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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王浴海)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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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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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中國當代作家王浴海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感激

這得說到我讀高中的時候。

那時中學奇少,高中五個縣一所,初中一個縣一所,極難考。我考上高中,弟弟也腳前腳後地考上初中。這邊,我們哥倆歡天喜地的烈火,把空氣都烤得發燙;那邊,二老爹娘那裡,一日百結的愁腸,把酷暑都變得冰涼。偏偏趕上「大躍進",幾近瘋狂的盲動,對於資源(人力、物力、生態)的揮霍,漸遇大自然的報復,一個農民勞動日,連續幾年只值5分錢。而且,大面積大跨度的饑饉,如酸雨,如瘴癘,正悄悄逼近。一對撫養5個子女的農民父母,當此之時,拿什麼供兩個兒子同時念中學?雖說伙食費不是很多,每人每月僅7元8角,可是,兩個人加起來就是15元6角,相當於一位農民306個勞動日。一年只有365天,去掉陰雨天和冬閒及無盡無休戰天鬥地義務工,一位農民一年頂多有150個勞動日。這150個勞動日是什麼概念呢?就算是全家不吃不喝不頭疼不腦熱,那也僅夠一個兒子一個月的伙食費!怎麼辦?

個體養殖?家庭種植?挑擔販缺?扛馱裝卸?加工製造?……都難於逃脫「姓社姓資"的審問,都難於躲避″黑貓白貓"的圍追堵截!只能小偷一般騰挪閃回,只能小鬼一般飄忽遊走。露餡了,散包了,被批被斗被罰被沒收,只能認命。過後,再來,一次不行,再!再!再!15元6角,今天看來還不及我月薪的740分之一,而那時,對於一位農民來說卻不亞於千斤之重,即使發揮到極限,也只能攢足2兩之力。2兩,怎麼可以撥千斤?沒辦法,父親只好趕往遠在500里開外的翠蘭林業局的伯伯家,懇請幫助。伯伯年事巳高,無收入。兩位堂兄靠抬大木頭為生,雖說每人每月工資90多元,可是,每人膝下都有五六個子女,平均到人頭,也是處在貧困線上。抬大木頭拚大力,且危險,每月都有致傷致殘乃至送命者,能抬多久,也時時捏把冷汗。兩位堂兄也極難,但是,卻雄壯地答應了父親的懇請,承諾輪流按月給我寄10元伙食費。

一顆懸着的心,應該落地了吧?一向交不上伙食費的煎熬應該告一段落了吧?可是,事實卻並非象預想那般美妙!不聲不響逼近的饑饉,也出其不意地襲擊了伯伯一家。大約是一年多以後,匯款便時斷時續了。每個月末交伙食費的日子,我都如坐針氈、如臨油烹,望眼欲穿地祈盼着。

那是一個初冬的月末,我已經第十次第十一次火熱地惠顧學校收發室的窗口了,仍然不見寫有我大名的匯票。那時,學校伙食管理極嚴,月末交不上伙食費,便等於自動停伙,飯桌旁便沒有位置。

我已經三天沒摸飯碗了,連胃腸的汩汩抗議,似乎也成了強弩之末,漸微漸隱了。只有不爭氣的虛汗,隔三差五地冒出來。額上、鬢邊,摸一把,濕濕的;只有難於管控的虛脫,接二連三地偷襲頭部、腹部和腿部。手,有幾分抖;腿,有幾分顫;頭,空空的;腹,空空的!仿佛拉來幾座大山,也難於填充;仿佛引來幾條大河,也難於灌滿。無邊的空落,無限的曠遠!睜眼是冒着熱氣的大餷子粥,閉眼是剛出屜的窩窩頭!大餅子、南瓜湯、土豆泥、白菜亂燉,這些平日吃慣了的學生餐,此時,帶着紅光,裹着霓裳,下凡的神聖一般,輪番出現在大腦屏幕上,揮之不去,驅之不走。怕聽飯字,偏偏有人說食堂;怕想吃字,可是,那浸透吃飯渴望熱望的上午第四節課的下課鈴聲,偏偏毫無遮攔地響起來,大大咧咧地呼喚着各個門口冒面似噴涌而出奔赴食堂的同學們。我只能搖搖晃晃地挪進水房子,大口大口地吞食着不用交費且不限量的冷水,安慰一下缺少耐性的轆轆胃腸,安撫一下間歇光顧的虛汗和虛脫。下意識地來到收發室門囗,本能地再次火熱地往裡掃一眼。″啊一一"我幾乎喊出了聲,″信,我的信!二堂兄寫給我的信!」大堂兄沒念過書,不會寫信,總是二堂兄寫信。拿過,扯開,顫顫的,抖抖的,憨憨的,痴痴的,如風捲殘雲般讀,如火燎荒原般念,最後,呆了!沒有左等右盼終於姍姍來遲的7元8角!沒有千呼萬喚終於羞赧亮相的卡路里!有的只是輕慢,有的只是冷峭!也許是我在信中關於月末交不上伙食費即停伙的述說,惹惱了哥哥吧?也許是我在信中對於每月交伙食費日期的特別告知,招致了兄長的煩躁吧?來信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暖日和風,末尾一句,石破天驚,令我如墮地河,立時周身寒徹;令我如遇電擊,頃刻火炙心肺!

「四棱木頭,偏要在圓木頭窟窿里轉,行得通嗎?」

諷刺,挖苦,嘲諷,不屑,恐怕都有一點兒,還有一點兒親人的愛憐,和明眼人的焦慮:你原本是根四棱木頭,怎麼偏偏要在圓木頭窟窿里轉呢?沒結果的,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我突然好悲傷!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憐!那種悲傷,只是在圓木頭窟窿里轉的四棱木頭的悲傷!那種可憐,只是四棱木頭在圓木頭窟窿里轉的可憐!放棄嗎?逃離嗎?想一想都是一種褻瀆!

仔細想想,還是應該感謝二堂兄的來信,解除了我的傻等痴盼。

我抺一把沒長進的淚水,趁大夥午睡沒人注意的良機,拐到宿舍樓後的豬舍羊圈旁邊,裝作閒步,急速掃視那裡的邊邊角角。食堂的廢棄物經常堆積在那裡,我渴求能有意外發現。果然不負熱望,我發現了一塊大紅蘿蔔頂、一個爛了半邊的土豆、半塊沾滿蟲屎的白菜心!我選定最短距離,找准最佳角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它們從垃圾的重壓下拽了出來,和氏璧一般揣進懷裡。躲躲閃閃,左顧右盼地蹭到水房子旁邊,瞧准沒人的當口兒,奔進去,沖,涮,洗,抹,擦,摳,撓,擰,掰,撅,擗,擼,千百年來大自然與社會進化賦予我的生存絕技,幾乎無一缺漏地派上用場,幾乎無一退縮地一展雄姿!之後,轉到避人處,大啖,大嚼,狼撕,鷹抓,鯨吞,虎咽,一位少年的返祖速度,此時此刻,得到了驚人的展現!

從避人處拐出來,這才發現,正午的陽光好燦爛,好燦爛!好和煦,好和煦!遠遠近近的瓦頂檐頭,都是那樣亮光光的,好熟悉,好親切!高高低低的花牆柳壁,雖然己經沒有了往日的爭紅斗綠,可是,陽光下,退盡最後一點綠色高高站立的枯黃,仍然掩藏不住那特有的風韻,如鑲嵌起來的標本,如包裝出來的干縮樣品一般俏麗、倩美。一群麻雀,忽地飛起,忽地落下,不一會兒,竟然旁若無人地聒噪起來。怎麼這樣安適?怎麼這樣恬然?有沒有食之憂?有沒有住之虞?一日三餐在哪裡?月末交不上伙食費,用不用抓心撓肝,愁腸百結?

略顯勞累的上課鈴聲,幾分沙啞地吼起來,把我從返祖的遐想中拉回教室,接受聲光電化構成的現代文明的撞擊。可是,思維與感情的躍動與超脫,沒有卡路里的注入,那不等於機器斷了電,汽車沒了油嗎?原始的本能,任誰也無法起越,只好硬着頭皮找到班主任,臨時打一張只能吃兩天飯的欠條。到了星期六,便十萬火急地回家籌措伙食費。

我家離學校所在的昆城大約160多華里,步行需要兩天。第一天必須在60餘華里之外的魏縣一一我當年讀初中的縣城歇宿一晚,第二天才能繼續趕路。可嘆我身無分文,胃無粒米,一路上,只能遇井喝水,遇到收割後的土豆地、蘿蔔地、白菜地便舉目搜索,偶爾發現一二小土豆、一二小蘿蔔、一二白菜幫,即如獲至寶。

這樣一路磕磕絆絆走到魏縣,已是掌燈時分。街道兩邊,迎面而來的是成排成陣的磚房土屋。一面面窗口,都不無炫耀地透着桔黃色的光,暖融融的,熱乎乎的,柔柔的,幽幽的。是在招呼上班的抓緊歸來嗎?是在迎候上學的趕快回家嗎?那裡,一盆熱氣騰騰的芸豆大餷子粥已經晾上了吧?幾盤芥末、茄子醬辣椒、白菜拌蔥大鹹菜,已經赫然出現在八仙桌上了吧?我使勁地舔一舔乾澀的嘴唇,猛力吞咽一下口水,抹一把不知啥時候溜出來的酸淚,繼續向街道深處挺進。可是,旋即,步履便不得不蹀躞,腿腳便不得不趔趄!到哪裡駐足?在哪裡過夜?這一排一排桔黃色的窗口,哪一扇向我敞開?這一幢一幢高屋矮舍,哪裡有容留我一宿的床位?沒有!沒有!只有夾帶雪冷冰寒的小風,不時地撫弄一下我額上滑落的發絲;只有大車小輛過後揚起的沙塵,過分殷勤地擊打着我單薄的衣衫。

步,邁向哪裡?腳,伸向何方?我一遍一遍地問自已,我一次一次地自已問;我一遍一遍地答自已,我一遍一遍地自已答!問,就是答;答,就是問!問與答,只是一片茫然;答與問,只是茫然一片!我踅進汽車客運候車室,擠個位子便坐了下來。如同全身各個部件的螺絲都松扣了一般,散了架子似的癱坐在那裡。不一會兒,便睡過去了。一覺醒來,已是深夜,偌大的候車室,只剩下三五人。

不知道是從窗縫還是從門縫鑽進來的北國初冬特有的勁風,絲絲如帶針尖,縷縷如攜芒剌,不由分說地扎向我你頭部、頸部,恣肆地刺向我的胸部、背部。躲,無處躲;避,無法避!無邊的寒氣,無底的冷意,霧一般包裏着,水一般浸潤着,如落冰窖,如陷凍河!血管里的血是否還在流動,似乎成了疑問;肺管里的氣,是否還有一息尚存,似乎也應該叩問!仰靠,背酸;俯首,頸痛;斜倚,腰疼;側臥,肩麻;蹲坐,膝木,腿抽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臥也不是,蹲也不是,走也不是,跑也不是。躲不開的是夜涼,逃不出的是涼夜!可是,就是這樣一點點恩典,也是有限度的。過了午夜一點,管理人員就要「清理門戶」了,非車站工作人員,一律不得逗留。我不得不來到大街上,接受凜冽的寒風無所顧忌的愛撫,承受擠眉弄眼的路燈缺少善意的斜睨。來回跑幾圈,前後踢踢腿,有點熱量光顧,可是,旋即,又被夜涼無情地掠走。怎麼辦?想起了我的初中母校,對,到母校去!

母校位於鬧市,一排半舊磚瓦房臨街,三面整齊的土平房環繞一個兩垧地見方的大操場。土平房便是教室,每個教室的門口都有一個高高的門斗,冬擋風,夏遮陰,還可以放置飲水器皿、掃除工具。

我從後院的空當兒拐進母校,摸到從前的初三、一班教室。啊,還是那扇舊板門,還是那把將軍鎖! 借着微弱的月光和街燈光,往教室里瞄瞄,啊,靠南牆的第六排課桌,還是我坐過的那一張!靜靜的,在等待我嗎?默默的,在注視我嗎?我回來了,我回來看你了!老朋友,記得我嗎?記得那個和你朝夕相處的傻大個兒嗎?記得那個動不動便繪聲繪色地朗讀《賣火柴的小女孩》的小男孩嗎?

門斗里除了掃除用具,還有一把破椅子。我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不料,一陣嘎嘎山響,是在抗議嗎?我馬上彈起來。可是,又沒有另外的安身之處,又不能不坐下去!坐下去又怎麼樣呢?這裡的生存條件,比候車室還要低幾個檔次!風,更猛,可以長驅直入;寒,更烈,可以全線包抄!只能坐坐,起起,走走,跑跑!折騰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我便偷兒似的告別了親愛的初三一班教室,踏上了返鄉的路。

仍然是遇井喝水,遇到收割後的土豆地、蘿蔔地、白菜地便搜索。到了轉心湖,離家還有20餘華里的時候,實在走不動了!剛好,那邊過來一個賣豆腐的老伯伯。我搖搖晃晃地迎上去,幾分羞怯幾分惶恐幾分慌亂、吞吞吐吐地表達了我急於乞食的願望。

也許是兩天一夜生存線上的掙扎,在我的儀表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跡吧?也許是一夜兩天的饑寒把我的言談舉止,作了特殊加工吧?也許是這些外在的放大和膨化,難於阻止我內在的青春氣書生氣勝利地衝出來吧?老伯伯先是驚訝,後是惶懼,接着是為難,少頃,才上升為憐愛,最後,終於兩眼仁慈,一腔熱誠,掀開桶蓋,豪邁地說:「吃吧,孩子!"

不爭氣的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舌尖上那成千上萬個味蕾一個還沒來得及動用,我便吞下了5塊豆腐!這時,平日一直深藏不露的各種腺體,突然猛醒,聯合起發出拉議:沒有氯化納的參與,我們難以忍受!它們給我亮出的黃牌是,欲嘔!「慢點吃,孩子!"老伯伯說這話的速度,估計,比我吞咽停止的速度,至少慢兩拍。

象旱得蔫頭耷腦的秧苗,突遇及時雨一般,立刻伸腰奓翅!5塊豆腐漸漸把離體而去的活力一一招了回來。元氣,開始舒展;朝氣,開始勃動,我,又青蔥如初了!面對老伯伯,面對老伯伯腳下的土地,面對老伯伯身後的藍天,我深深地彎下腰去,沉沉地鞠了一躬!

那年,我只有16歲!16歲,應該是花季雨季,可我卻無緣領受,只能眼睜睜地與這種花季雨季的美好失之交臂,過早地刻骨銘心地接受了貧窮對生命極限的挑戰。

轉年,即從高二的暑假開始,直至到高三畢業那個暑假,我都拚力打工。先後去深山老林燒過枝丫,到荒原濕地修過鐵路,在建築工地當過挑磚、灌漿的小工,總算是掙到了避免月末搜索爛土豆、小蘿蔔的伙食費,好歹讀完了高中。

一晃幾十年成為過去,回想起來,我所經受的磨難,一次比一次重,一回比一回深。然而,我卻一次比一次堅強,一回比一回剛毅,為什麼?就是因為有這一次磨難墊底,就是因為磨難教我懂得感激,學會感激,珍視感激。正是感激,深化了我回報親人的親情,強化了我回報社會的激情,優化了我善待生命善待生存善待造化善待進化的痴情,孵化了我認識自我、開發自我、完善自我、升華自我的摯情,可以說,正是感激,給了我今日的成功!

原來以為,這種感激之情,是一種近乎本能的感情,可貴,但絕非難能!得到了,自然應該感激;給予了,目然應該得到感激,這是順理成章天經地義的事!然而,事實呢?卻不能不令我目瞪口呆!

成功以後,我即嘗試資助幾位農村近親。開始的時候,都很感激,可是,當每戶得到我的資助都超過萬元(那是萬元戶即夠一說的時代)以後,便風雲變了!給彩電,要住房;給住房,要汽車!有的要進城開發,當老闆;有的要到荒原造田,當農場主!種種欲望,迎風怒長;種種夢想,都試圖幾天之內靠我實現!走馬燈似的來人,爆豆似的來電話,仿佛所有該讀書時不好好讀書、該學技術時不好好學技術、勞動就業以後又不好好進行原始積累的庸人,都在眨眼之間成了雄視五湖四海的創業者!創業,都把希望寄托在房梁掉餡餅上,都把出發點定在不勞而獲上!動輒借(沒有償還能力的借,只能是騙!)幾十萬,似乎我成了飛速旋轉的印鈔機!似乎我成了難於識別低級騙局的傻子、憨子、冤大頭!達不到目的,便抱怨,便怨恨,甚至已經長成壯勞力的子女,也怨氣衝天,在電話里公開責問:「同樣是近親,為什麼給他家多,給我家少?"最後,幾家近親,包括他們已經進入壯年的子女,都對我怨恨有加,公開在電話里怒斥:「高岩樹,你能幫不幫,狼心狗肺!」

我被震動了!我被震撼了!我震怒了!我突然猛醒,感激,可貴,但難能!

是呀,當年,我也可以抱怨,我的堂兄既然承諾資助我讀完高中,為什麼中途悄悄停止了呢?既然月末不能寄伙食費,為什麼月初不來信呢?如果月初便告知,我還會在16歲的時候,遭受那場煎熬嗎?

是呀,我也可以抱怨我的父親,為什麼偏偏是每天只能掙5分錢的農民呢?我也可以抱怨我的母親,同樣經過舊時代的煉獄,為什麼沒有成為革命家呢?

可是,我從來沒有抱怨,連偶爾一絲閃念,都不曾有過。事實是,感激之情與日俱增。在漫長的歲月中,我時刻都為我的無能、無力、無法回報深恩於萬一而寢食難安。一旦好轉,一旦成功,即十倍、百倍、幾百倍地回報。相反,如果抱怨,如果怨恨,那只能是一種殘忍!那只能是一種殘酷!那只能是一種惡毒!

我豁然開朗了!我徹底明白了!

我自始至終擁有這樣一份感激之情,是何等僥倖!是何等榮幸!是何等值得慶幸!

感激,正是感激,強勁地掃蕩了怨恨!正是重壓下困厄中的永不怨恨,給了我生存的活性、剛性、柔性的自我揚勵,給了我生命的靈性、悟性、沉潛性、爆發性的自我保護!重壓下,困厄中,我既沒有心理聽覺失聰,又沒有精神視覺失明,同時,也沒有生理感覺失靈,因而,也就沒有墮入無趣、無味、無神、無望、無為的庸人大網中。有力地避開了在煩惱中自戕、在隳頹中自毀、在渾渾噩噩中自朽的人生塌陷,這是何等幸運!

感激,正是感激,讓我的生活永遠充滿陽光!感激,正是感激,讓我的事業不斷走向輝煌!聯繫到社會上常見的吃肉罵娘、享受當代文明卻罵街的可鄙現象,聯想到「文革"中以怨報德、恩將仇報的造反者後來多半抑鬱而死的可悲事實,我慶幸,我自始至終擁有這份感激之情。

感激,從小我之愛出發,至大我之愛到達,是造化進化賦予人類的感情奇葩!不容褻瀆,拒絕狡黠,對它只有真純,只有真純,才能面對它![1]

作者簡介

王浴海,2007年退休。職稱:編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