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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 味蕾甦醒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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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 味蕾甦醒的季節》中國當代作家。

作品欣賞

三月 味蕾甦醒的季節

當春風緩緩吹起,天空雲朵蕩漾起來,沉睡了一個冬天的味蕾,也在草長鶯飛,陽氣初升的氣息里開始甦醒。月色的清白,陽光的味道,時間的甘苦與意空間裡的真滋味,一如三月的桃花在舌尖上綻開。

時間裡的雨聲與味蕾的記憶就這樣碰撞,青春的意味與覺醒的意識也在神經末梢纏繞着芬芳。唏噓與自然氣場裡的呼喚,催促淪陷在舊時光里的身體,與冉冉生髮的新芽,花開成畦,流景自然的小草,一起從自然秩序里甦醒。

身體如野草搖曳在恬靜之中,長如長句小令的野花,以其味還平平仄仄地舔着我的意識。風吹過來「關關睢鳩,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詩經》首篇的隱隱之聲。這味蕾與青春共同咀嚼出的詩歌,把那些藏匿在草木色澤之中的滋味,調和傳遞給我,讓我聞味起舞的味蕾,也口中生味地把隱蔽在記憶里的心香轉換出來。

甦醒的味蕾,渴望桃花春曲里一滴水光的照亮。想讓一滴水,再從舌尖開始升津,使舌尖在物質的水溶性里,放射出化學感受系統的刺激而產生的甜蜜的味道。不僅僅是感覺到風從舌尖上閃現的浪漫,還要從水味里咀嚼出春風裡盛開的故事。讓人如眼前的蒲公英,幽幽隱隱,漸行漸遠,又忽飄而近地吐着清香,飄蕩起來。

水滴石穿之聲,開始跋涉記憶。一切因水而來,又因水兒點化。遇水而興,隨水而動的自然大味蕾——湖泊,與江河的味蕾一起甦醒更因水的豐盈與多樣化。三月明亮起來的自然味蕾與人的身姿,都因水的膨脹與點化,在淺嘗輒止的三月里靈動,自然之胃與人類之胃表現出極度的快感。味蕾相對於植物甦醒的龐大語系透出的新鮮,在太陽之光與春風的撩熏下,伸長舌頭,要品嘗那柳絮曲,黃鶯調與花之風味。

自然的咀嚼,將人從大味蕾的來處,迴轉到自然的味覺密碼之中。站在山崗之上,身體感應着萬物之聲。向上的力量與身體甦醒的意識,將殘留在身體裡冬天的萎縮,一掃而光。氣血暢通的身體與自然溝通的味蕾,都在水聲的彈動之中,更加舒展暢達,敏感而唯美起來。

甦醒的嗡嗡嗡的小蜜蜂一起飛舞起來。日子裡的新鮮,時光釀造的真滋味,也都在嗡嗡嗡聲中滋潤出來。小蜜蜂春天可不是什麼印象,而是精準的花朵。無論它從藍天滑翔到心湖,點碎了心湖的漣漪,還是惹得青蛙呱呱地亂叫,但它無論飛進山還是點入水,都以自己的勤勞,為自己也為自然甦醒的味蕾釀造甜蜜。為讓醒春而來的味蕾,在叫個不停,拚命尋覓香氣的時候,能從呼吸里,就能享受到生命的真滋味。

山上的馬蘭、薺菜、野蒜、蕨菜、竹筍與溪邊的水芹,都以自己的味道與氣息在低空交流,只是無語隨風調皮又起伏地眺望着,但卻以身姿在搖擺,在綻放着三月微笑。只有那高高在上的香椿,以自身的濃香,被風傳遞着味蕾的「緋聞」。連甦醒的魚,都在水性變暖中,冒着尋味的小泡而歡快起來。雖然這些動植物都沒有像小蜜蜂嗡嗡嗡的飛,卻都以新的節氣生長出的語彙,挑逗着自然與我們甦醒的味蕾。

味蕾的傳導,連接起一個非常鮮美真實又虛幻的世界。我雖然不能說出,溶解的食物怎樣進入味孔,而味覺細胞受刺激而興奮,經神經傳到大腦而產生味覺的傳導過程。但身體裡每一個味蕾,仿佛都能夠感受到三月陽光與雨水的演繹。曾經就從日曆的地皮里長出,又一年一年慰藉着我們身體,今又從記憶的地皮里冒出的植物,想借樹蔭的遮掩,轉移思想文字的敲打,躲避大腦味覺細胞的刺激。可物換星移的三月,沿途的升發沒有秘密,蟄伏在泥土裡冬眠的昆蟲都能感覺到驚蟄之聲,更何況人呢?三月承載的味蕾記憶,流變成春曲小調,積蘊、蕩漾着清澈的心海------

三月,由升溫轉換倒騰出來的味蕾儲存,還是以植物吟誦的方式,鄉音鄉韻地語調,流年生髮的色彩,讓甦醒的植物與味蕾一起,一遍一遍咀嚼着春天。隨着慢慢的嚼碎,放肆在舌尖上的物質濺開,胃與味蕾一起回放出那些盪氣迴腸的味道。溫暖與溫情中,我如戀人戀上了那些有記憶的滋味。以一個追隨味蕾之約的人,追向山崗,走入記憶圈,走入味蕾甦醒的季節。

一口清雅,半個春天。一種滋味,整個鄉愁。一切思鄉、懷舊、想家的情緒,仿佛都能在甦醒的味蕾里找到。(味蕾就是人最溫暖妥帖安放感覺的地方。)今天,被歲月餵養的身體,又隨萬物生髮的新鮮而甦醒,人在這上善之中,能不感恩嗎![1]

作者簡介

凌代瓊,安徽銅陵人。中國散文學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