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髮(陳楚彬)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理髮》是中國當代作家陳楚彬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理髮
理髮確實是一件不怎麼愉快的事情,但是理髮又是一種必不可少的麻煩。頭髮的生長很快,生長周期又長,從小孩一直到老年,男子從青春期伊始還長出鬍鬚來,差不多每一個月就要去理髮店一次繳費處理。古晉魏時候,男子以髮長須直為美,像劉備、關羽。如今就不行,如果你蓬鬆着頭髮、亂須如稻稈、不修邊幅,就會被認為是精神病患者,或被問是不是剛從監獄出來的(現在時代跟進、從監獄出來都是光頭的)。
小時候最害怕的兩件事情,莫過於打針和理髮。打針是為了防病治病,理髮是為了儀表端莊,小孩子哪懂得這些,就是怕疼、感覺好恐怖!那時候,聽說村里要組織打預防針了,通常就是抗拒不去或者乾脆偷跑到外面躲在公廁里,寧願聽蠅叫聞臭味也不去打針,當然最後還是會被大人逮去「針刑」。至於理髮,更是又恨又逃不掉,小時候幾乎是被大人押着去「強理」的,如今雖然懂得「君子整其衣冠、尊其瞻視、何必蓬頭垢面」之理,而且現在的理髮師傅從形象到手藝都昔非今比,理髮店硬軟件也與時俱進。但是,當理髮師舉起刀具在頭上運作時,還是會莫名緊張、心生寒意!
舊時農村落後,也沒什麼像樣的理髮店,理髮匠也叫「剃頭仔」,他們設備簡陋:一把剪刀、一個手動剪髮器、一個剃毛刀、一個舊臉盆、一條毛巾、一塊帶着斑斑點點的白綢布、還有一張硬梆梆的、坐上去很不舒服的竹椅……大多的理髮匠都是流動作業,他們會選擇在比較涼快的大樹下面,等着人們前來就剪。以前理髮順序和現在不同,通常就是先用手動剪器和剪刀把頭髮剪短,再用剃刀清理雜毛、然後用小臉盆的水胡亂清洗一下,最後用那條不知多少人用過的毛巾擦乾,這樣差不多就完成啦!
也許是條件限制,以前的理髮匠讓人覺得好邋遢,然而理髮也是一種為人民服務的正當職業,是一種謀生方式。有人說有兩種職業的人不可以得罪,就是廚師和醫生,怕他們在飯菜和藥裡面加點「別料」給你吃。我覺得理髮匠同樣是不可得罪的,因為坐上那張椅的十幾分鐘裡,你已經把頭臉交給了他,處在他的刀下……
一坐上那隻椅,理髮匠就會把他那塊白綢布往你身上一罩,白綢布上面有兩條鬆緊帶,是套在脖子上的,這樣勒住咽喉,目的是預防毛髮掉粘到皮膚、洗髮水滲流到身上,但經常也是扣的夠緊,好不舒服的。接着理髮匠就會相度你那一腦袋的毛髮,看該從何處先下手,然後迅速刀、剪並用,姑且不論搞的好看不好看,就這個過程也是令人頗為惶恐的!當刀、剪在頭上飛舞時,我最擔心的是理髮師的精神狀態,他會不會剛剛賭輸錢、剛剛失戀、心情很糟糕?會不會剛喝了很多酒、意識模糊?因為兩鬢的毛髮是與耳朵接壤的,他會不會一不小心把我的耳朵也剪下一小塊?捱過了這個時段,接下來的刮臉更讓人難堪恐慌!坐在那隻椅上如木偶殭屍、輕易不敢動彈,理髮匠也似乎小心一些,會用他雄壯有力的左手按住你的腦袋,右手揮舞刀子在你額頭、眼皮上喉頭上耳朵邊,滑來滑去,當透着寒意的刀子在頭臉遊走時,我也只能閉眼屏息,即使旁邊金錢聲響起、美女招勾,也絲毫不敢亂動他顧!本來已經在擔心理發匠的精神狀態了,偏偏有些自認為武藝高強的還邊用刀邊跟旁人說話,難道真的練成了金庸大師小說里周伯通一心兩用、左右互搏之術?刀在他手,他的一聲大笑、或者一個噴嚏都有可能讓我受傷致殘啊!本想開口提醒他,但是刀在臉上走、口開更危險,蠢也不能蠢到自找危險吧!這些還是人的因素,我在想假如在剪髮的時候,忽然發生天災、比如打雷嚇到理髮師,甚至地震讓他驟然失衡、那該怎麼辦?真的是細思極恐!好在至少到目前為止,這些恐怖的事情還沒發生在我這裡。只是,等到用刀完成,手心還是捏了一把大汗……
洗頭是比較愉快的一段體驗了,濃厚的肥皂水滴在頭上,如醍醐灌頂,用十指在頭上搔抓,來來回回搞了十幾分鐘。然而令人着急的是頭皮已經搔得清痛,東南角上一塊最癢的地方始終不曾搔到。沖水的時候雖然有白布和一條舊毛巾護住,還是難免泛濫入耳……
現在條件好多了,理髮順序變成了首先洗頭、而且是躺着洗。房間裡開着空調、放着音樂,一個容貌姣好的妹子用她有力的纖纖玉手在你的頭上反覆搓揉,還會問「先生、力度怎麼樣?頭上還有哪個地方會癢嗎?」等到沖水好,她還會給你的手腳來個幾分鐘的按摩放鬆。這樣的過程雖然花費了比以前不知多少倍錢,倒不失為一種享受!到了剪頭髮的環節,坐上那張比以前寬敞舒適的椅子,仍然要接受那些剪刀、剃刀的洗禮,依然是不由緊張、心有餘悸![1]
作者簡介
陳楚彬,廣東省汕頭市潮陽區人,一名五星志願者,自由職業,文學音樂愛好者,中國詩歌網藍v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