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燕子飛回來了(尹燕忠)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故鄉燕子飛回來了》是中國當代作家尹燕忠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故鄉燕子飛回來了
今年進入三月份這幾天，我到鄉野又到了故鄉看了看，走了幾家農村親戚，看到了不多的小燕子飛回來了，它們這裡飛去，那裡飛來，站在線杆上，倏忽又飛起，飛上飛下，飛不遠又回來，徘徊飛旋，戀舊又飄忽不定，我想，小燕子也在想念故鄉吧，才走了一年呀，就想了麼？我想，萬事萬物皆有情，也可能真想了，好呀，小燕子，我們人類歡迎你呀！記得小時候就學過小燕子的課文，有小燕子認家，小燕子銜泥，小燕子逮害蟲等，它是我們最親密的朋友。
我到縣城已經居住了十五年了，但我還是想念故鄉，抽時間還是願意回到舊地轉一轉，看一看。看到無家可歸的燕子，它們在高飛低翔，久久的徘徊不定，在線杆上或樹枝間啁啾低語，不知訴說着什麼離愁別緒，心中便湧上幾絲惆悵。 春天來了，我踏上了故鄉的土地，不知什麼原因，小燕子圍了上來，在我頭頂上唱歌，像是歡迎與送行，輕輕飛到我的肩頭，拍拍翅膀又飛去了。 燕子是莊戶人家的好朋友，古今多少詩文寫到燕子，有「似曾相識燕歸來」，有「舊時堂前王榭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等。 由此，我想到了小時候的故鄉燕子，每到春暖花開時，隨着陣陣春風溫煦的吹拂，遠方的燕子成群結隊的歸來。它們來回盤旋，在農家院裡晾曬衣服的鐵絲上或什麼繩子上啼囀。燕子長得小巧玲瓏，小小的腦袋，黑黑的眼睛，剪形的雙翅，腹部白色。大自然的造化使燕子美麗無比，這麼弱小的生命怎麼有這麼強勁而頑強拼搏的生命力，它們飛越千山萬水，遠涉高山屏障，不怕風雨侵襲，當然也免不了路途遙遠而遭死亡的噩夢，但仍然奔赴家鄉築巢生兒育女。
燕子飛來，爺爺把越冬堵塞的門框上檻的穀子杆草撤掉。燕子先後分成了一對對一雙雙，那是－對對小夫妻吧。它們先是站在院中線上，一會拍拍翅膀，一會掀動翅膀用嘴啄一啄梳理梳理美麗油光的羽毛，再抖抖小尾巴，腦袋左搖右擺，顫顫微的，輕輕的。它們忽閃着小黑眼睛，懂人氣，也不怕人。一會兒翩翩飛在門框上探視一番，倏爾飛進屋裡去，頭朝上尾朝下貼在梁檁上，左顧右盼一陣子。巡視好了，一對燕子便飛到河崖溝邊銜來了春泥，耐心的壘起了精巧的窩巢，然後就有一隻雌燕兒趴在窩裡生兒育女。大摡月余便有小燕子伸出黃黃的小嘴，一個個張開嫩黃的嘴巴要東西吃，有六隻的也有四隻八隻的。
於是爺爺讓父親在燕巢下用線繩吊起一個板或者小別棒（魯西南盛食物的一種用高樑上尖縫製而成的器具）用來接住燕子糞便。大燕子不辭辛苦的來回在大街上田野上奔波覓食餵小燕子。老人說，斑鳩不吃帶翅的，燕子不吃落地的，因而燕子必須逮吃飛着的蚊子蒼蠅蠓蟲之類的。你看吧，故鄉南北大街上成群結隊的燕子來回盤旋，不知怎的蟲子就不自覺地到了燕子的嘴裡，成了小燕子的口中肉，這也叫一物降一物吧。 小燕子成了故鄉的美麗風景線。 小雛燕出飛了，先在院裡試飛，又到前大街上飛，到東南西北坡田地里飛，累了他們成排拉溜的站在電杆長線上婉囀啼鳴，是田間的交響樂曲。 爺爺奶奶說，父親母親說，燕子上誰家去住誰家就有福，誰家就旺相，誰禍害燕子誰就瞎眼喪良心，這個說法在家鄉盛傳，都對燕子有敬畏之心。是呀，燕子專門吃害蟲呀。 有一次，不知怎麼一隻剛出飛的小燕子落地上不會飛了。我小心的揀起來，小燕子一隻翅膀上受了傷，我給大人要了紅汞藥水，用藥棉給它輕輕敷上去，晚上我把它放在石砘子眼中用東西蓋上，晚上我睡夢中大哭起來，突然坐起來，大喊，小燕子死了！父母起來，說，孩子，不會的，燕子好好的哩。早早起來我先去看燕子，它果真好好的，我高興極了，到了院子裡又唱又跳：「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裡，要問燕子你為啥來？這裡的春天最美麗。」父母爺爺奶奶都笑了。 小燕子不會飛，我心裡急。一對大燕子和五隻小燕子在院子裡久久徘徊，飛上飛下，嘰嘰啾啾，它們也在掛念幼子與同伴。我每天放學前後逮小蟲子小青螞蚱小飛蛾]餵小燕子，在院子裡扔出去讓它練翅膀，傷已癒合，能飛七八米了，十天後，它飛出去了。
大小燕子都忽扇着翅膀歡迎這個小精靈。後來，它飛走了，又飛回來，飛在我肩頭上鳴叫着。一直兩年上它都飛回找到我家在我肩頭上拍打翅膀，我心裡高興極了。第三年上，小精靈沒再回來，我哭了一場。父母說，它找新家去了。那也好，就怕它出事了。
小燕子，你在哪裡？ 我想，燕子那麼一點的體軀，卻能迎風頂雨，飛雷甩電，它從北風飛到南方，又從南方飛到北方，歷經千山萬水，飛過江河湖海，需要多麼頑強的生命力呢？我不由對燕子產生了敬意，它回到家鄉，不擇屋好屋陋，高低貴賤，照常飛在原地築巢育子，繁衍後代，為人類驅蟲滅害。 如今，我仍然思念那些小燕子，歡迎它們歸家，我心中的燕子。
2021、3、2日下午[1]
作者簡介
尹燕忠，男，中共黨員，山東省報告文學協會會員、山東省散文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