老祖先們的深刻記憶

物質匱乏、交通不便、食料單純、經濟困難,這些應該是我們和上輩人共同的記憶。那時候,夏天和秋天的日子能讓我們感受到些許幸福,因為有可以果腹的一些蔬菜、水果和糧食,但是品類很少。進入深秋,經歷嚴冬,春天打頭兒,這段時間最難熬,包穀面、土豆、酸菜是我們的家常食材。即使後來用白面做了麵條、面片、拉條,也基本上離不開土豆和酸菜。土豆片、土豆絲、酸菜炒土豆,也有純用酸菜下飯或者拌飯吃的。這樣的飯基本上是頓頓吃、天天吃,連續吃好幾個月。有的人吃了酸菜做的飯,有牙齒倒掉的,有吐酸水的,很多人從那時就落下了胃病,現在提起酸菜就直搖頭。

實行聯產承包責任制之後,生活條件慢慢地好了。包穀面很少吃了,白面吃得多了,儘管自家地里能種各種蔬菜,但是在冬天的食材里酸菜還是唱主角。改革開放後,市場經濟代替了計劃經濟,國家基礎建設發展很快,交通發達了,老百姓的「菜籃子」豐富了。反季節蔬菜應運而生,人們再也不為蔬菜的儲藏和保鮮發愁了,一年四季隨時都可以吃上時令蔬菜。白菜作為蔬菜同樣的受到歡迎,可是酸菜卻遭到了空前的冷落。

如今的農村里,仍然有醃菜的習慣,可是醃製的數量明顯的少了。很多農村人跟城裡人一樣,吃酸菜成了對生活或者是對胃口的一種調節而已。而居住在城裡的人,由於種菜賣菜的人少了,跑超市買白菜又嫌麻煩,很少醃白菜、吃酸菜了。偶爾想吃,也只有超市買現成酸菜或者從鄉下親戚家裡帶來一點調節一下食譜。但是,我也相信,還有一些像我一樣的人,吃着脆脆的、味美的酸菜,回憶着過去的難忘日子,珍惜着眼前的幸福生活,憧憬着無限美好的未來。[1]

作者簡介

柳生魁,男,漢族,中學高級教師。1973年出生於甘肅省蘭州市永登縣。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