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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澗中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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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詩人柳宗元的作品 |
《南澗中題》,是唐代詩人柳宗元的作品。
此詩作於唐憲宗元和七年(812年),時柳宗元被貶永州已七年多。這一年的秋天,柳宗元寫了著名的《永州八記》中的後四記──《袁家渴記》、《石渠記》、《石澗記》和《小石城山記》。這首五言古詩《南澗中題》,是他在同年秋天遊覽了石澗後所作。
原文
南澗中題[1]
唐代:柳宗元
秋氣集南澗,獨游亭午時。
迴風一蕭瑟,林影久參差。
始至若有得,稍深遂忘疲。
羈禽響幽谷,寒藻舞淪漪。
去國魂已遠,懷人淚空垂。
孤生易為感,失路少所宜。
索寞竟何事,徘徊只自知。
誰為後來者,當與此心期。
譯文及注釋
深秋的寒氣聚集在南澗,中午時分我獨自遊覽。
迴環的秋風在澗中響起,碧樹的影子如吹洞簫似的搖晃。
初來這裡就像別有感觸,稍入深澗覺似忘了疲散。
在幽深的山谷響起像被系住的鳥兒叫聲,澗中的寒藻在漣漪中迴蕩。
夢裡總是魂游那已離開了的京城,懷念故人的淚水徒有悲傷。
孤獨的生活容易傷感,迷失道路才感到少有適合歸宿的地方。
究竟為什麼我會如此消沉,內心的苦悶彷徨自有自己知道原因。
將來遷謫到永州來的人,也一定能領略我此詩的衷腸。
賞析
全詩大體分兩層筆墨。前八句,着重在描寫南澗時所見景物。時方深秋,詩人獨自來到南澗遊覽。澗中寂寞,仿佛秋天的肅殺之氣獨聚於此。雖日當正午,而秋風陣陣,林影稀疏,仍給人以蕭瑟之感。詩人初到時若有所得,忘卻了疲勞。但忽聞失侶之禽鳴於幽谷,眼見澗中水藻在波面上蕩漾,卻引起了無窮聯想。詩的後八句,便着重抒寫詩人由聯想而產生的感慨。詩人自述遷謫離京以來,神情恍惚,懷人不見而有淚空垂。人孤則易為感傷,政治上一失意,便動輒得咎。如今處境索寞,竟成何事?於此徘徊,亦只自知。以後誰再遷謫來此,也許會理解這種心情。詩人因參加王叔文政治集團而遭受貶謫,使他感到憂傷憤懣,而南澗之游,本是解人煩悶的樂事,然所見景物,卻又偏偏勾引起他的苦悶和煩惱。所以蘇軾認為「柳子厚南遷後詩,清勁紆徐,大率類此」(《東坡題跋》卷二《書柳子厚南澗詩》)。這是道出了柳宗元貶後所作詩歌在思想內容方面的基本特色的。
清人何焯在所著《義門讀書記》中,也曾對此詩作過較好的分析。他說:「『秋氣集南澗』,萬感俱集,忽不自禁。發端有力。『羈禽響幽谷』一聯,似緣上『風』字,直書即目,其實乃興中之比也。羈禽哀鳴者,友聲不可求,而斷遷喬之望也,起下『懷人』句。寒藻獨舞者,潛魚不能依,而乖得性之樂也,起下『去國』句。」他這種看法,既注意到了詩人在詩歌中所反映的思想情緒,又注意到了這種思想情緒在詩歌結構安排上的內在聯繫,是符合作品本身的實際的。「秋氣集南澗」一句,雖是寫景,點出時令,一個「集」字便用得頗有深意。
悲涼蕭瑟的「秋氣」怎麼能獨聚於南澗呢?這自然是詩人主觀的感受,在這樣的時令和氣氛中,詩人「獨游」到此,自然會「萬感俱集」,不可抑止。他滿腔憂鬱的情懷,便一齊從這裡開始傾瀉出來。詩人由「秋氣」進而寫到秋風蕭瑟,林影參差,引出「羈禽響幽谷」一聯。詩人描繪山鳥驚飛獨往,秋萍飄浮不定,不正使人仿佛看到詩人在溪澗深處躑躅徬徨、淒婉哀傷的身影嗎?這「羈禽」二句,雖然是直書見聞,「其實乃興中之比」,開下文着重抒寫感慨的張本。詩人以「羈禽」在「幽谷」中哀鳴,欲求友聲而不可得,比之為對重返朝廷之無望,因而使他要「懷人淚空垂」了。這詩寫得平淡簡樸,而細細體會,蘊味深長,「平淡有思致」。蘇軾稱讚此詩「妙絕古今」,「熟視有奇趣」,道出了它的藝術特色。
作者介紹
柳宗元(公元773年—公元819年),字子厚,漢族,河東(現在山西芮城、運城一帶)人, 唐宋八大家之一,唐代文學家、哲學家、散文家和思想家,世稱「柳河東」 「河東先生」,因官終柳州刺史,又稱「柳柳州」。柳宗元與韓愈並稱為「韓柳」,與劉禹錫並稱「劉柳」,與王維、孟浩然、韋應物並稱「王孟韋柳」。[2]
柳宗元一生留詩文作品達600餘篇,其文的成就大於詩。駢文有近百篇,散文論說性強,筆鋒犀利,諷刺辛辣。遊記寫景狀物,多所寄託,有《河東先生集》,代表作有《溪居》、《江雪》、《漁翁》 。柳宗元遺族所建柳氏民居,現位於山西晉城市沁水縣文興村,為國家4A級景區。
柳宗元是一個政治革新的人,推崇「古文」運動。柳宗元的哲學論著中,對漢代大儒董仲舒鼓吹的「夏商周三代受命之符」的符命說持否定態度。他反對天諸說,批判神學,強調人事,用「人」來代替「神」。柳宗元把對神學的批判變成對政治的批判,用唯物主義觀點解說「天人之際」即天和人的關係,對唯心主義天命論進行批判。他的哲學思想,是同當時社會生產力的發展、自然科學所達到的水平相適應的。他把古代樸素唯物主義無神論思想發展到了一個新的高度,是中唐時代傑出的思想家。柳宗元的哲學論著有《非國語》、《貞符》、《時令論》、《斷刑論》、《天說》、《天對》等。在這些論著中,柳宗元對漢代大儒董仲舒鼓吹的「夏商周三代受命之符」的符命說持否定態度,並反對天符、天命、天道諸說,批判神學,強調人事,用「人」來代替「砷」。柳宗元還把對神學的批判變成對政治的批判,用樸素唯物主義觀點解說「天人之際」即天和人的關係。
柳宗元所寫的一些關於社會政治的論著,是他的政治思想的具體反映,是他參與政治鬥爭的一種手段。柳宗元認為整個社會歷史是一個自然發展的過程,有其不以人們的意志為轉移的客觀發展的必然趨勢。他的言論從折衷調和的立場,來對儒、法、釋、道等各家學說作調和的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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