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江魚,春天的樹與街上的人(閒敲棋子落燈花)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開江魚,春天的樹與街上的人》是中國當代作閒敲棋子落燈花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開江魚,春天的樹與街上的人
老友被3點多就起床的鳥兒叫醒,被叫醒後她再睡不着。
老友說:「我們這兒的鳥賊多,有伯勞、椋鳥、大山雀,還有夜鶯、柳鶯、小雲雀,又都是愛起大早的鳥兒,它們在你窗前唱的那麼嗨,你說你怎可能睡着!」睡不着的老友忍不住也把我叫醒。
我說她:「煩不煩啊你,大清早的,不讓人多睡會兒。」
「我都醒了老半天啦,憋着氣沒給你打電話,你看看錶,這會兒都幾點啦,再不起來,大好的早晨就被你睡丟啦!」老友又開始耍無賴。
此時林間的綠意每天多一點深一點,置身其中感覺到一種靜靜等待的氣息。小草在悄悄萌發,從遠處看柳樹像騰起的一團淡淡綠霧,楊樹上結滿一串串頂着細密絨毛的樹吊。松樹和柏樹最先返青,松樹綠的最有模樣,連翹也迎來明麗的開放日。
林中的長椅、柵欄,長頸鹿、梅花鹿、斑點狗、鯨魚、海星和一組小兔子拔蘿蔔造型的雕塑被重新漆過;一些仿銅雕塑和仿樹墩桌凳也變得嶄新。
沉睡了一冬的松花江全面開江。從江邊走過,看到一撥撥捕魚人,江對岸一組船隊也在忙着張網捕魚。有人網住一條個頭不小的胖頭魚,那條魚雖被網住卻不肯輕易就範,在網中一頓亂蹦亂跳。
之前還真沒見有誰在江邊捕到過這麼大一條魚,捕到大魚的人一臉興奮。還有人用「地龍」捕撈上來很多比大拇指大不了多少的小魚,這些來不及長大的小魚也許會被做成味道鮮美的小魚醬,專門用來下飯。
一抬頭看到白天的月亮,白天看月亮像一個虛幻的存在,高懸在天空之上淡如剪紙,感覺那是它又不是它。它是在尋找那些做白日夢的人嗎,不知白天的月亮是怎麼看這個世界的?
天忽冷忽熱,街上的人開始亂穿衣。在江邊的一處廣場上看到幾個裝扮走嘻哈風的男孩女孩在跳街舞,舞姿很拽。一個扎着馬尾辮的男子低垂雙眼,抱着吉他在星巴克門前唱歌,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中,並不在意路人的目光。
快到家了,又到夕陽最美時,望着夕陽想拍下來,轉過一個街區,夕陽沉落,黃昏徐徐降臨。
這時夜市上變得熱鬧起來,煎海魚、油炸臭豆腐、炸丸子、炸糕、鍋包肉、烤鴨、烤蛋糕、烤麵包;烙韭菜盒子、烙油餅;做盒飯、大鐵鍋燉血腸、殺豬菜……各種氣味瞬時切換又相互混雜,小販高一聲低一聲的叫賣,與買主的討價還價聲,身有殘疾的乞討者帶着一功放音箱邊唱邊沿街行乞……夜市上各種熱鬧,各種氣味與聲響錯雜交融,釋放出一股濃郁的煙火氣,仿佛這才是最接近生活的一刻。
飲食生活作家平松洋子在她的一本書中寫道,「為生活里的細微小事歡喜雀躍,把日常滋味當成『奢侈』,有時也覺得自己實在傻氣,但傻氣有什麼不好呢?人生無法預知長短,難道不就要這樣想辦法度過嗎?」
在電腦里翻看照片,又遇見去年的夏天。多美的夏天,那些艷艷的夏花,那些綠得發光的樹,夏天的綠紗窗,還有那些穿着清涼夏裝的美麗身影……雖然每一個季節都值得珍視,但夏天似乎總會得到更多一些的偏愛。
北方的四月春色尚淺,而貪心的人已在眺望夏天,明明不是想一再挽留季節的腳步嗎?
夜深吃拌麵,看小田切讓和蒼井優演的一部電影,又是一部悶片,劇中人物引而不發,不想告訴你關於他們的從前,要你自己去猜,去想,去編織人生的故事。
小田切讓靜靜演繹着從東京回到故鄉的落魄男主,演繹着自己。
體會着電影裡那種渴望從心靈被囚禁的狀態中獲得解救的心情。
上床時人還精神,適合閱讀。於是,捧起新到的枕邊書——日本園藝家柳宗民的《雜草記》讀起來。很快被他清新素樸、細膩溫婉,對世間一草一木都懷有熱愛之心的生動描述吸引。
他說:「要認真觀察,再不起眼,再無趣的植物都蘊蓄着生命的堅韌與美好。」
「我們常常會忽略這些雜草的花,其實春天裡隨便找一處草地躺下來,身邊開着的薺花就會讓你驚呼:『啊,春天真的來了。』」
「清早撲面吹來的冷風還讓人不禁有些微微顫抖,南邊的河岸和田埂上已鋪上了一層天藍色的絨毯。大犬陰囊便是那首宣告春天到來的早春風景詩。走近細看,那嬌小可愛的四瓣花朵像是感知到陽光的溫度般輕輕張着眼眸。天藍色的花朵襯着春日的晴空,潔白的花心是恰到好處的點綴,映在眼中格外讓人歡喜。」
「這樣可愛的野花,卻有個難以啟齒的名字——大犬陰囊,和它那嬌美的身影全然不相稱。可它的果實當真活像是狗的陰囊,誰見了都會忍不住笑出聲來,稱讚這名字取得地道。它的名字這樣直白,以至每次被問起其由來,我都不知如何解釋。對大人講還容易些,若提問的是小孩子或是年輕女孩兒,我就真的困窘異常,不知該怎麼回答了。儘管知道直截了當地說了,現在的孩子們可能也只會哈哈一笑、不以為然,鬧個大紅臉的反而是我。」……
讀到這些有趣的段落,心裡在想這真是一本好看的書。從前喜歡法布爾的《昆蟲記》,現在又喜歡上這本《雜草記》,想起電影《植物圖鑑》中曾提到過這本書。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