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羅玉紅)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
《人到中年》是中國當代作家羅玉紅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人到中年
一轉眼，已參加工作20多年了。
時光匆匆，當初那個不算太帥，也不算太醜的男孩，已然不再，驀然間，變成了一個事業小有成的大叔。吳劍常常對着鏡子，自嘲，青春不再，大叔到來。
八月的一天中午，剛吃過飯，吳劍正在家中愜意地休假。突然一個電話打進來。接起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炸雷般響起：「吳劍，你在哪？我要見你！」
打電話的是自己的高中同桌--劉大偉。立刻，吳劍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永遠也吃不飽的八戒形象，由此大家給劉大偉起了一個綽號「劉大胃」，意思胃大，能裝。
劉大偉興奮滴說，大才子，我回來了，時間只有兩天，今天晚上聚聚，我安排好了，不准講理由，到時會有驚喜的。說完，也不徵求意見就掛了電話，隨後發來一個位置：帝豪酒店，怡紅軒。吳劍一看，馬上想到賈寶玉的怡紅院。
劉大偉上學那會，成績不怎麼好，第一年高考落榜後，也沒有再復讀，而是直接下海了。聽說，在商海中挺得意的，早就是土豪了，生意做得很大。劉大偉人很好，不忘本，和大多數同學都有聯繫，時不時發個位置，不是在三亞就是在西雙版納，總之都是吳劍這些同學心中美好願望。劉大偉整天飛來飛去，仿佛他的家就在飛機上安着。
時間還長，吳劍想，不知道劉大偉會有什麼安排，他的驚喜到底是什麼？吳劍人到中年，參加的集會和文學作品中的集會看得多了，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個畫面……
六點了，吳劍收拾了一番。清涼的打扮，立馬好像年輕了十幾歲。吳劍看看鏡子，覺得自己還行，不算太寒磣，告訴妻子說，單位同事有事，就出門找了一輛出租，奔帝豪酒店去了。
到了酒店大廳，吳劍雖然也來過此地，但是還是被這裡的豪華暗暗驚到了。吳劍穩穩精神，問大堂經理，怡紅軒的客人到了嗎？
大堂經理是一個氣質頗佳，頗有姿色的女孩子。聲音仿佛是一塊棉花糖，酥酥的、麻麻的。那個女孩笑意盈盈，白色的裙裝制服把窈窕的身姿稱得恰到好處，就像一朵粉紅色荷花。「先生，怡紅軒的客人都到了，就等你一人了。」
隨着那淡淡的清香，吳劍來到一個古色古色的大客廳內。客廳內正歡聲笑語，其樂融融。吳劍一到，立刻戛然而止。
「來了，終於來了，我們的大才子！大家入座吧。」劉大偉立刻起身，對大堂經理說，「小姐，我們人齊了，上菜吧。」
說完，劉大偉起身，把吳劍拉到洗漱間，裝作洗手，壓低聲說，驚喜吧！
吳劍一頭霧水，說，什麼驚喜？
裡邊的人啊？劉大偉擠眉弄眼。
誰，我還沒看清楚，就被你拉進來了。
那更好，那更好，劉大偉笑嘻嘻地說。那走吧，邊吃邊聊。
等他們兩個走進包間，裡邊幾個人都已坐好。只留下兩個位置，劉大偉在最上邊坐下。只有兩個女生中間還剩一個座位。劉大偉大大方方地說，吳劍，那個位置就是你的，坐吧坐吧！
吳劍看看全桌，基本上都是一個班的，只不過那四人是兩對夫婦，互相挨着坐。而吳劍兩邊的女生一個不認識，另一個頭一直低着，看不清，但總感覺有一種熟悉的味道。
「我來介紹一下，介紹一個，喝酒一杯。」劉大偉指着那兩對，「模範夫妻，趙曉、李建……」那四個人起身，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當然，女士的酒杯是小一號的。在我們那一班，這四個人是最讓人羨慕的：高中在一起，大學在一起，畢業又回到一起，就像兩對鴛鴦，一直沒分開。
劉大偉指着門口的男生說，我的司機，今天負責大家的安全，酒就免了，你喝點飲料吧。
說着，指着吳劍右邊的女生說：你們的二嫂，楊柳，手續還沒辦，你們提前認識一下。
那個女孩，很大方，端起酒杯，說：很高興認識各位哥哥嫂嫂，小妹幹了。很有穆桂英的氣派，劉大偉在一邊很是得意。
下邊的兩位一起介紹，大家鼓掌，劉大偉鄭重地說。其餘六人立刻站起來，熱烈的鼓掌。「歡迎我班的才子佳人，賈梅、吳劍！」此時吳劍才知道，劉大偉的驚喜就是賈梅。
賈梅自畢業後，一直沒有消息，後來聽說和一個高官的兒子結婚了，生活應該很幸福的。借着站起來的機會，偷偷一瞧，發現賈梅沒什麼變化，粉白色的連衣裙，長長的頭髮瀑布一樣披在肩上，整個人依舊像梨花一般，淡雅素淨，楚楚動人。上學那會，吳劍和賈梅都是文學青年，位置是前後桌，因為愛好，所以交往就多，於是被大家不時當做話題，吵來吵去，他們也不屑辯解。誰料，畢業後，賈梅就如同黃鶴般一去不復回，給吳劍空留下一段閒愁，回味了好久。
身邊的賈梅端着酒杯，似乎有點恍惚。吳劍鼻子中飄進絲絲清香，頓時有一股憐惜之情。劉大偉見狀忙說，賈梅可以找人替喝。但是，賈梅似乎沒有聽見，將酒杯舉起，一飲而盡。見狀，吳劍一仰脖，把酒也喝了。好好，好好，小姐，將酒添上。來來吃菜吃菜……劉大偉熱情地招呼大家。
那兩對自得其樂，不用讓，該吃該喝，很快樂。劉大偉和那位二嫂眉來眼去，不忘招呼大家。賈梅和吳劍有一種朦朦朧朧、模模糊糊的感覺。
很快，大家都有些酒意，說話愈發輕鬆起來。劉大偉起身，拉着吳劍說，出去一下，給你看個東西。
洗漱間內，劉大偉意味深長地說，哥們，知道為什麼選擇怡紅軒嗎，賈梅剛離婚，帶着一身的財富，妥妥的富婆啊，最重要的是，他對你挺上心的，聽說你來，立馬就從省城趕來了……兄弟，你好好把握吧，說着，劉大偉拍拍吳劍的肩膀，進去了。
看着房間門上三個嫣紅的大字「怡紅軒」，吳劍一股酒勁上來……在洗漱間待了幾分鐘，吳劍回到房間內。大家興致正酣，高談闊論，醉意畢現，大呼小叫，不亦樂乎。
賈梅靜靜地坐着，看着幾個人狂歡，若有所思。一見吳劍進來，臉一紅，把吳劍座位前的茶杯添滿水，就又靜靜地坐着。看着吳劍坐下來，劉大偉大聲喊道，吳劍，你幹什麼去了，來來，給大家倒個酒，算是罰你了。其他幾個人立即附和，說就沒喝過吳劍倒的酒。
吳劍站起來，把賈梅面前的酒杯拿過來，放在自己面前。幾個人都靜靜的看着吳劍，只見吳劍將兩個杯子都倒滿酒，然後站起來，說，諸位同學，還有漂亮的二嫂，今天借着大偉的酒，我，說着，扭頭看看賈梅，接着說，我們借花獻佛。賈梅抬頭，臉一紅，站起來，端起酒杯。
吳劍一看賈梅端起酒杯，心中一陣激動，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賈梅看吳劍喝完，也忙把酒喝了。吳劍又把酒滿上，說，一杯不成敬意，我們再喝一杯。楊柳在旁邊推了吳劍一下，調笑到，你兩個碰下杯唄！
吳劍的臉刷地紅了。賈梅卻說，那好吧，我們碰杯，但是給你們倒多少得喝多少。大家齊聲答應。賈梅端起杯，轉過臉看着吳劍，吳劍有點不知所措。賈梅說，吳劍，來別讓大家久等。
劉大偉看着吳劍，慫恿到，吳劍，磨蹭什麼，你讓賈梅站着，忍心嗎？吳劍端起杯，兩隻酒杯發出清脆的響聲，吳劍從賈梅的眼中看到一絲燃燒的深情。
劉大偉說，這樣吧，吳劍倒酒，賈梅端酒，看看配合的咋樣。來來，先從我開始。說吧，劉大偉站起來。吳劍走到劉大偉身邊，倒滿酒，賈梅將酒杯端給劉大偉。劉大偉接過酒杯，說，才子佳人的酒，越喝越發，一仰脖幹了。吳劍又倒上，賈梅又端起來，這次劉大偉沒接，對吳劍說，我們三個好久不見，共同喝一個。說着，把吳劍賈梅的酒杯拿過來，都添滿酒，一杯遞給吳劍，一杯遞給賈梅，自己接過賈梅手中的酒杯，說，來我們一起喝。說完，一飲而盡，見兩人沒動，兩隻手拉着吳劍和賈梅的手，一交叉，說喝吧。其他幾人立刻起鬨，喝喝喝，喝喝喝——
兩人在劉大偉的強制下，低頭喝下杯子中的酒。吳劍的臉輕輕地擦了賈梅的臉一下，立刻感覺到一絲電流，瞬間擊中吳劍和賈梅。
向下倒酒，大家都要碰杯。就這樣，吳劍和賈梅倒了一圈，喝了一圈。回到座位上，賈梅已是搖搖晃晃，臉上卻是桃花一片，吳劍也是暈暈乎乎，頭重腳輕。
劉大偉看看大家喝的差不多了，就安排司機送人。劉大偉和楊柳將吳劍扶到外間的沙發上坐下，示意楊柳去開兩個房間。
楊柳將房間開好，兩個人又將吳劍和賈梅扶到房間後，就拉上門，去了另一間。
吳劍和賈梅兩個人像木偶一樣，被放到床上。吳劍頭腦還比較清醒，只是沒有一絲力氣。賈梅已是昏昏欲睡的樣子，臉上洋溢着興奮的笑容。
吳劍挨着賈梅躺着，一動不敢動。突然，賈梅一個翻身，胳膊搭在吳劍的胸脯上，臉也轉向吳劍，幾乎要挨着吳劍的臉。賈梅長長的頭髮鋪在床上，有幾根俏皮的飄到吳劍的臉上。賈梅吐出的酒氣在吳劍臉上徘徊，弄得吳劍感覺痒痒的、酥酥的、麻麻的……
朦朦朧朧中，不知過了多久，吳劍醒了。賈梅兩隻胳膊緊緊抱着吳劍的脖子，一臉的幸福，鼾聲均勻而平穩。吳劍突然想到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兒子，頓時覺得他們都在盯着他，一臉的怒氣，一臉的震驚。吳劍不由得心中一陣顫抖。
吳劍一個激靈，坐起身。把賈梅的胳膊放好，頭髮理順，盯着那燦若桃花的俏臉看了一會，嘆了一口氣，慢慢給賈梅蓋上被子，又在床頭柜上放上一杯涼開水後，輕輕下床，帶上房門，走出酒店，向家的方向走去。
大街上，一扇扇窗戶中透出一股股溫暖的燈光。吳劍的身影被拉得長長的…… [1]
作者簡介
羅玉紅，河南新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