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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昔曾經養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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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昔曾經養羊時》中國當代作家楊建增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憶昔曾經養羊時

我家開始養羊時,我大約六七歲。那時的農民差不多全被禁錮在黃土地上,整日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如雞一樣在土裡刨食,更無從談起來錢的門路。父母眼見我們一天天長大,家中開銷也日漸增多,除了養羊別無它法,於是就在村中一戶養羊人家買來一隻母羊,讓我們拔草餵養。那時生產隊也有羊,白天我們把羊交給牧羊人,晚上再讓羊回到自家吃一些草。

記得剛買來時,羊還不習慣我家,經常跑到原主人家去,我們要不停地去把它牽回來。那時我們姐弟尚小,只能一個前面牽,一個後面推,費好大的勁才能把它驅趕到家。一旦它撐開四蹄死拽着不走,我們連一點辦法都沒有,若不留意被它踩到腳面,不是淤青就是破皮,嚴重時還會流血,常疼得人淚水汪汪、咬牙咧嘴。有一次母親一個人去牽,羊跑她追不上,腳下一滑摔倒在地,膝蓋的皮膚擦去了一大片,好長時間都無法走路。傍晚我們特留神聽牧羊人的呼喊聲——羊來了,在家的小孩要趕緊去趕羊。如沒人趕,要麼羊被圈到生產隊的羊圈,要麼到家無法進門,會跑去吃別人家的東西,我不止一次聽到他人的責罵聲,養羊的人家只得小心翼翼。我們姐弟常一個牽着羊,一個拿些草學羊咩咩叫着,像哄小孩兒一樣把它往家裡哄,這樣的情景大約持續了一兩個月羊才習慣自己來到我們家。

第二年它產下一隻羊羔,此後我們便一直用「老羊」來稱呼它。它在我家生活了十多年,不斷的廝磨中我們把它當成了家中的一員,且形成了一份不需言傳的默契。在野外,只要它看到我們家中的人或聽到熟悉的聲音,它就會咩地叫一聲,很親熱地向你靠攏,你不在它頭上摸兩把它絕不會離開。可遺憾的是它每年產的羊羔都是公的,每隔一年我們會買掉一隻大的,留下一隻小的和它相依為伴,因此我家的羊一直就那麼三兩隻。

那時有人看到我家的羊常打趣說:「羊下母跟一股,羊下公擠破門」。可在那窮困的年代,花錢的地方很多,哪有時間等羊多得擠破門,父母恨不得羊儘快長大,好賣些錢接濟家用。儘管知道家中需要用錢,可每次賣羊時我卻十分不舍,種種傷感瀰漫心頭,會鬱鬱寡歡好一段時間。

家畜的感應並不遜色人類,羊被牽去集市時,多會淚眼婆娑、叫聲淒哀,常讓人心悸搖動、黯然神傷,那種感情身臨其境之人根本無法體會。即便去日久遠我還會想,我家的羊在別人家到底過得如何,它會不會被人虐待。有一年接近年關,我跟母親去集市賣羊,在眾多的羊裡面,我家的那隻最肥最大,很多人看上就是不出價,最後有人出十二塊錢買去了,母親十分高興,那天她除買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外,還特意給我們買了兩角錢的糖。

十多年後我家的那隻羊很老了,讓人意外的是就在它離世的那年,居然生了一隻母羊羔。春天一過它衰老得已嚼不爛草根,身體瘦弱得連反芻也十分困難。因跟不上羊群,我們只好把它留在家裡,給它拌一些流質食物。但它體能特徵一日不如一日,離世前幾天已無法站立,靠人撐扶才能勉強起身。給半碗湯,它只是用嘴小啜幾下,然後閉上眼睛一直靜臥,終於在一個午後它走完了自己的一生。小羊羔一連幾天急得亂轉,發出哀傷的呼喚,放進圈裡頭會使勁地往門外擠,其孤苦伶仃神態正如無娘的孩子。此情此景讓我們全家都十分難過。那天父親把它埋在了門前的一棵樹下,以示念念不忘有恩於我家的那隻「老羊」。此後我們便把所有的愛都給了那隻小羊,幾年後小羊繁殖了好多隻羊,包產到戶後,我家已有七八隻羊了。

我們小時候沒有毛線可買,村中養羊的人把羊毛撕彈乾淨後,自己用線錘或用紡車擰成線,然後把三股再合為一大股用來織毛衣。而能染色的顏料更是奇缺,大多數人織的毛衣是原生態的白色。有些門路寬的人從別處弄來一些染料,倒上多半鍋水再加入顏料,然後煮沸,直到毛線上色為止,這樣織出的毛衣色彩不再單一,冬天給人一份暖色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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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楊建增,齋號歸廬浙江省作家協會會員、浙江省散文學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