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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大路寬又長(若若)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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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大路寬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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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大路寬又長》中國當代作家若若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一條大路寬又長

誇張點,閬中於我,夠得上遙遠。為了穿越這300多公里的距離,我算幾經周折。

它出現在我的旅遊攻略上是幾年前,國慶,自駕,古城游,參觀藤王閣……大概是這樣的計劃。自然是興沖衝去了,而且是避開擁堵的高速,拐上女司機信誓旦旦「非常好走」的路。好吧,有了關鍵詞女司機,節外生枝簡直勢在必然。非常好走的路有非常長一段機耕道,路窄坡陡,大坑小凼夾擊,車子走成驚恐萬狀,最後熄火罷工。我們大眼瞪小眼坐等施救。那天晚上,月華風輕,腳下的路蜿蜒出淡白的影,我靠着車望天,想起李約瑟說的那顆「中國天文史上最燦爛的星座」。閬中遙遠到透明。

顯然,施救的師傅很健談,他對我們的目的地讚不絕口。閬中巴適得很嘛,有名的古城。袁天罡曉不曉得?很厲害的風水大師,就是閬中的人。喝過保寧醋哈,閬中的……天一句地一句,倒不是亂說。還連比帶指:向東,順到高速路一直往前,寬路大道,一趟子就能跑攏。

一趟子是不可能了,車進了修理廠,三五天動不了,閬中之行夭折。但寬路大道幾個字延伸出無限空間,一想起來,心就跳得風馳電掣。閬苑仙境,風水古城,春節文化發源地,平常的字構建起美的意象和沉甸甸的質感,勾得想象剎不住車。每每心癢難耐要去一睹,卻總會橫生波折。

這個春天,我終於坐上從成都到閬中的動車。用不了兩個小時,我將穿過嚮往與現實的距離,抵達「最美星座」的故鄉。

過道對面有對母女,捧着書邊翻邊讀,春驚春清谷天,夏滿芒夏暑相連……咦,是節氣歌。有那麼一瞬,我覺得有個名字就要從媽媽的嘴裡蹦出來。我的臉部神經已就緒,插在兜里的大拇指也蠢蠢欲動,隨時準備給她們展開微笑,加一個點讚。但沒有。豐碑似的人物只在我的腦海里來了,又去。後來,孩子扔了書,貼緊窗戶,對着外面的動車唱,大鐵軌,寬又直,帶着火車到遠方……

又是路。

到達閬中是下午四點過,春意款款,明淨的陽光在溫婉的軟風裡滑行。街上行人悠閒,散漫,還透着點慵懶。同別的古城一樣,這種有底氣的閒適與自得,透着沉靜雋永的氣質,讓人毫不懷疑此行的滿載而歸——即使只是仰頭望天,歸去的衣襟里,也會盈滿璀璨星光。何況閬中,從來土豐物饒,自古奇人輩出。

接我們的車從閬南橋街穿過,拐上一條大路,朝酒店奔去。路冠了落下閎的名,酒店也是。閬中人以這樣的形式紀念他們的先賢,正如眉山人把公園、街道、酒店、餐廳、美食統統都叫東坡一樣。我風起雲湧了大半天的情緒,終於有了出口。

是的,落下閎。我對閬中的念念不忘,就跟這個「明曉天文地理」,將二十四節氣寫入日曆,開啟孟春為正月為首,使普天同慶的春節得以確立的天文學家有關。嚴格說,關係也算不上太密切,只是偶有牽掛。比如有星星的晚上,碰巧又抬了頭看天,會想起他。節氣更替,要在朋友圈裡裝文藝地酸幾句時,會想起他。或者,在更早以前,在我還成天在田野里瘋跑時,對他的探尋。

我的母親是農民,大字不識一筐,記不住公曆,對節氣卻了如指掌。各種節氣的諺語更是張口就來,吐字滑溜堪比竹筒倒豆子,「春打六九頭,七九、八九就使牛」「一打春二打陽」「驚蟄雷響,穀米滿倉」「小滿小滿,麥漿灌滿」……她能從草木的萌發,或是氣溫的走勢中獲取何時栽瓜哪日種稻的訊息。往往是見母親育秧犁田,村里人才驚覺春天已在路上,見她挖窩點豆,便知離清明已不遠。我以為母親天賦異稟,有通天的本領,幻想自己有朝一日也會修成「半仙」。結果她指着掛在門後的日曆,說先人早有妙算。失望之餘,我問神機妙算的先人是哪個。母親皺着眉想了半天,一臉茫然。

茫然的不只是母親。即使是今天,二十四節氣已列入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目錄,在街頭巷尾來個隨機採訪,能答上來的人也是寥寥無幾。儘管這個「先人」已經被貫以春節老人的頭銜,登上了四川古代十大名人榜單。甚至,連天上的星星都有一顆被永久性地冠上他的名字。但他的知名度,比起當下的流量小生、網絡達人,簡直算得上黯淡。那些「星」們,即使是打個噴嚏,摔個跟斗,都是宇宙間的大事,引來大面積圍觀。而真正的巨星,往往只能在夜空里,寂寞地發光。

我是在2004年9月認識落下閎的,因為一則國家天文台將編號為16757的小行星命名為「落下閎星」的新聞。僅此而已。又過了十來年,得知二十四節氣躋身世界非遺殿堂,才恍然,那個我從小就追問過的「先人」,就是落下閎。

我開始嘗試靠近他。奈何道孤路仄,比走機耕道更不順利。汪洋的史籍里打撈不出多少有關他的記載,便用百度引擎。漢朝名人層浪卷疊,落下閎大概只算得上小小的浪花一朵。而古代天文學家,落下閎排名也不靠前。要找到他,不翻上上幾頁真還難覓蹤跡。再仔細點,會發現網頁上與落下閎有關的信息,發布日期幾乎全在近幾年。

忍不住嘆氣,如果沒有春節老人的榮冠,沒有國際天文學聯合會小天體提名委員會的肯定,沒有世界教科文組織的認可,沒有發達的網絡,落下閎究竟為會多少人所知?

這只能說明我的孤陋寡聞。實際上,無論是天文界還是文化界,落下閎一直沒有缺席。否則,蜀地奇才多如過江之鯽,十大名人的桂冠不會戴在他頭上。只是他的光芒,直到二十一世紀,才逐漸為廣大的民眾看見。

不過,這或許本就是他心之所向,正如當年功成名就,榮華襲身,「拜侍中」,而選擇「辭不受。隱於落亭。」

我並不詫異落下閎的辭官不就。這樣的選擇更符合天文學家的本質和定位。誰不知道宦場如虎,稍不留神就會落個骨頭渣都不剩的結局呢。能將錯謬歲時馴化,合序春秋的奇才,必定有異與常人的洞悉力和灑脫,遠離政治漩渦,選擇對伴君側當顧問之類的恩寵敬而遠之。所以《太初曆》一面世,他便揮揮衣袖,不帶走官場的一片雲彩。斷然不似後來者如張衡,小試觀天象的方法於為官之道,便在官場上混了個如魚得水。

據說站在落下閎的肩上,對渾天儀進行了升級改造的張衡,一度也被貶出京城,在西風凜凜的古道獨行時,閃過追隨前輩落下閎,從此歸隱鄉野的念頭。但最終,依然決然地奔向皇上御手指向的地方。他無法進入落下閎遠超然物的外境界,他要一手抓仕途一手搞研究,還要留得身後名。他確實做到了。坐到了尚書的椅子上,成為漢代天文行業翹楚,還捧了個古代經學的「陰陽之宗」來耍。名垂千古。遠蓋過落下閎。

從某種意義上說,張衡的俗世,確實比落下閎的灑脫更顯責任和擔當。要知道,比起身在官場的步步危機,退隱山林等於零風險,等於百分百的自由和快樂。當張衡在蒼涼的路上仰天大哭時,我相信他的身心和靈魂都掙扎在儒與道之間。幾番撕扯,明白自己終究與落下閎的曠達無緣,於是一轉頭,一面在官場的起伏沉浮里叩問宇宙洪荒,一面在庸常的日子裡醉心發明,設計飛行器,製造指南戰車,連帶着將自己的名字重重地刻進歷史的碑石。

扯遠了。

車子一路向前,窗外綠肥紅茂,隱隱已見矗立的酒店。一個念頭突然閃過,當初落下閎領旨出川,孤身孑然走向長安時,滿天的星光,有沒有照見那顆寧靜的心?

事實上,要回望落下閎,同仰望天空的星辰一樣,遙遠,深邃,幾乎不可抵達。他一生的豐功偉績,濃縮在短短的文字里,「乃選治歷鄧平及長樂司馬可、酒泉候宜君、侍郎尊及與民間治歷者,凡二十餘人,方士唐都、巴郡落下閎與焉。都分天部,而閎運算轉歷……乃詔遷用鄧平所造八十一分律歷,罷廢尤疏遠者十七家……遂用鄧平歷,以平為太史丞。」看看,同堂共事六載有餘的同事,述諸筆端時,太史公居然如此輕描淡寫,留出的白簡直可以容納光年。箇中緣由雖早已不可探尋,但至少可以推測,以官方天文學家司馬遷為代表的蓋天說落敗民間方士落下閎的混天說,令太史公大失顏面,心裡極不痛快。一筆帶過,實屬人之常情,不必苛責。我倒是十分感激他沒有將落下閎的貢獻抹殺於無形,留下職業、出生地齊全的戶籍資料,讓千年後的人們還可以透過蛛絲馬跡的螢螢幽光,遙望當年。

沒有文字記錄落下閎進京的路線,但可以想見,他啟程的躊躇與歸田的淡泊,都應該鋪呈在那道著名的古金牛大道上。關於這條大道,《蜀王本記》里有載:「五丁開山,秦道乃通……」這一開,不僅讓古蜀國捲入中原的紛爭,也讓巴蜀賢才有了亮相歷史長卷的機會。無數的巴蜀才俊,有志男兒,沿着這條路,走向中原,走向長安,走向凌雲壯志,也走向悄無聲息——生命終止,精神湮沒。歷史的舞台從來沒有一刻定格,多少驚心動魄,風雲突變,都在時間大幕的開合之間消失殆盡。當然不包括出類拔萃如司馬相如、揚雄,他們走得宛如筆下大賦,氣勢磅礴又翠華搖搖,並把那高遠的政治抱負,指點江山的氣概,用鑲金嵌玉的文字盛了,放進浩浩茫茫的文化長河。百世更迭,滄海變桑田,依然汪洋恣肆,光彩熠熠。

落下閎走得深潛不顯,平朴無華。

在這之前,歷數已混沌,百業正凋敝,老黃曆翻不得了,朝廷厲兵秣馬開疆拓土的步子緩了下來。攘外先安內,固本培元才是關乎國運民生的大計啊。民間的呼聲,朝堂上的進諫,嗡嗡蠅蠅,響成一片。幸好吾皇聖明,改制曆法很快進入議事日程。

這還不夠,既然關乎天下蒼生,那就先來個人才海選,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招賢公告貼出來了,一時間,毛遂自薦的片子飛成大雪,推而薦之的文書密如潮湧。

近水樓台是要先得月的,隨侍皇帝左右的同鄉譙隆一句話,劉徹御筆一圈,就是落下閎了。授官史待詔,參加改制曆法。欽此。是皇帝太率性?當然不是。是那巍巍的宮牆,森嚴的宮門,早已擋不住鄉野方士落下閎的才氣和聲名。於是,一紙詔書分峰拂水,絕塵而來。

其時,尚沉浸在日月星辰與春夏秋冬輪轉默契度研究的落下閎,滿腦子都是風聲雨聲日光月影,沒留意到自己的名氣,已經翻過巴蜀的險峰危石,飛進了長安城的金鸞殿。

皇上有旨,又可以己之學拯救蒼生於水火,那就上路吧。走出三面環山,一面洞開如門的「金雞埡」。走出群山環繞,清江曲抱的巴郡。走進卷幟浩繁的時間長河,走向星光璀璨的歷史星空。

落下閎出發了,邁着農夫般穩健的步子,他的眼裡,閃爍着清澈而睿智的光芒。淡黃塵煙尾隨着他的粗布大衣,在天地間時隱時現。高山深谷,峭壁隱淵,迎面而來又被甩在身後。他走得如此輕快,好似雄關漫道不過是世間坦途,都在腳下排開。朝陽如水,流走一個又一個白晝。銀月清輝,送走春花冬雪。那些從長安吹過來的風,從巴蜀的高山峽谷里奔流出來的猿鳴,在朝露里開始,又在晚霞中沉寂。他一路觀察着太陽的影子,計算着黑夜的短長,觸摸着風的冷暖水的軟硬。

路一直向遠方延伸,連接起西南與關中,連接起宇宙和天地,而他的胸中,一台超級計算機正無聲運行,乾坤巨象,季侯歲次,都隨腳步的起落,回歸自己的位置。

我無法探知落下閎在路上行走了多久。也許3月,也許5月,也許更久。畢竟,那是條坎坷的路。那些自秦朝以來,甚至更早時期就盤踞在史牒公牘里的關口、隘道,都需要他一步一步走過。那是崎嶇險阻的路,橫亘在隴蜀之間的天險,等着他去翻越。畢竟,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啊。

很少有人想到,相對於他要踏進的長安城,這些艱難與險阻只是陪襯。民間的草根,要和廟堂之上的重臣貴胄打擂台,膽子稍小點的,靠邊站腳都要打閃。何況各個派學之間的互不買賬,官宦之間的明爭暗鬥,箇中波撼雲搖,跌宕迂迴,估計可以演繹出上百集大劇。對這些,頂着方士之名的落下閎,自是不屑一顧的,憑你白眼側目,爾虞我詐,我自安然穩坐,撫髯搖扇,「觀星星度、日月行,更以算推」。

6年殫精竭慮,不遑寢息,「定東西,立晷儀,下漏刻,以追二十八宿相距於四方,舉終以定朔晦分至」。二十八個恆星星座的位置被測定,日月運行與行星的周期已確定,星河流轉同曆法、節氣之間的關係已對應。

海選,初賽,複賽,這場時間跨度長達數年的制歷角逐,該進入決賽了。那就擂響大鼓吧,十八家曆法一字排開,競技鬥法,看誰能打通節令季候的任督二脈。孰優孰劣是一目了然的,落下閎以「晦朔弦望皆最密,日月如合璧,五星如連珠」大獲全勝。

公元前104年,劉徹改年號元封七年為太初元年,並舉行隆重的頒歷典禮,正式啟用落下閎、鄧平共同制定的曆法,史稱《太初曆》,二十四季氣首次全面亮相。華夏曆法開啟新紀元。

踏平坎坷成大道。日月合軌,天地歸序,長安便不值得留戀了。京城季節爽朗分明,視野開闊無闔,人心卻曲折詭譎。巴郡雖偏居西南,然民風淳樸,風光霽麗。莫如歸去。莫如歸隱。那就走吧,帶着坐看銀河,閒聽花落的滿足,走得悠悠散散。

此時,家鄉高陽山的夕陽已沉,農夫們正荷鋤歸去,炊煙飄得蜿蜒聘婷。月亮升起來了,柔白的光籠着村莊,籠着金雞埡的觀星台,跟離開時一樣。其實,這山這水這月這星,哪一樣又不似當初呢?只是一別經年,通往金雞埡的路上,昔日豐腴的草木已成硬朗的茂林,走起來更要費些腳力了。

世上本沒有路的,走得多了,才有了路。既然測算天機的使命已完成,那就換個領域,重新踏出條路來。就當個傳道解惑的先生吧,收幾個有天分的學生,讓他們傳承天文歷算,開出新的天工。

追隨者自然是絡繹不絕的,比如任文孫父子,比如周舒祖孫,還有晚年跑到閬中定居的袁天罡、李淳風。歸隱山林的落下閎,鋪出了天數在蜀的大道。

遺憾的是,我沒能到傳說中落下閎生活過的高陽山、金雞埡聽風看雨,沐月望星,但這並不妨礙我隔着時空,觸摸到他泠然的氣度。也不妨礙,我在老觀鎮,再次與他相逢。

老實說,到老觀鎮以前,我沒有多少期待。我還沉浸在閬中古城的青瓦石道,阡陌小巷裡。那些生長在瓦片背面,巷子背後的故事深深地吸引着我。我有預感,推開巷子的每一扇門,都會看見故事的脈絡,都能遇見形形色色的主人公。如果有時間,我想在棋盤式的古城裡遊走,順着那些脈絡,邂逅不一樣的角,主角,配角,人間的,想象的。又或者,坐在屋檐下望天,也許能看見別樣的天象,畢竟這裡離落下閎的故居並不遠,還有閬中人民為紀念他修建的觀星樓。我不認為,一個幾十公里外的古鎮,會比閬中古城更有魅力。

再說,幾日下來,中天樓,張飛廟,貢院一一領略過,鰲山聖境、下關風月、推背圖……還如在目前,它們在我逼仄的腦迴路里衝撞,搖撼,我騰不出更多的空間去盛放無關緊要的景點。

所以,去老觀鎮的路上,我一直在打瞌睡。在絮絮的談話聲里,偶爾睜眼瞄一下窗外。公路倒是寬敞,鋪了瀝青,平整整地逶迤出去,由茂草盛樹堆起的綠浪,一波接一波地翻滾。隱隱地,有什麼撥了腦子裡的弦。待要仔細分辨,又消失得無影。

走過紅四方面軍保衛局舊址,看過了清朝的糧倉,從義陽樓下穿過,瞻仰完革命先輩的故居,又聽了一折現代川劇後,我依然渾渾噩噩。就在這時,一個踉蹌——石板路上拳頭大的坑剛讓我失了平衡,鎮長導遊吐出的「譙隆」又砸了過來。一語驚醒夢遊人。

是推薦落下閎去長安編制曆法的譙隆?對。

我立刻正襟危走。用身心的虔誠,致敬這個成功在樓台上搭了跳板的皇帝顧問,發現千里馬的伯樂。

實在意外。落下閎被賦予改歷救世使命的源頭,竟然在老觀鎮。如果沒有這一方水土養育的學士譙隆,沒有深諳帝王心理而見機進諫的隨侍,偏居僻野的落下閎大概是沒有機會走進長安,並以己之學,擎起改歷換代大旗的。至於確立孟春為正月之首,拉開春節序幕的,又不知將是何人。

幸好,歷史沒有如果。春節的源頭從譙隆開始,從大觀鎮的朝露霧嵐里生髮,匯集,從落下閎的血管里淌出,慢慢流向中原,流向歷史的長河。

我並不想在這篇追思落下閎的文章里過多追憶譙隆,那是另外的故事。那麼,就讓我們繼續行走在老觀鎮滄桑的石板路上吧——如果傳聞屬實,這是條始於秦漢的路。不定哪一腳下去,就能跨過悠悠歲月,與落下閎,與劉徹,與譙隆,來個千年之約。路還算平坦,不妨再往巷子裡處走走,必然會遇見美輪美奐的「亮花鞋」,那也是來自漢代的信物,及至今日,已成為春節文化發源地的見證和代言。

星垂平野,華燈已上,走,去赴一場二十四節氣的盛宴,在立春盤清明花夏至面大暑湯秋分蟹寒露酥大雪爐大寒宴的大快朵頤里,以食開路,探訪漢時風月。

夜色撩人,美食當前,逆流而上,或順河而下,都是寬路大道,可抵達任一處風致人間。[1]

作者簡介

若若,本名羅曉蓉,四川省作協會員,中國散文學會會員,《百坡》文學編輯。作品多次獲獎,出版個人散文集《一直很安靜》。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