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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墨韻秦皇河(韓淑)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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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墨韻秦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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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墨韻秦皇河》中國當代作家韓淑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花香墨韻秦皇河

秦皇河公園源於一條普通的引黃灌區,像一條巨龍,貫穿濱州南北,龍頭直走黃河,龍尾延伸到北外環,綿延十多公里。開發前,它的溝岸兩側老樹蒼翠,水草豐茂,是鳥兒們優質的棲息天堂。

昔日的灌渠最終被開發成一條縱貫南北的風景線,人們給它取了一個最能調動想象力的名字——秦皇河,似乎只有這名字才配得上它的威儀。

豪放的秦皇河從不吝嗇它的好顏色。春天,東風漸起,柳枝兒吐芽的時候,她的最北端正醞釀着一場奪人心魄的花事。

對於油菜花海,我有一種執着的嚮往。這種把山川塗抹成華貴錦繡的最不能稱得上花兒的油料作物,卻是春天最有力的丹青高手。溫暖的江南,各色梅花盛開的時候,它們也爭先恐後地開起來比美。在高高的山脊上,它們順着梯田的樣貌繞着圈兒,打着旋兒,滿山遍野地撒歡;也有一面依山,一面傍水的金色田野,船在水上走,人在畫中游。這讓人迷醉的顏色,一旦入心就讓你忘情了。於是,人們跟着油菜花的腳步趕着一場又一場的花事,即使到了炎熱的七月,遠在青海的朋友依然到大山深處去尋找它的魅影。

就在這個春天,就在秦皇河畔,我找到了這樣的花海。

第一次朝見油菜花兒頗費了一番周折,因為不十分確定路線,跟幾個朋友在傍晚開車搜尋。經幾番打聽之後,最終拐進了一個村子。眾里尋他千百度,伊人就在秦皇河尾處,不覺鬆了口氣。

借着傍晚昏暈的光,遠遠地,我看到了一大片暗黃的花海。若放在廣闊的原野上,它應該算不上大塊吧,東西一目了然,南北卻窮盡目力所不及。花事剛剛開始,尚在花串的根部,綠色占主流,花香卻執拗地鑽進鼻孔。正是晚風漸起的時節,走在花叢中,如同墜入一團蒸騰的香霧裡。

儘管是傍晚,遊人依然很盛。油滑的桐木棧道散着暗沉的光澤,各式各樣的鞋子在上面遊走。那些逡巡的腳,徘徊的腳,跑動的腳載着一個又一個遊客流連於花間。其中,必少不了擺着各種姿勢自拍的女子,哪怕是一張皺縮如秋菊的臉頰上也帶着少女的笑。花海變成了展示個人魅力的舞台,成就了一場場無序的演出。

殘陽隱沒了行蹤,預期的驚喜隨着夜幕的降臨漸漸淡薄了。最終一切喧囂消失殆盡,只留下一股甜絲絲的涼風膩在肌膚上,吹不走,彈不破!心裡不覺泛起莫名的悵惘。於是,醞釀着下一次相遇。

人生的許多際遇總是不期而至,正如與油菜花的第二次相見。

那是一個下午,三四點鐘的太陽正好,亮光光的卻又不是很熱。幾日不見,油菜花海又讓我生出了新的驚喜。這時候,花兒達到了全盛的狀態,在明晃晃的陽光下,整個兒花田被豪放的金色霸占着。那招搖的明黃,如同正要溢出蛋糕胚子的上了色的奶油,亮汪汪,滑膩膩的。人走在花畦間,如同走在一條金光大道上。

痴迷於這一片美色,我獨自向花海深處走去。

有點熱,深灰色的袍服正好淡化了我的存在。找一個敞口茅棚,我坐了下來。有兩家人坐在茅棚下,都是老人帶着小孩,他們不停地交談着。遠處的小路上,一對情侶鑽出花海,像玩偶一樣任由攝影人擺布着。這會兒,陽光柔和多了,花海上的明黃也變得深沉了許多。借一株孤零零的桃樹,斟酌着光影,我按下了快門。茅棚的深褐,桃花的粉嫩在油菜花兒的映襯下顯得那麼和諧。

找到一個僻靜的涼亭,一個人背對着陽光,就那麼呆呆地坐着。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花海、情侶、拍照的小孩兒、大樹下尚未喧騰的小吃攤都遠去了。只有涼風撲在臉上,癢酥酥的,天地消融在一起,自己也變成了空氣。獨處的微妙就在於陷入不着邊際的冥想狀態吧。那年的八月,我揮汗如雨地跑到濟南,坐在大明湖畔的涼亭下,一瓶礦泉水一張座椅,任由汗水從臉頰上流下來,迷住雙眼。一切都消失了,似乎我長途跋涉來到省城就為了這一次靜坐。心安了,一切喧囂就離你而去,就不會在是非的漩渦中溺水。

正在冥想中,一群孩子跑過來了,歡快的腳步在陽光下騰躍着,長長的馬尾上下翻飛,如同古道上烈烈的大旗。他們拖着一串串的歡笑散在花海深處,一切又歸於平靜。就像俏皮的魚兒吻破水面,形成的一個個圈形的波紋,隨後又歸攏來平復如初。毋庸置疑,這是我看到的最美的油菜花海。

此後,我不斷地造訪油菜園,直到一朵花兒也不見了,一串串的豆莢兒脹鼓鼓地垂下頭,沉鬱的綠色重新主宰這個世界。漸漸地,它淡出了人們的視線,春天結束了。

到秦皇河公園看鬱金香頗費一番周折,穿過大半個城市去看花兒,讓出遊顯得更像一場短途旅行。鬱金香苑是公園最不可忽視的地段,囿於鬱金香文化,這裡的建築——不論是歐式風車還是咖啡吧都帶着濃郁的荷蘭風情,只是河上的流水小橋、曲廊棧道、高聳的風雨畫橋等都保留着中國民俗特色,造就了中西合璧的文化氛圍。這些橋廊風車,翠柳花木、碧水輕舟都是入景的好材料。隨意選取一個角度,斟酌着光影按下快門,就會獲得無比的成就感。怪不得攝影師們念着盼着,時時光顧這四季皆景的去處。

其實,意象中的美遠遠超出實地考察所得到的感受,大約與賞花的心情有關。

周末是人們出遊的好時機。走到花苑近處,你卻絕望地發現,那裡摩肩擦踵,連落腳的地方似乎都難以找到。擁擠的人群挾着一股灼熱的氣浪,美景自然大打折扣。於是不如捨棄中心觀景區,向相對幽靜的南段走去。南段的鬱金香不像中心區那麼連貫,卻是最有風致的。不論是拍花還是拍人,總能找到滿意的角度。

逛累了,帶着疲憊回家,不知回了多少次頭,鬱金香園依然人頭攢動,車馬歡騰。少許遺憾塞在胸口,揮之不去。

一個午後,空中飄起了細密的雨。小酌之間,心情漸好,便張羅着重返鬱金香園。

果然,陰雨之下,秦皇河公園寬闊了不少,就連停車場也顯得大氣了很多。

沾了雨的鬱金香更加明淨了,正是花開最成熟的時候,略張開的包蕾吐着着粉的花蕊,沒有多少香味,倒是濕噠噠的小雨誘發的青草味兒更濃郁一些。沒有大太陽曬着,沒有人群推着搡着,神定氣閒得多。

鬱金香的美在於大片種植所形成的排場,那金粉、赤紅、雪白、明黃、深紫,一大片一大片地爭奇鬥豔,讓人眼迷心迷,卻說不出它究竟美在哪裡。沿着賞花小徑,向花海深處走去,適才停了的雨又不失時機地降臨了。於是有人用手遮着頭,嘻嘻哈哈地向停車場跑去,也有人躲在大型建築檐下,背倚着牆,默立不動。

而那時,我正好走到花園最末端的風雨橋上,偶有雨絲和着涼風飄進來打在身上,涼透衣背。一個挎着包袱的女人急匆匆地走上來,手裡拽着一個稚嫩的小娃,這是趁花事做小買賣的村婦。她們瞅准商機,打算沾沾鬱金香的雨露。也就是那麼幾天,花事淨盡的時候,她們又做回村婦,進工廠下地,照顧老小,把日子打磨得有滋有味。看雨沒有停的意思,我便在她的包袱里撿了一把傘,沖小女孩扮個鬼臉,返身衝到風雨中去。

仿佛收到了某種指令,鬱金香園一下子安靜下來。撐着傘獨享整個花園,是從不敢奢望的優待。小河也安靜下來,木船兒系在岸邊的巨石上,隨波顫動着。濕漉漉的鞦韆架亮光光的,圍欄外的花瓣更加潤澤了;嫩柳枝卻少了一份鎮定,輕扭着腰肢;只有那三五隻野鴨算得上真正的英雄,它們拽着肥胖的屁股,一扭一扭地向水草豐茂的水域踱去,然後不急不躁地返身下水,一艘輕俏的小船就開動起來,紅色的腳蹼攪得水紋四散,形成一個一個的旋渦。

有人情不自禁地唱起歌來,略壓抑着的嗓音穿透雨幕,衝擊碰撞着耳鼓。大自然的神力終於卸下人與人之間的面具。

雨住了,不知道人們是從哪裡鑽出來的,鬱金香園又喧鬧起來。不一會兒,雲層撕開了一道裂口,金色的陽光透過雲幕傾瀉在花瓣上,泛起亮閃閃的光斑,就像千萬顆星星在調皮地眨眼睛。

於是,我頭也不回地向停車場走去。

秦皇河南段是賞荷的最佳去處。這裡遠離城市中心,地面與水面更加開闊,從不用擔心會有什麼擋住視線,水清,荷壯,花盛。最好選擇早晨來賞玩,這時候,碧荷吸飽了夜的清氣開得最嬌艷,遊覽者又能躲開最無情的日曬。

曾選擇一個小蒙蒙的午後,與朋友們到秦皇河看荷花。儘管已經過午,花瓣卻因陰雨而生機盎然。於是一行人盡情遊走歡歌,玩得不亦樂乎。曾作一首《雙雙燕》,來紀念此行:

水光瀲灩,望茅宇空濛,睡荷初醒。雲天厚誼,倏爾燕翔風應。回想春華已冷,轉與這芳馨隨並。波興岸柳搖旌,葦秀金鱗歡泳。 游景,吟呼頌慶。

自在逞風流,不言微酩。風華如昨,忘卻世間繁競。絲雨煙花渡淨,正當是佳人將行。雲破弄影黃昏,蟬蛻夜闌小徑。

春天花團錦簇,夏季小荷清芬,秋天白荻紛飛,唯獨冬天似無看處。而我卻恰恰在冬雪後,在這裡找到最靜謐的黃昏。

三場大雪過後,地面凍得硬邦邦的。陽光照在殘存的白雪上,閃着粉色的光,那些山坡和原野顯得更開闊了。選好場景,按下快門,你會得到雪的潔白與枯草的明黃映襯的視覺衝擊。冬天的色彩是隱忍的,謙和的,是不經意的自然流露。

沿着秦皇河向南,一路避開繁華的街道,直到開闊的地段。小路不斷向前延伸,而高樓大廈卻被遠遠地甩在了身後。夕陽懶洋洋地掛在西邊的天幕上,努力把最後的光熱發散出來。逆着光,那些廊橋和建築都變成了黑色的剪影。除去風,再也看不到人影,連鳥兒們也飛回老巢中去了。結了冰的河道上,覆着一層薄雪;乾枯的荷梗鑲嵌在冰面上,折斷成三角支架樣式,也許它們在懷想夏天的熱烈吧。所有的種子與根都睡着,默默地積蓄着力量,只待春風的一聲召喚。

站在西風裡,大腦一片空白,就像這白雪覆蓋的原野一樣乾淨。

夕陽落山了,遠處的村莊變成了蒼茫的孤島。風停了,垂柳默立着,南海觀音也在暮色中隱沒了身影,只有那條漫長的防洪大堤上偶爾有車輛經過。

遠遠地,獅子劉村頭的紅燈籠燃起紅彤彤的希望,一個搖曳着秦風漢韻的夜晚正在甦醒。[1]

作者簡介

韓淑靜,1970年生於濱州市。2009年開始散文創作,現為濱州市作家協會理事。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