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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人間夫妻,生活里就該有雞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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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人間夫妻,生活里就該有雞毛中國當代作家蔄紅偉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既是人間夫妻,生活里就該有雞毛

說起宋代女詞人李清照,即便是沒有接觸過古詩詞的人,也不會不知道。但對李清照與丈夫趙明誠之間婚姻故事,或許就不會有那麼多人了解。若說起李清照對待趙明誠的愛,由濃得化不開,漸變到冷、到淡的過程,大概,我與大多數人的看法不同。

當年的李清照與趙明誠,既是才貌相當,還是門當戶對的一對良緣佳偶。而且,大家都還是大雅的文藝青年。想必人家這兩口子,一定會如仙侶一般,琴瑟和諧地幸福一生。

對,新婚燕爾時的李清照也是這麼想的。

而事實上呢?

一 他們曾是人間仙侶

少女時,書香名門之女的照姐,才貌雙全。詞作成就更是名噪天下,其作《如夢令》一問世,便即刻成了十萬加的爆文。轟動了整個京師的文學界,更霸占着各地文學圈子裡的群消息。這便引來了包括阿誠在內的,不少京城精英帥哥們的艷慕。

誠哥的文科分數雖不及照姐,可在首都汴梁,那絕對也是品貌雙端的官二代,遠甩那王思聰十八條街。最關鍵是誠哥的身上,毫無官二代的惡習。他致力於金石之學,是太學院的收藏考古專業里,成績最卓然的博士生。這在上層豪門中,也是公認的別人家的孩子。

早傾心於照姐才華的誠哥,在朋友(照姐哥)家的一次party上遇到了照姐。而照姐對勵志的誠哥,也是久聞其名。那日一見,自是鍾情於懷的照姐,羞答答地為誠哥打開了自己的微信二維碼。

回家後,難撫突突心的誠哥,便以夢「言與司合,安上已脫,芝芙草拔」之惑,求其父詮釋為名,向宰相大人暗示自己對照姐的愛慕。

趙挺之是誰?那可是國務院總理呀,自然明白兒子想做「詞女之夫」的意思。就這樣,誠哥與照姐這對琴瑟之合的絕配,就成了羨煞旁人的一對神仙伴侶。

舉案齊眉的浪漫婚姻生活,讓照姐本就泉涌的文思更開了掛。一首接一首的傳世佳作,不斷發表在各大期刊雜誌之上,又成了人們朋友圈裡,頻頻轉發的爆文。

而「晚來一陣風兼雨,洗盡炎光。理罷笙簧,卻對菱花淡淡妝。絳綃縷薄冰肌瑩,雪膩酥香。笑語檀郎,今夜紗廚枕簟涼。」更再現了他們夫妻恩愛歡悅之實。

雖是如膠似漆中,但以事業為重的誠哥,終於在那一天,還是留下了新婚妻子,獨自一人去青州上班了。

異地戀的照姐,以「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等大量描寫思念誠哥的名篇,不僅打動着無數的讀者,也向誠哥傳達着她的綿綿相思之情。

而誠哥讀着「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的詩句,想着心愛之人在家,因思念自己而日漸消瘦。那心情,那相思,更是愁得不要不要的。 二 人間豈有永遠的仙侶?

照姐與誠哥琴瑟和諧的婚姻,不僅在當時婚姻僅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概率不亞於中了千萬大獎。即使是在自由戀愛的當今,也是難得的神仙姻緣。

然而,他們卻並非神仙一般地幸福一生。

如果說,兩父輩在朝野上的黨系問題,給這對恩愛夫妻的壓力還不算什麼的話,那子嗣問題,卻一直是橫在他們之間的一個梗。由此而來的一馬車三兒,讓承載那麼多愛的照姐,既情難以堪,又有苦難言。最主要的是,趙明誠在江寧任市長時,城防司令王亦想謀反,被下屬察覺後,報與趙市長。可趙市長卻以已接到調令為由,藉故不作為。下屬無奈,只好自行布陣。並在當夜,一舉成功拿下了罪子王亦。

天亮後,待下屬去市委回報戰況時,卻發現這位趙市長,竟連夜順繩子從城牆上跑了。

此醜聞一披露,舉國一片譁然。誠哥的職位,也因此是一擼到底。這讓一身男子豪氣的照姐,深感失望與蒙羞。

作為有修養的女名詞人,她雖無爭吵,可對丈夫趙明誠的炙愛,卻大大地降溫了,夫妻往昔的魚水和諧,也漸漸遠矣!

金鬼子們大舉南下時,他們夫婦在逃亡途中一直是彆扭無語。當船行至烏江時,照姐站在項羽兵敗自刎的地方,忽然激昂地吟出了「生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的絕句,以表達她對懦弱的枕邊人,以強烈得不滿與鄙視。

一個人可以被全世界的人看不起,但唯獨不能被自己的家人、至愛的人瞧不起!

你想,趙明誠也是名人,被國人不齒本就羞愧,這又被自己的老婆鄙視,那是何等的鬱悶和懊悔?從此,他便一蹶不振。不久後,就在鬱鬱寡歡中死去了。 由此看出,凡事食人間煙火的所有夫妻,大家都是一樣。如果沒有柴米油鹽的困擾,那還有七情六慾,或者是五花八門的干擾,除非是吃風喝風的神仙。否則,並無一生不變的仙侶模式。

三 若有愛,包容為智

有人說,李清照用一首詩殺死了趙明誠。也有人說,趙明誠是死於自己的羞愧。

不管哪種原因,趙明誠終是因此事之後,一直鬱鬱寡歡而終。作為一位正直剛烈的女詞人來說,照姐沒有錯。但作為一名妻子,則有些過於剛烈。因從《聲聲慢·尋尋覓覓》這首寫給亡夫的詞來看,滿心懷念和嘆息自己孤單淒涼的照姐,還是愛誠哥的。

而趙明誠能死於羞愧,正說明他人本質不壞。人無完人,都有犯錯的可能,大小而已。能意識到錯誤,就有可改正的可能。倘若照姐不冷淡疏遠,能以柔和的溫情,喚起丈夫的志氣,讓其重立於世的話,豈有她後半生的離婚和入獄的多重災難?

這再讓我想起了1976年,我初一時候的班主任老師。她的丈夫,是公社衛生院的大夫。一次宣判大會上,他以破壞計劃生育的罪名,被宣判十年有期徒刑。

當他雙手被反綁地坐在後台的地上時,我老師一臉煞白地走過來,指着丈夫說:「你要好好接受政府的改造……」我知道,那是說給眾人聽得。

「爭取立功早點回來,我和孩子在家等着你!」這才是說給丈夫聽得。

那時我雖小,當遠遠地看到這一幕時,好想為我的老師哭一場。30多年過去了,我一直都沒有這位老師的消息。

前兩年,在市中心醫院門口,我突然遠遠地看到他們老夫妻,雙雙已白髮蒼蒼,正佝僂着身子上了一輛轎車。那一刻,我的心倍覺踏實。

這個世上,最讓我感動的一句情話,不是「我可以為你去死!」而是「即使全世界都拋棄你,我也在還你身邊。」這才是歷經天崩地裂後,讓一個人重新振作的法寶! 前兩天聽小區人說,有一美眉離過三次婚,且現在的第四任丈夫也被她掛在弓箭上,不是親友們說和着,早被她給射出去了。

這個趟過男人河的美眉,並非朝三暮四,而屬於完美型性格的人。她曾對家人說了實話,自己心裡一直都裝着原配。在她的眼裡,後三個男人,哪一個也不及原配。她極後悔自己的任性,不該因丈夫犯了一個錯誤,而眼睛不揉沙子地吵到離婚。

如今,她心中的擇偶標準倒沒有降低,而現實已讓她是越來越低就了。

世上的姻緣大多如此,當你在享受她年輕美貌的同時,也許你就要準備包容她的幼稚與任性;當你喜歡於他的彬彬儒雅時,你可能就要接受他剛烈與威武的欠缺;當你在得意於她的幹練,可能就要忍耐其潑辣;而貪圖於財富與享受的人,那她(他)就要準備一些尊嚴的摒棄。

正因為你我是人間煙火的凡人,日子的味道才該是各種的苦辣酸甜。正因是我們為人間的夫妻,生活里就應有柴米油鹽,有孩子婆媳的一地雞毛。

近日,老公在他的朋友那裡,帶回來了一句名言叫,「人這輩子就是在不斷製造矛盾,又不斷在解決矛盾的。」對此,老公尤為認可。

是的,在苦辣酸甜里,是做成一鍋美味的酸辣湯,還是一碗鹽倒下鍋,齁死一家瞎子。在一地雞毛面前時,是細緻打掃,還是再攪它個漫天橫飛?且看自己了。 據有統計報道,再怎麼恩愛和睦的夫妻,一生都有200次想離婚、50次想掐死對方的念頭。我不知這數字可不可靠,可我知道,當我的生活里出現雞毛時,也有對某人恨得牙根發癢,並有一口咬將上去,然後再拖出去扔了的念頭。但過後想想,總慶幸自己沒張嘴。

婚姻里,一切解恨舉動之前,先問自己還有愛嗎?只要心裡有愛,一切都可以從頭再來。

寬容過後,邊適應,邊影響,方為生活的智者![1]

作者簡介

蔄紅偉 女 癸卯閏年生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