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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起潮落​(劉瑞成)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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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起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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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起潮落》中國當代作家劉瑞成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潮起潮落

「像空氣一樣輕的小事,對於一個嫉妒的人,也會變成天書一樣堅強的確證;也許這就可以引起一場是非。您要留心嫉妒啊,那是一個綠眼的妖魔!」 —莎士比亞

即墨的劉氏,後人注重讀書的不多,劉壯、劉創的子孫,大多都是火爆子脾氣,可能與幾輩人壯志難酬,心底壓抑有關,其性格與漢高祖劉邦形成了巨大反差。想當年,高祖面對項羽烹殺老父劉太公的威脅,沉着冷靜、從容應對,是何等的智慧[?

留在潮白河的劉氏,英雄好漢代代輩出,門庭顯赫者層出不窮。遺憾的是,大家團結得不是很緊密,許多人都自認為個人能力了得,相互不從管制者居多。不知什麼時候,有人開始自立門戶,許多族人爭相擴大地盤另闢新村,有人還廣招異姓流浪村民自成體系,發展到後來,一些破落子弟失去了讀書機會,正統的大戶則成了小門小戶,大大削弱了劉氏家族的影響力,有的甚至連自己的祖先都說不清楚了。

到了清朝末年,比較有影響的潮白河劉氏尚存有五大支系。即劉文煥、劉文秀、劉文炳、劉文理、劉文援。為了家族的興旺,劉氏先祖們深知沒有文化的困難,只要有人願意讀書,都會全力以赴支持其子孫們完成學業、走科舉之路。劉文秀、劉文理、劉文炳、劉文援都考取了功名,除劉文援以外,其它三支都到外地做官去了,很有一番作為,口碑也不錯。

同治13年,劉文援致仕回鄉做了鄉紳,他在家鄉修建學校、招聘教師、自任校長,創辦了城關書堂。為孫兒劉軒珩日後潮白河的輝煌打下了牢固的根基。

另一支劉文煥因家庭緣故,放棄功名回鄉務農。他是一個非常勤奮且會理家的人,除開有一個豆腐坊以外,還發展了飼養業、養殖業。騾馬有了十多匹,耕牛20頭,羊幾百隻,水田20多畝,房屋20多間。雖非豪門,這在蛤蟆台子地區也是一個非常扎眼的人家了。

劉文煥古道熱腸、為人磊落、有求必應,非常受人尊敬,蛤蟆台子南岸的柴氏一門豆腐生意,曾幾何時非常艱難,劉文煥主動把一些生意讓給了他們。

不想這年6月,一場地震毀壞了家園,接着潮白河又連發洪水,生命財產來不及轉移就被沖走的沖走、壓死的壓死,賴以生存的養殖業消失了、連片的魚塘被沖毀,就這樣,好日子瞬間消失了。

劉文煥就是在這次災難中去世的。家中的擔子,突然落在了從未管過事的兒子劉璋的肩上。

幸好還有20多畝稻田作保障,加上老字號的豆腐坊也因物美價廉,生意還算興旺,家中的日子還過得去。

柴家也做豆腐生意。就是這個豆腐坊,一直被柴府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但生意就是這樣,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嫉妒也是白搭。

人是萬惡之源,世間的一切禍端,皆因人而起。老劉家的一場橫禍,也是因人而起,起禍之人,就是劉文煥臨死前託付給兒子的一個「老兄弟」劉暉。

對於這個劉暉,其實大家並不陌生。以前聽說老爹認了一個「義子」,實則是外室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住在離劉府不遠一個比較寬敞的院子裡。這娘倆兒有老爺子做後盾,勝過劉府的每一個人,小日子過得無憂無慮。無奈,養尊處優的劉暉不讀書、不事農活、不做生意,整天與一幫狐朋狗友泡在一起無所事事,被族人戲謔為:「秧子貨」。

大水退去後,南岸老柴家一夜走紅,不僅生意越做越大,還借着天災人禍大肆兼併土地,成了炙手可熱的暴發戶。

「老柴齊」有個叔叔叫柴懷,長得圓臉、斜眼兒,白眼仁兒多,黑眼仁兒少,心眼子兒特不好使。這小子泡妓院、開賭館、放高利貸,變着法騙人。人送外號:「柴壞水」。

「來來來!押寶、押寶!嘿嘿,押大的嘍……」

劉暉與「柴壞水」臭味相投,整日泡在賭館,還拜了什麼把兄弟。

「老兄弟呀,咱們跟柴家不是一路人,你今後少跟他們來往!」

「人家咋了?甭一天到晚的瞎嘟嘟,我都這麼大的人了,我好賴不分呀?哼!」

劉氏家族多次規勸,劉暉卻視為耳邊風,依然我行我素。

「來來來!押寶、押寶!嘿嘿,押大的嘍……」

一次,劉暉和「柴壞水」豪飲後,被拉着進了他家的賭館。劉暉身上帶了5兩多銀子,輸掉的是真金白銀,贏回卻全是夾鉛銀。劉暉把兩種銀子混合使用,被人抓了現行。

「這不是我的銀子!我帶的都是真的,懷哥呢?這銀子是他找給我的,可以為我作證!」

哪裡還有「柴壞水」的影子!

「往死里打!」

沒人為他作證,賭徒們不依不饒。

「懷哥,你快來救救我呀!」

「說別的沒用,假銀子是從你的手裡搜出來的!還是去見官吧!」

「'柴壞水』你還是我哥嗎?你他媽的為啥黑我?……」

劉暉自知被「柴壞水」設了套兒,一怒之下砸了賭館。這是典型的沒腦子的做法。「柴壞水」巴不得把事情鬧大呢!結果,賭館報了官,劉暉被打得皮開肉綻,鎖上鏈子投進了大牢。

「我冤枉!我冤枉啊!」

劉暉對着牢門大聲呼喊。

「你××冤枉啥?使黑錢、砸賭館難道不是你乾的?老老實實讓家裡拿錢來贖吧!」

聽他叫個不停,牢頭過來恨恨地說道。

「我哪還有錢哪!快放我出去……」

「出去?早干××啥去了?兄弟,不是我不想幫你呀,到了這個地方,要是沒錢、沒人的話,你揍等着把牢底坐穿啵……」

牢頭背着手,晃着頭「哼唧」着,一步三晃地走了。

得到消息,一家人急壞了。經過疏通,柴家勉強同意讓劉家拿出250兩銀子才准贖人。200兩銀子包賠柴府損失,50兩銀子上交罰銀。幾年的饑荒下來,加之柴府的排擠,豆腐坊生意大減。此時的劉府,家裡已經到了難以為繼的地步,眼看就開春了,總不能把地都賣了吧?要是不賣地,又到哪去湊這200兩銀子呀?

「這可咋辦呢?不拿錢贖人,就要坐牢,這20畝稻田,可是全家人的命根子呀!」

劉文媛的孫子劉軒珩那時還小,正在城裡上學。他聽說此事後,不敢告知家人,偷偷拼湊50兩學費到縣衙交了罰銀,讓他們關照關照劉暉。按照劉氏家族家法:「凡劉氏子孫有抽大煙、逛妓院、賭博之惡習者,逐出村子、不得姓劉。」

劉暉的事一旦被族人獲知,他就死定了!不過,逐不逐出劉暉,帳都是賴不掉的,爹死了,兒子就是第一責任人,所有欠賬必須由他來償還。

劉璋是嘴硬心善的人,砸鍋賣鐵總算擠兌了50兩,剩下的150兩,只好給柴府寫下欠條,由自己全部承擔下來。這一欠,就出了大問題。「柴壞水」是按印子錢讓劉璋打的欠條。印子錢就是高利貸,收錢時,放債人在賬簿上蓋一個印作為憑據;月息以天為單位按3錢計算。

「柴壞水」拿捏着說:「劉掌柜,事情是這樣的呀,我借錢呢是有規矩的;利息肯定是按3錢計算了,這要還給大東家入賬的;之後呢,我個人還要抽3錢回扣,請你理解,我揍是靠這個過活的嘛,是不?借期呢以一個月為限吧,到時候如果還不上本,接着順延,但利息必須一分不能少!」

「8扣加3,150兩銀子,一個月後子母相加應該是195兩!」

劉璋早就知道柴府一直在放印子錢,卻沒想到這麼黑!可事在眉睫,別無他策,先度過眼前難關再說吧!

「劉掌柜,要是沒啥意見,請你打個欠條吧!」

「柴壞水」說着,就把劉璋領到了他家賬房內。早有一份寫好的欠條等着他,劉璋接過來一看,上面寫道:「本人劉暉因家境慘澹,一時周轉不開,求借無門。承蒙柴府柴懷先生急人所難,代挪大清寶銀150兩。經雙方協商,每兩每月加息3錢,一月為限,到期子母一併歸還。過期不還,另起加息,並本計算,以家中豆腐坊三間和村東20畝稻田做抵押。口說無憑、立字為據。借款人:劉暉。光緒元年10月4日。」

「為啥讓我簽名卻不是我的名字?」

「想必劉掌柜應該清楚,經了解,你是有責任還債,沒有權利賣地的人!」

劉璋心裡堵得慌,他二話沒說,拿起筆在「還款人」一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慢!找不到劉暉,他的名字你也得替他簽上!」

當初的老爺子,最喜歡這個外室所生的小兒子劉暉,他生意上賺了錢,就以劉暉的名義置辦了這20畝稻田。正是這種溺愛,才使劉暉自小有了優越感,從而拋棄一切家規禮法,走上了邪路。自知上了賊船, 無奈中的劉璋只好聽之任之了。這些底細,以前他並不知道,也不關心,哪知卻讓柴府的人給摸得清清楚楚,而且早就打上了這塊20畝稻田的主意,才因此做了套,引誘「秧子貨」中了計。

「嘿嘿,對不起了劉掌柜!」

劉璋拿了欠條回家,一口氣窩在心裡,從此一病不起了。一個月的期限到了,家裡並沒有籌到多少錢來償還柴家的高利貸,反而因劉璋的病又欠下了新的債務。此時,劉氏家族其他幾戶的財力也不是很好,劉文援正在建學校,資金也不是很富裕。不過,如果劉璋主動上門說句話,劉軒珩的爺爺劉文援肯定能拆借一部分的。可是寧求外人,也不肯向族人張口,更不接受任何施捨,這就是劉氏家族的作風。

「開門!這人都哪去了?死絕了嗎?」

「柴壞水」帶人到豆腐店討債,進門時氣勢洶洶、咄咄逼人、大有不還錢誓不罷休之勢。可當他看到劉璋的女兒劉夢君之後,臉上的表情瞬間被荷爾蒙融化了。

「哎呦呦,果真是皇親國戚種子呀!沒想到屋裡還藏着這麼水靈靈的一個小美人哪?」

他的心臟「蹦蹦蹦」的一陣狂跳,終於捕捉到了對女人一見鍾情的那種感覺。

劉夢君的母親劉夫人並沒有注意到柴壞水的表情變化,而是懇求道:「二少爺!請息雷霆之怒,還是再容我們一些時日吧!」

「這……」

口裡吱應着,「柴壞水」的兩眼卻沒有離開過劉夢君。堂堂柴府二少爺,閱人無數,還從未見過這麼讓他動心的女人,眼睛緊跟着劉夢君,賊溜溜地轉個不停……

「承蒙二少爺慷慨相助,我們全家才免牢獄之災,真是感激不盡!本想如期歸還,誰料屋漏卻遭連陰雨,船遲又遇頂頭風,拙夫一病不起,豆腐磨不得,生意也歇業了。現在別說還債,一日三餐都快揭不開鍋了,不是我們不還錢,實在是沒有辦法,等我們湊足了銀子,一定還你!」

劉夫人是個讀過書的人,說話很有分寸。

「啊,你嘍兒快別這麼說了!」

「柴壞水」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轉為笑臉說,「哎呀可不嘛!我這一看,你們家還真的挺困難……」他嘴上說着話,眼睛卻沒有離開過劉夢君。

「二掌柜!」

劉夢君避開他如錐似的目光,膽怯地說道,「家父自從借銀之後,就一病不起,家裡也快揭不開鍋了,請你行行好,再寬限些時日吧!」

說到悲切處,劉夢君流下了傷心淚水,雖是一臉淒婉之態,恰似出水芙蓉,雨後蓮花,更是楚楚動人,令人憐愛。

「柴壞水」的表情一變再變,他滿臉堆笑說:「有老妹兒你這句話,我不答應也不行啊!好,看在老妹的面子上,我乾脆就好人做到底吧!」

說着,一把抓過劉夢君的手,乘機摸了一下,又從衣袋內掏出幾兩碎銀子,塞到她的手裡說:「老妹兒,今天我身上帶的銀子不多,你先請個郎中,替老爸瞅病,免得到處求人……」

劉夢君的手被「柴壞水」緊抓着不放,想甩也甩不開,羞得她滿臉通紅。

劉夫人見狀,忙上前替女兒解圍,她感激地說:「二少爺能寬限些時日,我們已是感恩戴德,至於這銀子,你嘍兒還是收回去,拙夫治病的錢,我們再去想辦法,就不勞二少爺了。」

「柴壞水」縮回手,銀子卻留在了夢君的手裡,連聲道:「幾兩碎銀子,算不得啥的,你們忙,我揍不打擾了。」

說完快速退出了院子。

「哎!二少爺……」

劉夢君本想追上去將銀子還給他,「柴壞水」已經沒了蹤影,只好作罷。

劉璋聽說後一臉的茫然,他實在弄不明白:「如狼似虎、心如蛇蠍的'柴壞水』,咋會憑着妻女的幾句好話,態度有如此大轉變?不但同意延期,還留下了幾兩碎銀子給自己治病,是妻女的哀求感動了他,使他良心發現?還是另有所圖?」

劉夫人想得似乎沒有那麼複雜:「我說他爸呀,我覺着柴懷這人,沒有你說得那麼壞,是不是你不會說話,哪裡得罪了他,人家才上門催討?只要把話說明白了,我看二少爺還是一個懂道理、有善心的人。」

「媽!你嘍兒好糊塗!」

劉夢君一臉的憂鬱:「他賊眉鼠眼的,肯定沒打啥好主意!」

劉夫人道:「閨女呀,別那樣說人家,柴懷留下銀子給你爸爸治病,你媽我看不出有啥不好的地方!」

「媽!」

夢君道:「你嘍兒沒見他剛才的那眼神兒,色迷迷的!他真的沒安好心!」

「是嗎?不會是咱們想得太多了吧?」

劉夫人嘆口氣安慰道,「唉!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等我們有了錢,連本帶息都還給他。」

劉夫人太善良了。事情過去沒幾天,「柴壞水」派的媒人到了。言稱要納劉夢君為妾:「夢君過門兒之日,揍(就)是劉家債清之時。」

「我劉氏家族豈能賣兒賣女?寧肯餓死也不會把閨女送進他柴府做妾!」

劉璋斷然回絕。

媒婆說親不成,柴府惱羞成怒,一紙公文告到官府,20畝稻田抵債不說,豆腐坊也被兼併了。

詩曰:「心胸狹窄似針尖,小肚雞腸壞水灌。奸人歷來詭計多,謀財害命霸美眷。」

劉璋氣血鬱結、猝死身亡。劉璋這輩兒就這同父異母的兄弟倆兒,為了躲債,劉暉早就遠走他鄉了。

「劉家毀了!劉家毀了!」

此次變故,徹底改變了劉文煥這一脈劉氏的命運,(劉高河曾爺爺這一代)。從此,傳承了幾百年的名門望族,到了劉璋這一輩則成了破落人家。

「打死不改姓,餓死不掉價!」

他的子孫遵循着這一條陳規舊習,結果永遠失去了翻身的機會

到了民國時期,出自書香門第的劉軒珩這一脈,則成了潮白河地區劉氏的代表人物。他不僅成為當地有名的鄉紳,還兼任了盈州的商會會長。不管他住在城裡還是在鄉下也不管他是不是還做生意,蛤蟆台子十八村的人們還是習慣地稱他們為「老掌柜的」。他生有三個兒子,個個都是讀書人,依次被稱為「大掌柜的、二掌柜的、三掌柜的」。

抗戰前夕,大兒子劉賢德當上了國民政府的縣長。他重視國民素質教育、積極倡導「新文化運動」,主政時期,他的縣是尚文、禮教、脫俗、治愚、康體的文明模範區,受過委員長夫人宋美齡的接見,很有儒將風範;二兒子劉賢農,國立武漢大學土木工程系水利專業,畢業後在直隸省水務廳供職,立志回鄉改變潮白河的水患。抗戰戰爭期間,被日偽任命為盈州縣副縣長。真實身份則是中共地下黨員,八路軍冀東軍區盈州武委會主任,盈州和平解放後出任八路軍第一任民主縣長;三兒子劉賢亮,在北京清華園讀書,懷有一腔報國熱情,積極尋找教育救國之路。

「濟川莫訝茫茫水,彼岸何愁泛泛舟。最是沙明雨霽後,金鷗對對浴江流。」

濟川王一代又一代的後人們,在潮白河地區自強不息地奮鬥着,幾度沉浮,潮漲潮落。文有劉賢德這一脈具有代表性,武則出了一個了不得「潮白小八路」劉高河。他就是破落的一支劉璋的後代,解放戰爭中立下了特等戰功,第四野戰軍總司令林彪元帥親自為他授勳。

詩曰:「霧鎖湖泊雲涌風,故園寫在圖畫中。浩渺潮白通天地,無限感慨波底升。」[1]

作者簡介

劉瑞成:筆名柳一,1960年出生,北交大研究生學歷,原政協天津市大港區委4、5、6、7屆委員會委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