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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三遷(胡天曙)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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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三遷》中國當代作家胡天曙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藏書三遷

書,抹去人世中的塵埃,詩韻繽紛,飄飛在美麗的時光里。書,一個人的靈魂棲息之所。

愛看書,亦愛買書。小的時候,撿膠果,剝樹皮,在山林或膠園中挖巴戟百部等藥草,拍打後,在烈日下曬乾,然後提到小鄉鎮上的小收購站過稱,賣出,換回小錢,買了幾顆糖果,打打牙祭,再去小百貨店買幾本愛看的連環畫小人書,如《高機和吳三春》《找紅軍》等連環畫。午時,躲在小屋裡,含着甜甜的糖果,翻看畫技高超,線條優美,栩栩如生的連環畫圖面,得樂其中,醉在其中。後來,在社會有一份工作,收入微薄,但,每個月留出一部分工資,買書冊。在鎮上的小百貨店裡,買得到了《青春之歌》《李自成》等長篇小說書籍,又寄款到山西太原市等全國各地購買高品味的文學雜誌書刊。在太原市買到《名作欣賞》雜誌。《名作欣賞》是我最愛看的雜誌之一,其為月刊,觀之,可提高鑑賞文學作品的能力,亦能提高寫作水平。一冊《作品與爭鳴》雜誌中,有已故著名作家路遙的一部中篇力作《人生》作品。《人生》中,描寫了高加林和劉巧珍,黃亞萍的三角戀愛故事,其一波三折,迴腸盪氣,至今令人記憶猶新!讀書的快樂,自不待言。

書是每日必看,是不能缺少的精神食糧。書愈買愈多 ,床頭床尾,座椅木箱,都放有書冊報刊。一天,我對父親說:「爸爸,我想有一個大木櫃,用來藏書。」父親聽後,二話沒說,取來刀斧和鐵鋸,叮叮噹噹,吱吱嘎嘎,割木刨皮。一日後,一個一米多見方的大木櫃,擺在我的睡房裡。書櫃的木料,是幾年前我和父親在山上,砍回來建造房子用的木料。為了我的書櫃,用了造房子的木料,足見父親愛孩子的拳拳之心,望子成龍,我很感激父親的。

書櫃,知識的收藏庫,蓄存了我的希望和未來。書櫃,嶄新漂亮,我用半天的時間,整理書冊,存放其中,鎖上一把小鎖頭。閒暇之日,我躺在木床上,翻看書本,享受書本之樂。家人多,住房缺,二弟搬家出去,住在村前對面綠色的膠林里。數年後,父親去世,母親搬到二弟家住宿。我在外頭工作,有時回村,到老屋看看。我住過的房屋,已顯得破舊不堪,屋頂瓦碎,門楣剝落。站在門前,感慨良久。門緊鎖着,我打開鎖頭,走進房裡,看看舊物,撫摸着以前用過的木椅和書桌,撫摸這些曾經陪伴過我春夏秋冬的老朋友。大木書櫃,靜靜地躺在屋中的一側,堅實的木料,微微發光,絲毫沒有破損。我打開書櫃,書仍整齊地排列,但少一些。我心裡似乎領悟了什麼,該搬書了。說做就做,我馬上找來幾個日本塑料袋,把舊書新書分開,小說雜誌各捆成一袋。而後,突突地開摩托車,書,一袋一袋地運出去,像一袋一袋的穀子,拉到新屋。在二弟家,我住一間新瓦房。瓦房乾淨,窗牖明亮,是我的新書屋。書,有幾袋,我打開塑料袋,把書取出來,翻開,涼曬在走廊上。屋後,母親在曬穀子。穀子是家人從稻田裡收割脫粒後,運回屋前的小型曬穀場,在曬穀場堆放。此時,年老的母親,以手擦擦額前的熱汗,微笑着,看谷堆被攤開後,像金毯似的穀子,這可是一家人用辛勤的汗水凝成的一粒粒金穀子;在屋前,我淘汰剛運來的書冊。已經破損的,半爛的,以及沒有收藏價值的,捆成一小包,提到垃圾堆場那裡焚燒。破書舊書,在火光中礔啦作響,羽化成黑蝴蝶飄飛,最後化成灰燼。燒焚的舊書冊,變成一堆黑色的肥料。肥料,滋養蔬菜和綠意蔥蘢的稻田,舊書冊,完成它最後的使命。在淘汰舊書時,看到那些破損的書冊時,記憶的觸角,觸及多年前第一次搬書的情景。

那時,我在一所鎮中學任教。愛看書,愛買書,習性難改。到縣城或外出開會學習時,總愛到當地新華書店逛逛幾個鐘頭,買幾本自己愛看的書本。滴水成河,聚沙成塔,日子久了,我住宿的牆角,堆疊了幾包紙箱的書。數年後,我調到一中學任教。搬家時,一輛三輪車突突地開到我住房門前,我的鍋碗瓢盆,唱着離別的歌,一袋一袋地上了車。而後,我再抱幾箱紙箱書,搬上車裡。飄着舊帆布的三輪車,吱吱呀呀,在車機的引領下,翻山越嶺,拉着我和書,顛簸幾個小時後,開到了一所學校。下車,我把家具搬入廚房,再回來從車上,一箱一箱的,把書抱入住房。第二天上午,太陽紅彤彤的,爬上山巒。在屋裡,我檢查書箱。我提起一個紙箱,突聽啪啦一聲,幾本雜誌和小說,從紙箱底掉了下來。我彎腰一看,書本已經黑爛半邊,幾隻黑色的螞蟻,伸着細細的鬚毛,亂爬其中。再看看幾箱書,命運亦相差不了多少。唉唉,平時只顧工作生活,沒有閒暇時間整理書籍,今日才有如此難堪的結局。第一次搬書,爛掉幾本有價值的書,看了很心疼,損失可不小呢。

第一次搬書,書冊損失的原因,一,平時沒有保管好,二,沒有好的書櫃。

書,從老家搬到二弟家後,我用了半天的功夫,把舊書新書整理好。基於第一次搬書的教訓,我到縣城買回三個大白色錫皮的書櫃,又用幾個鐘頭的時間,把書排上新書櫃。書櫃,第一書櫃藏有舊書舊雜誌 ,第二書櫃列着新書新雜誌,第三書櫃為套書叢書。書,詩詞小說,古今中外,整齊地排列其中,琳琅滿目,價值萬元以上。書,靜靜地躺在書櫃中。書櫃,藏有一處取之不盡的小金礦。新住房,西側為書櫃,臨北窗前置有木置涼床。窗外,植有花草樹木,春臨綠意滿目,花開滿樹,落花一地,翩翩彩蝶點芳;夏至,小樹林添果溢香,天鳥嬌鳴其中。在書屋裡,書香花香 ,醉我心扉。

我在縣城工作,假日有時回到鄉下住數日。在書房,休息看書,過個自得其樂的悠閒日子。後來母親得病,因家裡正建樓房,無病房,母親住在我書屋養病。數日後,母親溘然長逝,我的書屋暫時關閉。不久,新樓建好,我住在二樓東側。新住房寬敞,裝飾明麗,頗有現代樓房的藝術特色。

第三次遷書行動開始。原有的書櫃,已有一些破損陳舊,故,又在縣城購置新的幾個書櫃。書櫃拉回鄉村後,馬上搬上二樓。在寐室的牆角邊,安放三個白色錫皮書櫃。在客廳中,亦置有一張木色的台式大書櫃。搬書是一沓一沓抱上樓,像螞蟻搬糧食一粒一粒向前移動。呵呵,螞蟻是搬運口糧,我是搬運精神食糧,螞蟻為了裹腹,我為了充實自己的精神生活,不鬧饑荒,兩者目的一樣,同出一轍。

藏書三遷,終於有潔淨的書屋,漂亮的書櫃。暑假日,漫長的日子,移一把涼椅,泡一壺香茶,手持佳品,依東窗而臥,把枯燥的時光,慢慢磨碾,磨碾成淡淡的書香。窗外,午風習習,碧樹沙沙作響。樓下,一棵蓮霧掛果,紅艷艷的一樹,壓彎青枝,香氣縷縷。只只家雞,花身黑翅,低頭覓食,咯咯歡啼。觀書累了,起身扶樓梯走上三樓。在三樓頂,游目四圍,但見,疏疏村莊煙靄靜,隱隱青山白鷺飛。近處,碧禾連疇,椰榔吐秀,鳥歌聲聲。看天上雲舒雲卷,思庭前花開花落。而後,復回樓中,靜臥椅中,品一口茶水,翻兩頁新書,世界一壺中,得樂陶陶,其樂何及。

書,在你孤獨迷茫的時候, 眾鳥高飛盡,你生活中所謂的朋友,一個個離你而去後,只有她,書,黙黙地陪伴你,舔合你的傷口。

書,在黑暗中,點燃一盞燈火,在遠處,牽引你的目光。

書,是親密的朋友,一生也離不開。 [1]

作者簡介

胡天曙系中國少數民族作家學會會員、海南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散文學會會員、中國詩歌學會會員、中華詩詞學會會員、中國楹聯學會會員等。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