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的褶皺(閒敲棋子落燈花)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日常的褶皺》是中國當代作閒敲棋子落燈花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日常的褶皺
小侄程程明年上初中,為了能讓程程上一所好初中,弟弟和弟妹不得不考慮購買一處學區房,明知學區房房價高的離譜,卻也只能咬牙看房。
於是,弟弟找中介看房,弟妹在網上搜索房源。弟弟說這些日子看房看得他連晚上做夢都在到處找房子。
搬去廈門的老友也在為買房子的事兒鬧心。老友說:「不買房始終有種漂泊不定的感覺,無法安居,何以樂業?而買了房就會被套牢。」
老友說她去廈門這兩年,廈門的房子每平米長了一萬還多。他們就算住在島外,要買100多平的房子壓力也相當大,因為還在供兒子出國讀書。所以,退休前的日子為還貸只能一再壓低生活標準。
老友說不知是生活的壓力,還是心情的改變,置身風景中卻好像忘記風景的存在。想想自己初到廈門時是何等激動和興奮!人過中年,還要繼續做房奴,怎麼想也快樂不起來。老友說為了房子,她都快抑鬱了。
「連我們這樣貌似中產的階層都買不起房子,是這個國家有問題,還是個人有問題?」老友說着說着激動起來。午休時間結束,老友又打起精神進入到工作狀態,我們的聊天也告一段落,我繼續等車。
道里、南崗都在修地鐵,地鐵2號線、3號線紛紛上馬。很多公交線路被迫改道而行,加劇了一些路段的擁堵。
我等的車半天沒來。這時,一個推着自行車賣雞蛋和鵝蛋的人來到站點兜售他的雞蛋和鵝蛋。
賣蛋的人說自己家在肇東,這些蛋都是自家養的雞和鵝下的,保證新鮮。有人買了雞蛋,我買了鵝蛋。
回到家洗乾淨先煮了兩個,想看看蛋新不新鮮。結果煮完磕破蛋殼,才發現蛋已散黃髮黑。又接連磕開幾個生的,也是壞蛋。想起賣蛋人那張看上去很樸實的臉,心中嘆道:真是人不可貌相。以後還敢相信推車賣蛋的人嗎?
林間的老松樹這會兒返老還童,變得風姿綽約,綠光閃閃。用指尖輕觸松針,柔嫩而有彈性。麻雀、黃雀和喜鵲的遊樂場不斷增多。這幾日少見江鷗,不知它們飛去哪個江段找魚吃了。街上開始刮楊樹毛,落雪紛紛,棉絮飄飄,非要等幾場雨過後,這些楊樹毛才能落淨。這於楊樹是一年一度特有的儀式。
5月將盡,盛開的薔薇漸成花中新貴,一朵朵,一簇簇,開得熱烈而飽滿。小男孩大聲喊着:「媽媽,媽媽,你快過來,你看這些花開得多美啊!」他邊說邊湊上前聞花香:「真好聞!」隨後跟上來的媽媽提醒他小心被薔薇的刺扎到。
看到薔薇便想起上學時我們校園中曾有過的那些薔薇花。那時,學校的四周種滿了杏黃色和玫粉色的薔薇,每到薔薇盛放時,整個校園都被它馥郁的香氣包圍。夜裡,如果寢室的窗一直開着,夢裡也能聞嗅到薔薇散發出的陣陣幽香。
可惜後來學校為擴招大興土木,霸占了薔薇的容身之所,一排排薔薇被人毫不憐惜地推倒或連根拔起。如今那些高樓聳立處,正是當年薔薇茂盛生長的地方。只有我們當年的幾張照片裡還保存着那些再也找不回來的美麗薔薇花。
午夜的雨下得有些寂寥,像在低聲呼喚着誰。你聽到午夜的雨聲了嗎?
互聯網和朋友圈不時告知着我們這個世界每天都在發生些什麼。不論你想知道還是不想知道,這些躲不開的信息常常如洪水般一股腦湧來。
「你看我微信了嗎?沒見我最近挺火,被邀去講課,出國游,又拿了小小說最高獎。怎麼不點讚,怎麼不知互動?不給你打電話,你就像消失了一樣。」老炳開始在電話中責備我。「我手懶又笨,感覺跟不上你們緊密的鑼鼓點。」我笑着回他。「等我趕完手裡的這兩個中篇,咱哥幾個聚聚。」老炳繼續快言快語。「好。」我說。
美人兒後悔沒在兒子的成人禮上為兒子送上一份像樣的禮物。美人兒說沒想到那些孩子的家長都為自己的孩子買了上千元甚至幾千元的禮物,她只送了大川一隻200多塊錢的普通手錶。參加成人禮的孩子,女生大都身着漂亮的禮服,男孩是一身考究的西裝,而大川當日穿的是牛仔褲和T恤。美人兒了解兒子,知道大川不會在意這些,可還是有點擔心兒子會被別的同學笑話。美人兒覺得家長過分的物質化表達和物質化寵愛,只能助長孩子的攀比心和虛榮心。
夏天如果不貪睡,早晨會來的很快。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凌晨3點剛過,天已微微透亮。仿佛才看到滿月,再抬頭看時,卻只剩下大半個。
「生命在可怕的奔流,寂寂無聲。」又過些時候,天色大亮,一片片漂浮的雲朵白得像剛洗完抖開晾出來的床單。背對窗坐在電腦前,明媚的晨光從背後打過來,書桌前檯燈的光立時暗淡下去。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