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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戒(3)(劉天傑)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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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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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戒(3)》中國當代作家劉天傑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受戒(3)

秋天到了晌午,我不經意走進一座大廟。和尚正在吃粥,膳堂後邊坐着一個穿大紅滿金繡的老方丈,手裡拿了戒尺。這戒尺是要打人的,誰吃出了聲音,他下去就是一戒尺。不過不真打,只是做做樣子。很奇怪,那麼多和尚吃粥,竟沒出發出半點兒響聲!於是這條殷朱色的戒尺就安靜地懶着,沉澱了歲月般厚重。

在可愛的鄉村中上小學時,我的老師也有這樣一條戒尺。那是威嚴的標誌,是要真打的。每天早課前她一定會拎上戒尺在校門間站住,對到晚了的孩子給予懲罰。

雖說是在鄉間,但男孩間的攀比也絲毫不含糊。有陣子夥伴間比着誰帶來學校的東西最新奇。而我就常常繞着山林潭水找,因為家在山深處,很容易就能從某個山腳尋着兩三尾鯽魚,一隻肥碩的土蛤蟆、或沒長腳的蝌蚪一類。因此總是能驕傲地把其它比下去。只是後來都看倦了,我漸漸退出了這個舞台。有時會冒冒險爬上山頭,去尋樹上的麻雀巢,但即使有所收穫,也要面臨大關:此刻老師正握緊了戒尺,虎視耽耽,盯着我來的方向,然後,便重重地讓我體會到不守時的疼痛。

從此,對這把尺子和它的主人,我產生了莫大的恐懼。一個調皮的小男孩,在上早課這一途中,總像後邊有把戒尺兇狠地追着一樣,惶惶逃向學校,惟恐誤了時間。最記得一個不尋常的早晨,霧雲繚繞,濃似白煙,我在看不見盡頭的田埂上跑着。一腳踩着地面,另一腳卻伸向了虛無,然後撲通一聲栽進了泥坑。霎時不知身在何處,耳朵嗡嗡作響,手腳軟弱乏力。眼前黑了一陣,然後看清,原來霧已經散了。我還是一腳一腳踩到校門,看到了老師那條暗紅色的戒尺。它在發着可惡的笑聲。但是很奇怪,老師把它丟在一邊,卻抱起了我。她又把我背回家,她陪着我換好衣服。真奇怪!明明是我耽誤了時間,戒尺竟沒有拍到我。

啪地一聲,我被拉出了回憶,重新關注起了膳堂。看樣子是有個小和尚來遲了,他單手伸了,嘴裡卻在辯解着,很容易聽出是在撒謊。於是老和尚又往下一劈,小和尚的手心現出一道紅紋,像是在與我引起共鳴。戒尺打過三下,脆亮的響聲又把匆匆趕向了往事。

那是在縣城上中學,橘黃色的教學用直尺能劃出有力的弧線。老頭是個嚴厲的老師,上課飽含激情,尺子經常被拍得響亮刺耳,無辜的黑板令我心生同情。因為年事已高,老頭講課時易犯迷糊,有時就停下來,想起後才開口。他管起紀律規矩來卻總是清清楚楚的。誰犯了獵,或是沒盡責,何時何地,一問便知。連懲罰方法都獨具風格。雖然都是用戒尺打,可打是有不同的打法——上課貪吃犯困,就叫上講台直接來一尺;課前貪玩遲到,就站在門口打一尺;但要是無心犯的錯,老頭會把人喚來辦公處,像一般老師一樣勸導一番,道完再輕輕打上一尺,以示不許再犯。因為這把勤勞的戒尺,班上同學的表現總是好一些。懂事不少的我雖然鮮能接受直尺的洗禮,但最後一次鞭笞總不能讓我忘懷。

時鐘敲過十二點,窗外的陽光直射進來,映過老頭變白的鬢角。他握住直尺掉了漆的一角,窗外一片嬉鬧聲,窗外卻沒有一個人站起來。這是畢業的時刻。我們都從一個學校分離,打散會聚到新的學校進習。老師讓大家把手伸出來,他將在這些學生的手心中都刻上不同的記號。

「要多思考!」

「要早點進教室!」

「要重視讀書的意義!」

……

一句一句,一尺一尺。後來老頭明顯地乏力了,他喘着氣,揮尺的力度卻不減少。終於,繞過教室一圈,他把尺子小心放在,神情肅穆,卻像我們一樣眼前噙滿了淚水。他靜了一會。他說話了。他說:

「要永遠鞭笞自己,不要停息!」

——夜色漸濃,天冷了,我走出廟,回往學校。現在的老師鮮有用戒尺的了。代而為之的是跟在學生身後好心勸導,他們傾心心力、費盡口舌,可學生仍是我行我素,不知己錯。畢竟,把雙耳捂着便可失去聽覺,但沒有人能 忘記痛覺。戒尺戒言行,靠的是對心靈的叩打。

[1]

作者簡介

劉天傑,筆名:百姓奇言。男,漢族,內蒙古包頭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