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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敬重一粒麥子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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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敬重一粒麥子的溫暖》中國當代作家劉虎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初夏,敬重一粒麥子的溫暖

一陣暮春的風吹落門前的槐花兒,故鄉走進了初夏。

青荷葉素描着初夏的季節,麥子已經生黃。江南的桃子開始上市,石榴花開嫣紅,黑滋滋的油菜收割完成,一串串的蛙鳴聲唱響火紅的五月。農家人早早地從窗欞上摘下生鏽的鐮刀,在院子的水缸前蘸點水磨一磨。莊稼地里的麥子,一棵棵的,挺着細細的身杆,精神飽滿的樣子。有的就像鄉村的村姑,含着羞意般地低下頭。蝴蝶從麥田地里飛過,手拿着鐮刀,頭戴着草帽子或裹着方頭巾的鄉親陸陸續續地趕到田地頭。初夏的麥子,就要收割了。

一地金黃的麥子,鋪在田野上,風微微地吹來,漾起層層的麥浪。麥穗染着太陽的色彩,讓生命有了一種高度。

聆聽麥子,讓我想起以色列的《感恩的莊稼》:在以色列種莊稼的人,每當莊稼成熟的時候,靠近路邊的莊稼四個角都要留出一部分不予收割。原因是他們覺得是上帝給了曾經多災多難的猶太民族今天幸福的生活,他們為了感恩就為路人給予了方便,同時還可以防止他們因為貧窮和長途跋涉而吃不飽飯。四角的莊稼,只要有需要,任何人都可以來收割,拿到家裡,沒有人會拒絕、責問、追究你。他們認為,生活在幸福中的人就應該留些麥子給那些處在困苦中的人,這樣的生活才是真正的有質量的幸福。還有,在以色列大街上的垃圾不像國內,用過的沒有價值的東西扔進垃圾箱就完事了,但以色列人不一樣,即便已經舊了或者破了的衣服,如果要當作垃圾扔到垃圾箱,也要洗乾淨、疊整齊、恭敬地放到垃圾箱裡,為的是生活貧困的人們能夠拿去再穿。按照慣例,我們收割莊稼的時候,總要把地里的莊稼割得乾乾淨淨,還要一遍又一遍地撿拾灑落在地里的莊稼,讓自己付出的汗水顆粒歸倉,可以色列人的做法讓人很感動、很敬佩。不同的國度有不同的習俗,但有一種感情卻不分國度、種族、膚色,那是愛,乾乾淨淨的愛。

飄着麥香的鄉村,在記憶里總是帶着淳樸讓生命在素淡里多了一份厚實。在收割麥子之前,我回到故鄉,和那些即將歸倉的麥子親切地交談,合影,留下不同的歲月片斷。一茬一茬的麥子,仿佛就是前世的生靈,當我用手撫摸着麥穗的時候,感覺一種的溫暖從肌膚直入內心深處,層層疊疊的,讓人領悟到麥子質樸的品性。

村莊裡,很多的老樹也新開出了艷麗麗的花。清香的空氣中,讓鄉村多了一份詩情。多年不見,讓鄉親們感覺到驚奇。田埂邊與小院子裡的草花們在麥香中靜靜地盛開着。母親在麥田地頭留種一片不大的方形小菜園也有了成色。滿噹噹的蔬菜,辣椒、西紅柿、茄子等家裡常吃的菜應有盡有。它們在陽光下,聽着麥聲,笑着,唱着,鮮嫩嫩的色彩里透着光澤,漂亮,新嫩,且釋放着泥土特有的馥郁香氣,沁人心脾。在人的眼睛裡,漸漸地美麗起來。

收麥子的時候,正趕上端午節。按鄉村的習俗,包粽子,三角形糖包,炸油糕,煮大蒜和雞、鴨、鵝蛋,喝雄黃酒,門旁邊或屋檐下插野艾,給小孩子帶上香包。據鄉親們說,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風俗,一來慶祝五穀豐登,二是紀念屈大夫(即屈原)跳江而死。每年這個時節,我都會坐在小院子裡的果樹下和父親一起飲酒。一年年,父親慈愛的面容上,皺紋更深了,頭髮也更白了,說話的聲音更蒼老了,咳嗽聲也更多了……

麥子每季的成熟,村莊的素樸,古典,莊重,詩意也染在其中。老屋在記憶里依舊斑駁,幾塊青磚上面壘堆着土坯的草房子,青苔在牆面上刻着歲月的滄桑。草房子裡,住着那頭老黃牛。每年麥子即將收割時,老黃牛聞到麥子成熟的味道,食慾就會大增。可能是牛與大自然的植物也是通靈的,知道自己身上的任務有多重了。推開那扇虛掩的門,一股牛糞味刺鼻而來。我走進牛槽,將拴在上面的繩子解開,牛用陌生又熟悉的眼光看着我,然後又不停地連點幾下頭。我知道,老牛遇到我就像遇到了故友。我看到牛的眼淚順着眼角流了出來,雖然牛不會說人話,但牛的心情我還是能讀懂的。雖然離家這麼多年,而對牛來說,並不陌生。記得小時候,常牽着牛,帶着它去門前的大壩子上放牧。牛,吃着鮮嫩清香的草,又站在大壩子上,聽着河水流淌的聲音就像是聽着美麗的音樂般。久久地站着,又靜靜地望着遠方。然後,悠然地喝着清澈的河水,臥在草地上,一遍遍地咀嚼着往事、歲月。直到夕陽西下,弄一身的泥土味,又牽着牛踏着黃昏走在歸家的路上。有時,牽着它,下地,耕田、拉車、打場,用掃把給牛身上清理髒物,每次牛都樂意地接受着。

麥香下的村莊,炊煙在一粒麥子裡題着鄉愁。一聲聲的鳥鳴,一朵朵的花開,一陣陣的咳嗽聲,讓初夏的鄉村在麥歌里厚實起來。一把一把的鐮刀擦亮了初夏的日子,一棵棵的麥杆在瞬間倒了下去。一堆堆,一片片,一捆捆,一行行,橫的,豎的,斜的,或輕或重,或錯亂或重複,或間斷或繼續,遠遠地看,就像一張寬大的紙上勾畫的符號,在原野上呈現出曲線的優美。麥子從石磙的唧唧呀呀聲與鄉親們的號子聲里碾了出來。天未黑時,起場,掃把、鐵叉、木叉、欏櫇、木銑等農具在麥場上各有用處,這種場景,就似古代戰場上的士兵上陣一樣。把麥杆挑到場邊,堆成小垛。留下麥子,然後用掃把掃在一起,等到天黑,趁着晚風,揚場。麥糠揚出去後,剩下的麥子用斗裝在袋子裡。一天下來,腰酸背疼,有氣無力,百般折騰後,全身像是散了架似的,感覺身上的肉不是自己的,怎麼捏都沒感覺了。鄉親們總是喜歡在打好麥子後,抓一把在手裡,掂量掂量下重量,看一看成色,然後放在鼻子下聞一聞,挑一兩粒麥子放在嘴裡,嘗一嘗。收好後的麥子,放在太陽下曬一曬,把多餘的水分曬乾,然後留一些自己吃,其餘的放進簔子裡儲藏。新鮮的麥子,經過一遍又一遍的洗淘,在陽光下風乾後,做成麥仁窖子、做成白花花的卷子、枕頭饃、面葉、麵條、麵餅、糖包、菜包、麥酒、經油鍋後成饊子、油條、麻花、水洗後變成面盤、麵筋、麵湯等。鄉親們說,吃上新產的麥子,人就會變得更加健壯、更加有精神。在別的村子裡,臨近收麥前,迎娶新娘子,在鄉村嗩吶聲的吹吹打打聲中,帶着喜氣與福氣,許下一生一世的誓言。初夏的麥子,就是最好的見證。

我已經很久沒有體味新麥子的味道了。在城市裡,除了習慣了喝牛奶、豆漿、吃米粥、榨菜還有吃米飯及一菜一湯外,已沒有了以麥面為主的生活。而在故鄉,能吃到麥子做的各種食物,喝到麥子做的窖子酒,對於我來說,比吃山珍海味更開心。雖說是粗食,對於一個身體健康的人來說,更需要這種營養。這些麥食,在內心深處,帶有一種開拓的遒勁和陽剛的壯美,讓你感覺到溫暖,也藏着細膩和婉約的秀美,在厚重的詞里,靈魂也會更加潔淨與美好

初夏,讓我從謙卑里對一粒麥子產生一種敬重。那些麥子,在初夏完成了一個季節對另一個季節的託付,傳承,延續。縱使是童年與少年時,貧窮與飢餓給我太多疼痛的記憶,我從鄉村的詞典里找到一個精美的詞,讓我對鄉村和麥子的感情,深了一層又一層。我知道,那些麥子,養育了一代又一代樸實的人。因為有了它們,生命才變得溫暖,變得厚重,變得美好。那些麥子,也讓我對生活產生一種敬畏,學會對自然與人文持有着感恩之情。在文字里,厚厚實實着生活,清清爽爽地抒寫着一生。

格爾木的雪

沿青藏線行走,遙望巍巍崑崙,那巍峨的群山,讓天空變得蔚藍而高遠。茫茫的戈壁,就像一位慈愛的母親,懷抱着寂寞的柴達木。這是中國西部的格調,有着世上無以倫比的史詩。而格爾木,就像一塊鑲在史詩里的寶石,閃耀在崑崙山下。閱讀,讓中國的西部在史詩里更加璀璨。雪,是格爾木的外衣,在六月,讓人在這兒讀懂潔淨的世界裡,有着單純的靈魂。

在格爾木的路上,寧靜的天空藍映着純潔的雪,總讓人帶着詩意的心情去閱讀。

草原,湖泊,胡楊,牛羊……一個個與西部有關的詞,在格爾木的雪裡,仿佛把我融化了。

我不知該怎樣去和格爾木對語,也許是因為它的廣漠,它的寬闊,它的寧靜,讓我一時失去語句。眼前,一座青山連着一座青山,一條河流連着一條河流。山水相依,綿延着一首首古老的情歌。在西部的詞典里,雪中的格爾木,脫去一身的繁華,在大地的紙上裸露着雄性的骨骼和韌力,給我更多的是一種生命的叩問!

翻開歷史的書頁,格爾木的雪,讓人一時無法讀懂天空的內心,也無法讀懂這世間一草一木的悲傷或喜悅,無法讀懂自然界草木的枯榮和生死。更多的是,在雪的語言裡,讓人想到大自然的慈悲、憐憫和寬厚。

那是誰筆下的格爾木?在準噶爾王的鐵騎下,彎弓射箭,戰鼓聲鳴里,誰是真正的準噶爾王?美麗的察爾汗鹽湖,是柴達木的心臟,清澈的水聲,在歷史的書卷里,誰又會記得你真正的模樣?是草原上的牛馬,還是秋天的沙漠胡楊?也許是歷史太久遠了,當一切都被歲月塵封,故事化為泥土,格爾木,只有名字掩盡往事;飛雪,清新着世人的目光。

有人說,格爾木的雪,是格爾木的靈魂,讓格爾木變得寧靜、變得祥和。也有人說,格爾木的雪,是格爾木姑娘身上的衣裳,讓遠在他鄉的人,記住鄉愁。我知道,格爾木的美,在六月的飛雪裡,讓人去想念。也許,只有這雪,才會讓人想起世俗的自己是多麼地渺小。

清冷的風,吹過我的肩頭。六月的格爾木,伴着雪的飄飛,讓我在瞬間感受一份盛夏的涼意。而此時的江南,正是百花爭艷的季節。我的手心,仿佛還有煙雨的味道。或許,江南只是江南,在詩里,被許多人羨慕過,讚美過,那柔情,一如女子纏綿的詩句,醉了上千年。而格爾木,在中國的西部,又似是一部厚重的史書,片片的飛雪,在歲月的章節里,點亮人的夢境,不是所有的人都為名利活着,更多的是不忘初心的情懷和對生命的敬意。

格爾木的,是飄在崑崙山下的詩句。風笛聲起,讓我想起南北朝時期那首民歌的悠揚。雪,落在格爾木,在青海,是對故鄉的思念。而我,只是格爾木的客人。[1]

作者簡介

劉虎,安徽作家協會會員,作品曾獲中國原創文學獎,華夏文學獎,中國散文優秀獎。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