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知青節(元辰)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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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樂知青節》是中國當代作家元辰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歡樂知青節
同來雪域事耕耘，似水經年緒乃紛。
夢系江南詞一闕，心耽弱志酒三斤。
為安臆腑妻籌宴，聊遣彷徨我獻殷。
且忍邊村荒月盡，雛兒拔地化神賁。
經過四五天的排練，雪村年慶獅子龍燈會及除夕祭祀百家宴提前一天在臘月二十九隆重舉行。
雪村百來戶人家、三百多人口，除卻年邁體弱行動不便的，老老少少和駐村知青早早起了床，穿上艷麗整潔的服裝，洗漱乾淨，用過早餐，便從東溝西溝與中溝的兩頭向位於中溝中段的大隊部趕來，一路歡聲笑語。其中半數以上有表演任務的男女老少，興奮之情更是溢於言表。
南嶽憲、柳漢秀、張又常各自都有表演任務，柳漢秀和李玉珊等一幫婦女還要在廚王帶領下一起負責百家宴的烹飪製作，不到六點就起了床，八點以前來到大隊部和祠堂的廣場上。南嶽憲和柳漢倫、胡金榜、文金然、柯大鵬等一幫爺們進入昨天搭起的大棚中調桌席、檢查表演設施，柳漢秀到廚房幫廚，張又常找表姐柳縉雲對表演詞。他倆不僅要參加大隊聯歡會的表演，還要主持張家的歡樂知青節表演，兩人都想做得好上加好。
雪村春節聯歡會的安排是：
上午十點開場，表演龍獅賀春；
中午十二點全村老少祭祖、除夕百家宴；
下午兩點，表演龍獅鬧春、百仙賀喜（龍獅貝殼高蹺蓮香一起上）。
晚六點賀春晚宴。
八點至十點自由歌舞聯歡。
年慶總指揮柳漢倫，總導演南嶽憲，場務指導胡金榜，宴會廚師長牛春花，八獅表演隊長文金然，九龍表演隊長柯大鵬，貝殼表演隊長劉梅，高蹺表演隊長李漢彬，蓮香表演隊長李玉珊，鼓樂表演隊長海亦天。
柳漢倫早就說過，大家按照分工各負其責，主持人由南嶽現兼任。
十點一到，南嶽憲便宣布雪村年慶賀春大會開始！
第一項，全體起立，奏國歌。然後，從容站到鼓樂隊前，用小號吹出昂揚的《義勇軍進行曲》，全場肅穆威嚴，鴉雀無聲。
第二項，接着宣布第二項，大隊革委會主任、宗祠會理事長柳漢倫致賀詞。
柳漢倫言簡意賅回顧了這一年風起雲湧、大浪滔天的形勢，陳述了雪村人一心跟黨走、誓將革命進行到底的決心和信心，展望未來大好形勢，勸告和提醒村民，深入推行安居計劃，抓革命促生產，確保雪村家家戶戶溫飽有餘，不吃國家照顧。
第三項，全場老少報以熱烈掌聲。
南嶽憲宣布第三項，龍獅賀春表演。
霎時，鼓鑼齊鳴，木炮、土鞭炸響，八獅九龍飛奔入場，隨着鼓點，不斷變換隊形。
十七個舞繡球的壯漢個個身手矯健，動作孔武有力。
文金然率領的八隻麻編線獅，被染成各種顏色，絢麗奪目。
十六個身穿麻衣麻褲與獅身顏色一致的舞獅人，個個生龍活虎，擺尾的竟有幾員女將，把八隻獅子舞得八面生風、活靈活現。
柯大鵬率領的九條九人舞的麻衣雪山飛龍，時而聚攏，時而四散，時而昂首，時而潛地。穿麻衣扎綁腿的舞龍人個個精神抖擻，腰手靈活，腿腳麻利。每條龍三四員女將，一點不讓鬚眉。
第四項，祭祖。
由柳漢倫帶領，全場男女老幼魚貫進入祭祀大廳。供桌上擺滿各家各戶敬獻的豬頭羊頭和冬季瓜果，燃着雪村自製的草木高香。眾人在柳漢倫帶領下三鞠躬畢，即奔向祠堂廣場四周搭建的百家宴席棚。隨即由總廚師長指揮上菜的村民，將供桌上蒸煮好的豬頭、羊頭、瓜果撤到大棚的席面上。
第五項，年慶百家宴。
年慶席棚雖然仍是有東西南北四個出菜口的長廊，但擺了三十六張八仙桌，每桌八人，全村共三百多人，一部分不弱病殘不能來，由家人吃完帶回去，一部分幫廚的吃第二發，完全夠坐。且吃喝的時候不表演，所以跟歡迎知青時的擺法不一樣。菜餚也不講究形式花樣，一色的土鉢大碗，每桌三路搭一衝十碗，紅燒全豬頭、清蒸全羊頭、肉塊獅子頭、口蘑燉豬蹄、爆燴冬筍野豬片、木耳燉肉圓、芸豆燉山雞、雪蓮瓜燴豬腦、香菜羊腦醒酒湯、油炸南瓜玉米丸菜餚十樣，每人混沌一碗，清酒任喝，金包銀米飯任吃。男女老少敞開肚皮大吃大喝，猜拳行令熱鬧非凡。
二點一到，宣布第六項龍獅鬧春、百仙賀喜開始。
鼓鑼鞭炮聲中，文金然率領的八獅和柯大鵬率領的九龍率先上場，團拜，爭春，賀喜，表演得惟妙惟肖。嗣後 劉梅率領的貝殼隊、李漢彬率領的高蹺隊、李玉珊率領的蓮香隊相繼湧入，輪番賀春獻唱，海亦天率領的鼓樂隊一直臨場伴奏。念唱的都是南嶽憲等新編吉祥語、賀春歌詞和宣傳順口溜。
中場有張又常作為古歌傳人獻唱的南嶽憲新編《雪山賀春》，南嶽憲的考慮是時代不同了，新一代鼓歌傳人若不唱時令歌詞沒影響力，所以為編寫了響噹噹的主流歌詞。
表演進行到六點，宣布第七項鬧春晚宴。
席面依舊十大碗，混沌換香菜煎餅，金包銀米飯換拳頭包面，清酒任喝。熱之鬧之又兩小時。
飯後席面一撤，第八項自由舞會開始。
男女老幼，各找舞伴，瘋狂勁舞。鼓樂隊任雲自如地控制着鼓鑼的節奏，時快時慢，延綿不斷。開場之初，禮貌性地和下場的人各跳一段。隨後各找心儀的伴侶，盡情狂舞。鼓鑼聲，口哨聲，喊叫聲起伏不斷。熱戀中的情人，還擁抱接吻。須知雪村人長期封閉在大山里，哪有自由奔放的聚集機會。男女老少最盼望的是一年一度的天體浴場沐浴節和年慶無拘無束的自由舞會，喜歡誰去找誰，讓他（她）陪你游、陪你舞。
盡性遊樂之後，各自離去，頗有「金風玉一相逢露，便勝卻人間無數」的味道。
這樣狂放的場景，當時在全國都屬絕無僅有。
以南嶽憲為首的知青，除了和大有這樣人品較差的以外，是全村少女少婦熱捧的對象。柳縉雲、李玉茹、文蘭馨、胡桃芝、彭萬菊、羅秋棠、劉曉蘭、張家鳳等十七八個十五六歲的女學生都搶着排隊和南嶽憲跳，等和南校長跳過之後，才和盧友林、全斗方及其他知青跳，最後才找和大有象徵性來兩圈。
南嶽憲跳得很節制，懷抱美女，心靜如水。
他多想和柳漢秀激情地來一曲，可是他們的關係不能公開，只能應付蜂擁而來的女學生和接踵而來的劉梅、胡玲、羅芳、張靖等少婦們，最後才和柳漢秀、李玉珊等大嫂們象徵性走兩圈，時間就到了。他們得趕回去，為明天的知青出席聯歡做準備。
大年三十，是個晴天。雪不再下，風不再吹，氣溫有所回升。陽光一照，路邊的田間的屋頂的山上的冰雪一起反光，耀得人有些睜不開眼。
除夕一早，住在各戶的知青依舊早早起了床，吃了早飯，便往張家趕。他們是：盧友林、全斗方、裘大志、韓東彪、梁時獻、齊佩爾、聶秋生、顧威明。張家因為南嶽憲的關係，專門把知接到家裡做客，心情自然格外激動。
住柳漢倫家的和大有，和柳家人一起，也早早起了床，梳洗穿戴，用過早餐，柳漢倫、李玉珊和傻姑三人輪換背了老娘，和大有、柳縉芸在後面跟着，從中溝沿大路翻過山埡而來。
辰時左右，客人到齊。一向寂靜的張家頓時熱鬧起來。威子虎子跟所有來人擺尾歡迎，蹲腿撒嬌。
柳漢倫把十個知青接進雪村，已經兩年。知青們沒想到，唯有當年最不起眼的南嶽憲脫穎而出，像變了個人似的，隱藏的能耐在雪村生產和工作過程中表現出來，干成許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贏得雪村革委會、宗祠會成員和絕大多數村民的信任，成為柳漢倫的左膀右臂。大家驚奇他的聰明能幹怎麼就無人比擬。
同來的知青也想露一手，無奈沒有他那樣的能耐，也沒有他那樣的運氣。和大有的機會本來比南嶽憲還好，卻沒有能耐抓住，在大家心裡成為一個笑話。盧友林抓住了機會，能力卻在南嶽憲之下，成就也在南嶽憲之下。情形已擺着，即使有不服氣的，也不難能說出個「不」字。
這時候，風風光光的南嶽憲又請大家到自己的住戶張家過年，既顯示了一份情誼，又體現了他能替張家完全作主。得到邀請的知青自然一個不拉趕過來，誰也不願在封閉的雪村站到對立面去，不然今後的日子無法混。
張告栓新亡，大家來陪過第一個年節，張家沒有張燈結彩搭花樓，也沒有貼春聯、放鞭炮接客。只在堂屋正面牆的正副統帥像下，擺了一張紅木條案，點了兩盞松油燈。堂屋中間三張八仙桌打廂，擺滿乾果、瓜果、自製糕餅糖食。桌下擺着三盆炭火，暖暖和和的。
張又常站在門前接客，知青一到，馬上迎進屋，請桌上坐，裝煙篩茶，吃瓜果。舅舅一家來到，也連忙請舅舅、舅媽、縉雲表姐上桌喝茶，然後和傻姨一起扶着把外婆到背風的火籠屋裡烤火、吃瓜果。
柳漢秀在廚房掌勺主廚，南嶽憲當下手，忙着沒有出來說話。
李玉珊喝口熱茶，就到廚房接替連南嶽憲，姑嫂承包廚房所有活，讓南嶽憲陪其他人說話。同來的知青，除盧友林、和大有、全斗方三個，其餘全村活動時才能見面，好幾個尚未來過張家，免不了要一起拉呱拉呱，
柳縉雲則約張又常抓緊時間對南嶽憲為他們寫的聯歡會主持詞。
他們第一次主持，要背住詞，把握好節奏、語氣和表情，真不是件容易事。雖排練過幾次，還是沒有把握，需要再來幾遍。
柳漢秀主動提出除夕搞個知青節，凡事為南嶽憲着想，自然出手大方，傾盡所有。張告栓在時，也曾是殷實之家，山珍野味，應有盡有。年節又殺了兩頭豬三隻羊，加上打獵所分還未持的，三個人一年都吃不完。所以，安排了烤全羊加雙份十八碗、三桌打鑲的席面，兩壇清酒兌二斤蜂蜜，保管夠喝。
午時將近，柳漢秀便告知南嶽憲廚房的一切就緒，可以撿桌上菜。
大家一起動手，把瓜果糕點撤到紅木條案上，又常，縉雲，漢秀，玉珊四人上菜。
首先抬上已經切割的烤全羊，蘇香鮮嫩，肥美冒油、吱吱有聲，一下把食慾調動起來。
接着是兩大盤香菇燒豬蹄膀、兩缽松茸燉山雞、兩盤冬筍回鍋豬肉、兩碗天麻蘿蔔燉野豬肉丁、兩盤辣醬蓋澆脆炸肥豬排、兩碗木耳雪蓮瓜燉鵪鶉蛋、兩碗醬燜麂肉乾、兩碗蔥頭炒豬肝、兩盤桂香肉鬆糕等等。
雙份十八碗加烤全羊上齊，請老奶奶上座，人人一碗蜂蜜清酒。
南嶽憲端起酒，朗聲道：「我受漢秀姐和又常委託，借張家除夕團年的機會，請雪村知青聚會，快快樂樂過這個春節，我祝又常外婆長命百歲身體健康，祝張又常、柳縉雲小朋友快樂成長一年更比一年強，祝知青朋友心情愉快家人安康，祝大隊長夫婦和漢秀姐、漢英姐萬事如意，祝我自己安心下鄉報效雪村，我們大家一起干！」
說完仰頭汩汩喝下這碗酒，一邊招呼又常給大家倒酒，一邊說：「大家別辜負漢秀姐的一片心意，她也是怕我們春節想家，設這個歡快知青節讓我們聚會。只管開懷暢飲，把雪村把張家當自己家！」
漢秀說：「是的，你們離別家鄉，來雪村受苦，春節也不能回家團聚，就把雪村當故鄉，把我哥和我當親人，我敬大家。」
張又常也站起來說：「我跟我媽一起敬大家！」
柳縉雲也說：「我跟我爹我媽我奶奶一起敬大家！」
縉雲的傻姑漢英也含混不清地說：「傻姑我也敬大家！」
接着柳漢倫李玉珊夫婦也端碗敬大家，漢倫說：「我把大家接到雪村來，是這生最英明的決定，你們給我長了臉，給雪村帶來福氣。我從來沒把你們當外人，但也照顧不周到，有時還尅你們。沒有你們的支持，我工作也搞不好。我真心實意敬大家。同時也提醒你們，無論在雪村或今後離開雪村，可以不把雪村人當親人，可以忘記雪村，但千萬別算計雪村、禍害雪村，那是要遭報應的。雪村從來恩怨分明，對禍害自己的人不會手下留情。」
大家喝了這碗酒，南嶽憲說：「柳大隊長的提醒很重要，雪村對於我們可以說恩重如山。你們也可能收到過同學來信，知道其它地方上山下鄉知青的日子是多麼艱難，勞動不堪重負，定量吃不飽，還有歧視、派性打鬥。但我們這裡沒有，雪村沒有！可以說安穩幸福，自由自在。唯一牽掛於的只有兩條，一是思念親人，二是擔心前程。這是雪村人解決不了的。所以我們應該慶幸來到雪村而不是別處，感恩雪村的接納、寬容和關愛。我們要一起盟誓，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忘記雪村人民的恩德，不能忘記自己的住戶，永遠不干禍害雪村的事，是不是？」
大家一起說：「是！我們喝下這碗酒，一起盟誓！感恩雪村，永不忘本！」
喝了這碗酒，岳南憲又說：「我們相應號召上山下鄉，找根農村，沒有怨言；因為出身不好，分到雪村，也沒有怨言。但這還不夠，我們來到雪村，住在雪村人家裡，成為雪村村民，成為雪村的家庭成員，不能只接受照顧，還要發揮我們的優勢，為村革委會推行安居計劃、為住戶安居樂業獻計獻策，抓革命促生產，使雪村人的生活條件在革命路線指引下不斷得到改善。我覺得，在不改變雪村現有體制的情況下，改革種養殖方式，獲得更多更好收成，是大有文章可做的。希望隊友們深入研究雪村的地理、氣候、品種條件，發現提高勞動生產效率的契機和途徑，探索種養殖方式改革方案，提交住戶和大隊革委會討論實施。這也算我們響應老人家在農村開展科學實驗的號召，做出成績來，也是我們的回報和貢獻。」
柳漢倫說：「南嶽憲的這個提議很好，他已經開始了錯茬種植和移栽種植的試驗，而且抓回了野豬和岩羊餵養，過兩年性成熟後做雜交品種改良試驗。非常符合雪村抓革命促生產、家家戶戶安居樂業的安居計劃。全國正在醞釀大規模學大寨，明年雪村也要開展，改山改水改田改革種植方式，自力更生建設新農村。根據雪村氣候惡劣的特點，我們的首要任務是使雪村每一個農戶能夠安居樂業，不至於沒有收成、沒吃的、沒穿的。拜託大家，從實際出發，多提一些好的建議。實驗方案可行的，村革委會出面推薦給農戶實施。這件事情做好，你們都是雪村的恩人。」
這番話說得大家熱血沸騰，誰不想在自己長年勞動的地里和山上獲得更好收穫呢。馬上就在飯桌上議論開了，一邊敬酒，一邊發表自己的見解和方案。
柳漢倫、南嶽憲一子不拉聽大家發言，牢牢記住大家提出的問題和建議。團年聚餐，變成一場農耕方式變革的研討會。
快到下午兩點，大家已酒醉飯飽。
南嶽憲說：「沒吃飽的趕緊吃飽，關於種養殖方式改革，會後大家都拿一個建議方案，春節後專門開一次討論會，請大隊長和農戶代表參加，一條條審議。下午集中精力開好聯歡會，每個人都要上節目，一起娛樂，盡情盡興！」
聯歡就在堂屋裡進行。
大家七手八腳收碗撤桌席，四周擺椅子，四角放炭火，中間演出。
主持人張又常、柳縉雲姐弟從右手進房屋的走道門入場，像模像樣地走到堂屋中間，宣布「歡樂知青節聯歡會開始！
第一個節目，小號演奏《義勇軍進行曲》，大家起立。」
南嶽憲從容上場，莊嚴肅穆地演奏完國歌，大家坐下，報以熱烈掌聲。
第二個節目是張又常昨日演唱過的古歌新唱《雪山賀春》，南嶽憲作詞，張又常配曲，充分體現新一代古歌傳人的嗓音特色，既有高亢嘹亮、響遏行雲的雪山花腔，又有舒緩自由、婉轉流暢的散板，還有新舊對比、沉鬱堅實的回板和風起雲湧、激越豪邁的副歌。盡顯雪村新歌王的格局氣度，贏得嘩嘩的掌聲。
第三個節目是盧漢林和柳縉雲的《紅燈記》父女對唱「爹莫說爹莫談」，從李鐵梅「日日相見爹爹面」開始，到李玉和「結清賬目我無憂愁」結束。雖只簡短排練，二人卻唱得迴腸盪氣，贏得眾人喝彩。
接下來是柳漢倫的武術表演《雪村獵拳》、和大有的小品《雜耍》、漢秀的表演唱《雪村繡坊曲》、全斗方的民歌《江南雲水謠》、南嶽憲的京劇清唱《打虎上山》、全體知青大合唱《我們共產黨人》，個個精彩無比，掌聲不斷。
連傻姑柳漢英也自告奮勇表演了舞蹈《老鷹抓兔子》，誰也沒想到平時行動就不太利索的傻姑，竟能表演如此精美的舞蹈，只有掌聲祝賀。
老奶奶一直神情專注地觀看，最後情不自禁地要求上場，顫微微唱了一曲《雪山花果香》，字正腔圓，韻味十足，贏得一陣喝彩。
表演進行了三小時，時日已晚，聯歡會在最後一個節目全員大合唱《我的祖國》後結束。大家稍事休息，又擺桌子，拿碗筷，上佳肴倒酒，再開盛宴。
吃了晚飯，南嶽憲找來火把，準備送走大家以後，再與柳漢秀、張又常上山為張告栓送亮。
柳漢倫說，我們不慌走，給告栓送了亮再走。又對知青們說，你們願去的可以一起去。
於是一伙人打着火把上山，來到張告栓墓前，柳漢秀帶張又常跪下，點亮兩盞送油燈，燒燃一疊火紙，插上三株草木香，規規矩矩磕三個響頭。
接着南嶽憲撲到墳前燒紙、磕頭。
柳漢倫帶傻姑、玉珊、縉雲一起跪下，燒紙、磕頭。
最後九個知青也仿效家人，跪下燒紙、磕頭。
從山下回來，知青們先走。
柳漢秀說：「哥，就讓母親和傻妹住我家吧，過幾天再送回去。」
柳漢倫說：「不了。明天龍獅隊還要到你家慰問，人多事多，吵鬧，照顧不過來，還是我背回去放心。」
柳漢秀咬着嘴唇說：「好吧，我聽哥的。」[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