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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彥良講故事之嫩玉茭和倭瓜把(李彥良)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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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彥良講故事之嫩玉茭和倭瓜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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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彥良講故事之嫩玉茭和倭瓜把》中國當代作家李彥良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李彥良講故事之嫩玉茭和倭瓜把

玉茭,產量大,易耕作,自古以來就是家鄉太行山區栽種的主要農作物。在我們那裡,解放初期還種小麥水稻,可隨着松溪河的斷流,沒有了水源保障,也不種了,穀子的種植面積也不大,所以一年的收成好賴,是豐年還是欠收,主要就看玉茭的產量了。嫩玉茭是我小時候難得的吃食。嫩玉茭煮熟後那甜絲絲的清香味,讓我想起來說起來就發饞。但在我童年的記憶里,嫩玉茭是輕易吃不得的。爹說:「春種一粒籽,秋收一斤糧,玉茭對人最孝順,怎麼敢在它發嫩,還沒有長老的時候就把它吃掉呢?吃嫩玉茭是糟蹋糧食,是造孽,土地爺看見了會發怒的,來年就不讓玉茭秀穗了。」儘管爹是種地的把式,我是他的獨生女兒,可他除了在八月十五過中秋時讓我吃一次嫩玉茭,就只能等到大秋收罷後切穰時,才有可能吃到幾穗從玉茭秸里切出來的巴豆豆(沒有長飽滿)玉茭了。切穰,就是在入冬前為給過冬的驢牛等大牲畜準備飼草,把玉茭秸用鍘刀切碎,囤起來備用。切穰時常會把沒有收盡的還發嫩一點的小穗玉茭切出來,孩子們如獲珍寶,快速地用小手揀起來,交給家長,用鍋煮上。等把玉茭豆煮的開了花,一掀鍋蓋,煮玉茭的清香味四處彌散着,孩子們圍上去,各人用筷子插上一截,在院子裡連喊帶叫,連蹦帶吃。

至於中秋節的嫩玉茭,其實也不很嫩了,只不過是看見秸稈還發點綠就認為是嫩的了。爹常常是在八月十五當天下午才挎個挎籃,挎上䦆頭和鐮刀,帶我去地里找嫩玉茭。找見了,先用鐮刀把玉茭連秸稈一併割起來,再把留下的玉茭茬用䦆頭刨起來,把茬上的土擻掉,然後把茬扔到地邊上,而後才把玉茭連着秸稈放到挎籃里。爹說:「玉茭秸能餵牲口不要丟了。玉茭茬曬乾還能燒炕。嫩玉茭煮熟後得先祭拜了月亮和五穀神爺人才敢吃。」然後再刨些紅薯,摘個倭瓜,割幾把毛豆,滿滿地一挎籃了,收拾停當,等爹在地頭吃袋旱煙,我們就回家了。太陽落山後,媽把嫩玉茭、倭瓜、紅薯、毛豆煮好放到盤子裡,再把月餅、桃子、李子蘋果紅棗都擺到磨盤的頂上,等月亮升起來了,就對着月亮磕頭。爹說「拜月,是出門人盼團圓,咱莊稼人過八月十五,主要是感謝五穀神爺。妮,你記住,七月十五,蒸上面羊(樣子像綿羊一樣的麵塑)上墳,不光是祭祖,也是祭拜五穀神爺。從七月十五到八月十五這一個月,是五穀神爺在人間值班,千萬不要得罪了他老人家。人要是得罪了五穀神爺,就要遭饑荒挨餓。」我點點頭,表示記住了。依着爹的規矩祭拜過月亮和五穀神爺後,就開始吃嫩玉茭了。日子年復一年地過去了。等到我有了孩子了,爹仍然不隨便讓我們吃嫩玉茭。爹一年比一年老了,莊稼人不輕易吃嫩玉茭的習慣徹底地在晚輩身上改變了。

進入21世紀後,嫩玉茭已經成了人們一種普通的吃食。

不只春夏秋三季人們能夠吃到嫩玉茭,即使在大冬天三九嚴寒的街上也有叫賣嫩玉茭的小攤販,撲鼻香的嫩玉茭總是熱騰騰的。爹活着時,看見我們不分春夏秋冬地吃嫩玉茭,總是嘆口氣說:「玉茭是等老了時磨了面吃的,怎能這樣吃呢?這社會的人咋不怕遭荒年?」我對他說:「爹,舊皇曆怎能管了新社會的事?他們想吃就吃吧!我還饞呢。」老人家來了拗勁:「莊稼是老了才該收,飯食是餓了才該吃,不餓也吃,會得病的!」爹有爹的理論,我也就不辯解了。在爹過世後,凡遭旱遇澇,就禁不住想起爹的話:「這社會的人怎不怕遭荒年?」如今的人,確實是不懼怕局部地區遭荒年了,人們的飲食習慣也變得越來越與傳統相悖了,吃反季節的菜顯貴,吃生猛的動物排場,不餓也要吃,有好的不吃賴的,吃細的不吃粗的,吃精的不吃糙的,吃嫩的不吃老的,吃貴的不吃便宜的,吃方便的不吃麻煩的,吃的時尚說道也越來越多了,還美其名曰「吃文化」。於是,轉基因食品、防腐劑、化肥和殺蟲劑也吃進肚子裡了,寄生蟲也鑽進人的體內了,因此得怪病的人也多起來了。

仔細想來,當年爹不讓隨便吃嫩玉茭,固然是因為窮,可爹那「莊稼是老了才該收,飯食是餓了才該吃,不餓也吃,會得病的!」的話並不全是愚昧和迷信。童年記憶中的嫩玉茭永遠噴香。倒不是嫩玉茭吃不得,是傳統的美德不該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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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李彥良,山西昔陽人,1948年生。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