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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張季平)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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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洗澡》中國當代作家張季平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洗澡

在世間,人人都離不得水,個個都喜歡洗澡。

我愛洗澡是因為身上常出汗。稍微一動作,脊背上就冒汗。哪怕是走路,一路同行的朋友或家人,穿幾件衣服都不熱,我一件襯衫在身卻要出汗。走快了,出大汗,走遠了,汗濕衣衫。找過醫生,醫生說:出汗好噻,排毒多嘛!我熬過中藥,吃過中成藥,下決心要除掉這一頑疾。但那汗照出不誤。不僅如此,心理上也患病了:肌膚一旦有了汗,哪怕是毛毛汗,我就想洗澡要洗澡。就這樣落下了常洗澡愛洗澡的毛病。

我們的漢族,每年大年三十晚上,有沐浴更衣的習俗。雲南怒江的傈僳族,把大年初一到初七的「春俗」,演繹為如今的「澡塘會」,成為了狂歡節;藏族呢,每年藏曆7月6日到12日為「洗澡節」,又稱「沐浴節」。

上世紀八十年代,和同事去西雙版納考察學習,在瀾滄江邊,我目睹一個縣城的居民,在落日的餘暉里,男女老少,成群結隊,絡繹不絕紛紛來到江邊,在瀾滄江里洗澡。時間久遠了,不知這項習俗現在還在不在?我想還在!習俗是當地民眾在民間長期形成的,這是一;二是瀾滄江的水呀太美麗,人人都想去撫慰它、親近它。

我有兩個孩子。我清楚地記得,一家人每天最高興的事情,是給孩子洗澡。孩子呢,自新生兒始,就愛洗澡、最喜洗澡。日復一日,新生兒在浴盆里洗成了嬰兒;嬰兒在每天裡,洗成了幼兒、變成了兒童;年復一年裡,兒童在洗澡中變成了少年;少年呢,嗬嗬!像春天的竹筍,節節地長成了青年。

我家門前彎過一條河,水清澈見底,名叫「菜園沱」。夏日裡,我每天在河裡洗澡。長大了,我發現「菜園沱」的水一年比一年髒,我又不願意別人看到自己光身裸體的樣子,就在家裡洗澡了。但家裡沒有專門洗澡的地方。後來知道,國營甲級理髮店後面有間大澡堂,有桶桶熱水賣;買了水,送你香皂。還有個大池堂,可以泡澡。從那以後,我就時常去澡堂,買桶桶熱水洗澡。

家鄉的冬天冷若冰霜。有時候,澡洗得不舒服,或嫌水不燙,就大聲喊:「再買一桶!」

那大池堂,我進去見過,用水泥砌成,四四方方的,有梯坎,可坐在梯坎上,讓水漫過腿腳;也可在池子的中央,蹲下身子,讓水泡過肩膀淹到頸子。那時候,沒有自來水,更沒有蓮花水篷噴頭沖洗,一個個男人,一絲不掛,脫得精打光,跨進池堂里,如同抱雞婆鑽進雞窩裡那般溫暖舒適的泡在池堂里。待肌膚軟了,髒東西泡脹了,就坐在梯坎上,不熟悉的人也熟悉了,聊起天來;相互認得了,我給你搓背,你跟我擦肩,你親我熱的,就偏偏沒看見,那肌膚上的骯髒東西浮在水面,在眼前漂過去盪過來……再冷的寒天,哪怕那冒着騰騰熱氣的池堂里升起火焰來,我也沒進池堂里去過。更沒有泡過澡。我嫌棄它。空氣不暢不說,那屁股的臭,腋窩的汗,骯髒不骯髒呀?!在那池子裡,恐怕還有捏鼻涕的人喲?!

日麗天暖的一天,我見一老者,他洗澡洗了三桶水。之後,躺在那竹篾編成的竹榻榻上,喊來一碗蓋碗茶,讓它靜一靜;待茶舒展開來,起身端起茶碗,揭開茶蓋,吹一吹,用熱乎乎的蓋子浪一浪,除去茶末或浮塵,輕輕地喝上一口;再來一口,又是一口;喝舒展了,又柔柔的抿一小口,漫在口腔里,躺下來,浸一浸;一陣子後,一韻一韻送下喉,舒暢了。又喝上一口,高叫一聲「茶老闆參水」。回頭,「咔嚓」聲響,劃燃火柴,點起香煙,淺淺卻長長地吸一吸,鬆鬆地呼出去,悠悠的,心胸驟然舒朗;稍待,狠狠地吸上一口,把持住、把持住……。猛然間,「突」地一噴,兩條小白龍自兩個鼻孔橫空出世,翻滾升騰,舞爪搖尾……渾身通透了。好似那五肺六髒中的濁氣,隨着小白龍遊走了,離卻了,消除了……

夏天的一個傍晚,那是上中學的時候,我在學校伙食團用洗澡桶舀滿了熱水,提進澡堂,準備洗澡。天驟然黑了下來,如同厚重的黑幕遮蓋住了整個天空。突然,「霹靂」一個炸雷,震得地動山搖;緊接着,電閃雷鳴,暴雨伴着大風齊刷刷地向大地襲來;那雨的水,如同天河掀翻了般的潑下來。澡堂里有電燈,我看見如瀑布般的水把澡堂牆角上的接水槽打得變了形,猛烈地從牆角傾瀉下來,劈劈啪啪打在水泥地上摔得稀巴爛,澡堂里也翻滾起了水花,像陽光下閃閃跳躍着的小魚兒閃動着耀眼的鱗光。我興奮異常,跨進瀑布,閉着眼睛,反正一切骯髒腐濁之物被滌盪得乾乾淨淨了,顧不得那雨水像一條條纏着咬着的蟒蛇,在我頭上肩頭背膀手臂撕咬摔打拉拉扯扯生生的痛……那時,人年少,當時也小小心心的,怕被水浪掀翻,衝倒趴下……

往事不堪回首。

我的長兄原本是很愛洗澡的。在那特殊年代,他從城市調到山上草也不長的一個山區。夏天,身上汗發酸了,也只能擦擦澡。洗澡是奢侈的事情。在一次勤工儉學勞動中,長兄領着兩個學生用板板車給學校伙食團拉煤炭。他打中扛,個子不高,戴着深度近視眼鏡,下一個陡坡的時候,板板車越沖越快、越快越沖,長兄哪抵抗得住一車煤炭對他的衝撞,撕破喉嚨喊兩邊拉「飛蛾」的學生:「讓開!快讓開!」……剎那間,——車翻,煤倒;長兄腿碾斷了!

……

長兄異常堅強。至今尚在,身體康健。一隻腳短了一公分,走路一踮一踮,且硬生生的,彎不得,伸不抻;幾十年來……。長兄後來住進電梯公寓,洗澡、用水方便了,但洗澡少,擦澡多,成了他的習慣了!

在小東門的時候,因為愛洗澡要洗澡,在我們家和隔壁一家相距的陽溝上,我搭了一塊青石板,在巷巷的兩頭又放根竹竿,掛上布簾,蜂窩煤爐子燒着水,臨時洗澡點就在這裡了。隔壁住的是一對夫婦和他們兩個長大成人的女兒。他們家的牆壁是用竹篾片編成的,有縫隙。處攏看,從外面看得到屋裡,從屋裡看得到外面。每次洗澡,我都感到難為情,不好意思。那時候的條件,就是那麼慘然。想着都心酸。洗澡的響動聲,擦香皂散發的味道,沖洗散出的惡劣味,隔壁屋裡的四口人,肯定都聽得到,聞得着。他們心裡一定有怨恨的話,又肯定是不好言語、不便表達。再加上他們家裡只有一個男人,更只有不開腔不出氣地忍了。好在我不戀澡,他們家沒有人的時候,我洗澡放心大膽地洗,有人的時候,則匆匆忙忙,草草洗了了事。儘管這樣,這麼許多年來,我仍感到對不起隔壁一家人。心中愧意常常泛起。

離開小東門到米易文工團後,洗澡有鍋爐供熱水,又有專門的澡堂,方便得很。巡迴演出期間,全團人員繼承和發揚「艱苦奮鬥」的革命傳統精神,晚上睡覺在舞台搭地鋪。洗澡成了問題。有問題就要解決。我買了個塑料桶,到茶房買來熱水,找地方洗澡。我不那麼講究。在廁所里洗澡是經常的事情。所以,團里的首席小提琴,第一次見到我的二哥哥從昆明來,第一句告訴他的話就是我愛洗澡。而首席小提琴自己不大喜歡洗澡,他愛擦澡。

首席小提琴現在應該稱呼為先生了。首席先生不知道,我家兒子愛洗澡比我更甚。且條件甚高。要環境好,要水充足,要洗浴用品高位,對水的溫度要求還很高。他是把洗澡當成對生活的一種追求和享受了 ![1]

作者簡介

張季平,原四川攀枝花電台文藝編輯、記者。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