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的滋味(怡悅)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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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戀的滋味》是中國當代作家怡悅的散文。
作品欣賞
暗戀的滋味
十六歲時的我，因為個子矮小，別人總拿我當小孩子看。其實，我也沒把自己當大人。每天只天真快樂地在學校出出進進，走在我們鄉村的小路上，沉湎于田野各式各樣的嫩綠里，陶醉在大自然的風景中。那時候，我恨一切庸俗的事情，除了看魯迅的小說和世界名著外，把大量的時間都用在了學習上。
一切的事情都是從讀中學時開始的，從我家到我所就讀的中學大約有一兩千米的路程，由於沿途沒有房舍，我們走的是田間小道，途中還少不了淌小河、翻越溝溝坎坎。每天都是匆匆往學校趕，放學之後又匆匆往家裡趕。我喜歡一個人走，儘管有許多的男生和許多的女生都是結伴而行的，我卻從沒在乎過，我也沒有相約別人的習慣。突然，有一天，我看見一個女生，她也是一個人在這小路上走着，雖然不太熟悉，但我知道她和我是同年級的學生。我記不清她在哪個班，我當時在一班。
我從沒注意過女生，這天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不知為什麼卻在不經意中看了她一眼，她好像是給我讓道，故意停頓了一下，以後便走在了我的後面。
自從看了她之後，我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在我的心裡，她那齊頭的短髮是那麼的好看；她的臉龐是那麼的甜美；就連她行走的姿態也是那麼的大方和樸實。從此以後，我便開始暗暗地在注意着她。特別是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總希望能看到她那美麗的倩影。
那時，在學校里，男生是絕對不跟女生說話的，我不是女孩子，我不知道女孩子對待異性的心態。作為男孩子，我在度過青春期的時候，有過許多美好的願望和想象。當把這些奢望聯繫到實際生活的時候，我就變得傻氣和好笑。
說真的，那時的我的確只是一個傻乎乎的孩子。見了本斑的或是一些熟悉的女生，從不跟她們說話。偶爾的巧遇，本來心裡想好的話要說，或者隨便一句簡單的問候，一個善意的微笑都能表達同學間的這份心意。可實際與我應有的心態相距甚遠，表現在行為上就顯得呆板麻木。
後來知道，我曾在路上遇到的女孩子名叫許麗。中學二年級分班的時候，我和許麗分到了一個斑。她個子不高卻坐在了我的後面，我從沒主動找她說過話，放學的時候，走出了教室依然是各走各的路。
那時，在我的內心深處，對女孩子的愛慕，實在是一種不知為什麼的愛慕，那種對女孩子的奢望或者追求，往往不苟言表，深埋心底，使人無可滲透和難以揣摩。那是一種莫明其妙的心靈火花，用一種恰到好處的語言來形容就是：表面斯斯文文，內心惶恐不安。
按說班裡也有二十多個女生，可許麗在我的心中總是那麼的美，她那微笑的臉龐、她那說話的聲音，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我。儘管一段時間裡有人謠傳許麗跟某某男生好，可我從來沒在乎過，我甚至把別人的謠傳當作我競爭的對象，並暗暗地下決心，我在學習上的成績一定要超過他。
有一天，放學回家的時候，我一改往常的習慣，沒有急着往家趕，我打算在教室把作業寫完再走，急急忙忙地正寫作業，這時值日生開始打掃衛生，弄得座位上塵土飛揚，呆不下去了，只好收拾好作業本，把沒寫完的題帶回家再寫。因為走得晚，出校門後，一路小跑着往前趕，結果沒走一會兒就把許多同學甩在了我的後面。這時，我看到許麗就在我的前面，從內心講，我很想跟許麗說句話，或打個招呼問聲好，可我從沒跟女生說過話，萬一別人不理我怎麼辦，那就很沒面子。正在我這麼想的時候，不知為什麼，我的腳步越走越快，我想就這麼從她的身邊走過去，反正女孩子比男孩子靦腆。正在我這麼想的時候，不料，已到了許麗的面前，我正要從許麗的身旁走過去，沒想到許麗先跟我打招呼了。許麗說：徐彬，你每天都這麼急着往回趕，你餓阿。我說：沒有啊，我只是比別人快了點而已。其實，我很想多跟她說幾句話，可下一句該說什麼，沒有言詞了。只因為是許麗先跟我打招呼，我有點不好意思，臉上火辣辣的，急忙懵着頭往前趕。看的出來，許麗說話時候的表情是那麼的純清和大方，相比之下，我卻要矮人三分了。我這麼想。
每年的九、十月份，是家鄉的雨季。每到這時候，上學路途的小溪就漲滿了水，行走很不方便，特別是女孩子膽子小，不敢從水裡走，往往是男孩子自高奮勇地背女生過河。由於我喜歡一個人行走，每走到小溪邊上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許麗在，我能把她背過去就好了。有時也在小河邊等許麗來，等把許麗等來了，許麗是和同學一塊兒來的，因此，背許麗過河的事就成了一些高大男生的專利。有時，我甚至都成了被人背的對象。看來，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一次上街回家的途中，無意中我看到了許麗居住的房舍。那天，許麗正在她家門前，拿着工具做家務，我想過去和她打招呼，可一個男生，無故到一個女生家裡去，考慮很不禮貌，這個想法只能就此作罷。就這件事，我還寫了條子帶到學校去，告訴她我已知道她家的住處。可把這種條子交給她，能說明什麼？想了想，還是把條子撕掉了。
高中畢業後，我要回家了。臨行前一夜，我花了很大功夫給許麗寫了一封信。在信中，我不敢直面地對她說：我喜歡她，但在許多文字中，都滲透了這層意思。厚厚的一疊信紙，代表了我全部的心意，當我把代表我心意的這封信交給她的時候，我並沒有告訴她我寫了什麼，她卻不好意思地急忙把我寫給她的信接在手中，然後粲然一笑，很快就把信收了起來。
畢業後，我們都各奔東西走向了社會，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因為遲遲沒有接到她的來信，在我考上石油學校離開家鄉的時候，一直都不曾有過她的消息。轉眼多年已過，疲於忙碌、煩於奔波的我們，在擁擠的人群中，在某個街道的拐彎處，倘若忽然瞥見那曾經為之傾倒的背影，一種異常親切的溫柔便會在心中靜靜蕩漾。其實，當初那個人早已被淡忘，也許她並沒有真實地存在過，只不過是情竇初開的我們的某種願望的寄託。這種情結，只能獨自承受，沒有人知道，沒有人想知道。我一直都把這個秘密深深地埋藏在我的心底，即是多年以後，這種並不模糊的感覺隨着時間的推移，才漸漸地升華為我所能夠追逐的理想的生活模式，成為我生活的源泉和動力。
關於愛情，我的理解是：你愛別人，別人也就愛你，如果別人不愛你，那你就應該理智地從這個泥灘中解脫出來。如果不能自拔，那就玷污了愛情，因為愛情不是自己的珍藏品。
作者簡介
怡悅，散文在線網簽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