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兄弟叫逸仙(陳廣偉)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我有個兄弟叫逸仙》是中國當代作家陳廣偉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我有個兄弟叫逸仙
認識逸仙是在揭陽筆會上。會議報到的第二天上午,安排專家授課和作家交流。逸仙不像其他文友那樣拿着厚厚的一摞發言稿上台,朗誦似得滔滔不絕。他不用講稿,作了20分鐘的即興發言,既沒有穿靴戴帽。也沒有寒暄客套,聲音緩緩的就像跟朋友聊天一樣,對當前的散文寫作狀況作了鞭辟入裡的分析,說話時氣定神閒,語言生動詼諧,思想充滿睿智,談現狀條分縷析,說問題不遮不掩,批評時弊言辭犀利。整個發言緊扣主題,酣暢淋漓,言簡意賅。我在台下聽得十分入耳,心中直呼過癮。
因為這是正式會議的第一天,文友們之間相互並不認識。會後我跟劉莉主編說,今天上午柏峰老師的講座只聽了個開頭,十分遺憾,不過剛才那位姚姓作家的發言彌補了我的遺憾,他是一位有真才實學的人。劉主編對我的話非常認可。
當天下午參觀清代名臣丁日昌故居,我和眾多文友正在欣賞二道大門兩邊的一幅長聯,上下聯各有三十餘字,因為是文言文,中間沒有標點符號,需要從上至下一口氣誦讀,當時沒有哪位文友能夠通讀。正在這時,逸仙路過此門,我立即請他指教。他抬頭默念一遍後開始朗誦,抑揚頓挫,有板有眼,念完兩聯後開始解釋對聯的含義,講解得十分貼切通俗,令我和在場的文友驚嘆不已!我想,如果沒有深厚的古漢語基礎,沒有日積月累的淵博知識,怎麼可能將這幅清人撰寫的長聯解讀得如此美妙易懂呢!
當天晚上,東道主蔡漢順先生安排了豐盛的酒宴,為文友們助興,酒過三巡之後,只聽得一聲攝人心魄的陝北信天游響徹宴會大廳。這不是姚逸仙嗎?只見逸仙端着酒杯,站在大廳中央,用略帶沙啞的嗓音吼出了一句句充滿陝北風情的令人震撼陶醉的歌聲,他的聲音渾厚而又蒼涼……文友們齊聲和唱,在大家掌聲和歡呼聲的烘托中,酒宴一次次進入高潮。
以後幾天的酒宴上,文友們都會熱情地邀請逸仙演唱秦腔和信天游,逸仙從不推辭,和來自陝西安康的女作家袁明秀一唱一和,聽得大家如痴如醉。
也許我是眾文友中,跟着逸仙吼得最起勁的一個,所以每次演唱完畢,逸仙總是端着滿滿的酒杯來到我的桌前,和我一飲而盡。
緊接着的兩天,我和逸仙幾乎形影不離,我們談天說地,想到啥說啥,聊得特別盡興。在參觀採風的路上,在淡浦的街巷中,在德安里,在孔廟,在城隍廟,在雙峰寺,我們邊走邊聊,越聊越合拍,越聊心越近。我們惺惺相惜,相見恨晚,他喚我大哥,我喊他兄弟。心與心的貼近,比什麼都珍貴。
湖北秭歸女作家梅子在最近的一篇文章中說,「……對一個人的感覺,僅僅一瞬間就能憑感性決定是不是接受對方」,此話完全符合我們這個年齡段的人識人認人的方式方法。到了這個年齡,閱人無數,自己的直覺往往極為準確。
前些日子,我從陝西銅川作家唐雲崗《淚眼婆娑憶老兄》一文中知道,他和逸仙的共同兄長、好友黃衛平先生患病逝世的一些情況。昨天我又看到逸仙寫的《大兄黃衛平》,我深深的被黃姚二人的深情厚誼所感動,他們相識相知三十二年,共同見證和推動了陝西文學的創作發展和作家隊伍的成長。兩個人都是性情中人,他們的友誼純潔得如同水晶,沒有任何雜質。黃衛平的英年早逝令人唏噓不已。我想,他在天堂里不會寂寞,可以和陳忠實、路遙等一起,繼續探索文學之路,創作出更加輝煌多彩的文學作品。
逸仙既是一位知名作家,又是一位資深編輯家,我之所以在編輯這個稱謂後面加上一個「家」字,不僅是因為逸仙在延河文學月刊工作了32年,是這本期刊的副主編;而且是因為,延河是陝西作家協會主辦的刊物,陝西是中國文學的高地,延河是培養了無數作家的搖籃。在這個喧囂的世界上,不是哪一本刊物的主編都能稱作「家」的,它們中的多數不具備這個資格。
揭陽筆會結束以後,我和逸仙時常在微信中交流,有時也會在「神州尋夢(揭陽站)」里聊上幾句。一個多月前,我將最近在新銳散文推出的《「富農」良爺》《師恩如山(上、下)》三篇散文以及十幾二十年前發表在報刊上的10多篇評論、散文發給逸仙,請他給予指教,時隔兩天逸仙就做了回復,他說:仁兄的雜文比散文寫得更好些。在這種文體上你的專業素養可以達到充分的發揮,這也和長期以來養成的行文習慣有關。雜文不是誰都能寫的,要有觀點。所以很多作家,他寫不了這個東西。而這一點,剛好又是你的強項。他接着指出,文學作品虛的東西要多一些,三篇散文基本都是敘述性語言,稍微缺少了一點描寫性語言,也就是在文學性上稍微弱了些。文學作品不是現實生活的原模原樣的再現,而應該是在原來的事件上有所提煉有所精簡。甚至可以插入一些文學性的虛構。在這一點上,你的文字老實了些。
看了逸仙兄弟的一番指點,我心中油然產生了一種感動和欽佩。感動的是,逸仙兄弟沒有敷衍我,他給我的點撥是中肯的,也是非常準確的,可以說是一語中的;欽佩的是,兄弟不愧為文學大家、名刊主編,他評判文學作品的眼光絕非一般人所能及。
我以前對散文寫作沒有特別清晰的概念,大多是一個人一件事在心頭積壓了很長時間,卻久久不能忘卻,時時牽動着我。於是提筆就寫,很少顧及篇章結構和虛實相間等寫作手法。我特別不善於描寫山川河流、樹木花草,風花雪月,總是把目光鎖定在對人物的探究上。這也許和我長期從事法學研究有關,法學是一門實用科學,它瞄準的對象永遠是法律規範和人與人之間的法律關係。對我而言,在將自己的習慣思維方式轉軌到文學思維方式上來的過程中,逸仙無疑是我的良師益友。
自揭陽會議分別以後,我經常會想念剛剛結識的文友們,有時我和逸仙會在差不多同一時間,在微信中發出「我想你啦,兄弟」「大哥,我想你了」。這可不是客套,如果心裡沒有對方,誰也不會發此感嘆。
季羨林先生在《餘生,喜歡和真性情的人交往》一文中說:「我交了一輩子朋友,究竟喜歡什麼樣的人呢?約略是這樣的:質樸、平易;硬骨頭,心腸軟;懷真情、講真話;不阿諛奉承,不背後議論;不人前一面人後一面;無譁眾取寵之意,有實事求是之心;考慮個人利益也為別人考慮;關鍵是個真字,是性情中人。」
季先生的交友標準正是我所追求和遵循的原則。姚逸仙就是這樣一位有真性情的西北漢子。我把逸仙視為摯友,這個兄弟俺交定了。 [1]
作者簡介
陳廣偉,資深司法工作者,長期從事司法實際工作和理論研究和組織工作,也是一名文學愛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