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螞蟻河(許學琪)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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螞蟻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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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螞蟻河》中國當代作家許學琪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螞蟻河

五一小長假回家。瑣碎事情處理了,便想着有一日之閒,到哪裡去走走。雖已花事荼蘼,尚可迎夏惜春,拽一下暮春的尾巴。

走遠點時間不夠,又堵得慌。近點轉轉,可東南西北,附近有點名氣的地方好像都去了幾次了,幾年來總是在周邊大山里兜圈子。幾個人開着車在城裡轉了兩圈,才定下來向西走走,走哪算哪,當日返回。

從城西石家灣上了高速公路,雖然是假期,車輛卻也不多。高原山大溝深,高速橋隧相連,宛若一條綠色的巨龍在群山萬壑中游擺。路邊或坡上樹木也已大綠,葉子稠密成陰,碧綠新嫩。山坡上野草萋萋,延綿成茵。平整的大理河河谷川地,新翻的土地新鮮濕潤, 男人女人三個一搭,五個一夥,在地里忙着耕種,白色的地膜把幾處田地切成長條,想來種的應該是花生吧。

今春花開時節,一場寒流風雪突至,把繁盛的花朵盡數摧殘,今年可吃不上老家的黃杏蜜桃酥梨和酸酸的李子了。滿山的槐花也沒能如期開放,嘗鮮的欲望被寒流挾裹着遠去。失去了果實的樹木卻長得葳蕤盎然,枝枝葉葉招招展展,做着稠密的來年夢想。

過了子洲周鹼鎮,車子繼續在高速上平穩前行,而目的地還遲遲沒有定下,因為已是中午,去哪裡時間都不寬裕。說話間,來到橫山魏家樓。高速與一直陪伴左右的307國道毅然揖別,拐入一條窄溝,隨着狹長的山溝左右曲折,緩緩爬升。路邊牌子上書「螞蟻河溝」。忽然覺得這地名別致有趣接地氣,泥土氣息濃郁。這裡已經快到黃土高原的邊緣,上了山就是沙土混合的丘陵地帶,再往西北就是毛烏素沙漠的邊際。

沿溝駛到山頂,卻是一處高速出口,路標上寫着橫山雙城,就決定下高速。雙城原來是橫山南部的一個鄉,現在併入了魏家樓鎮,這裡出產上好的羊只。因當地生長一種特別的野草,名叫地椒,山羊綿羊啃食,體內積香,肉質細嫩。採集回來的地椒葉用紗布包了,和生薑、花椒、干紅辣椒一起燉羊肉,燉出的羊肉香味濃郁而絕無腥膻,肉質鮮嫩且肥瘦相間,大塊食之,更覺豪氣沖天。即便遠在百里外的榆林城,橫山「雙城」燉羊肉館子也開得到處都是。

放眼望去這裡也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鎮,一眼便可以從頭看到尾。沿着街道散布着幾個低矮的門市,幾個羊肉館子。鎮上行人稀疏。羊肉館子前卻停了幾輛外地客人的車,想必他們是聞名而來,正坐在裡面大快朵頤呢。

停了一會,鎮子上有人家娶媳婦,鞭炮放的震天,塵土夾着紙屑飛揚起來,便趕緊離開。順溝下山,兩邊山坡多有梯田,層層纏繞。鄉村公路硬化不久,卻很平坦。拐了幾道灣,下了幾道坡,來到了溝下小溪邊。巨大的水泥柱子在山溝里矗立着,排着看不到頭的長隊將高速公路的橋樑穩穩托起。四月的溪水,汀汀淙淙,清澈歡快,一如換了單衣男人或穿上裙子的女人,神采奕奕,清爽自在。溪底青石歷歷,溪岸小草依依,一派寧靜悠閒。

遙望前面樑上有一處山寺,便商量着上去看看。山路拓的寬,全部硬化平整,車子就直接開到山上,不費絲毫力氣。寺名為「安樂寺」。

在戲台前寬敞的院子停了車,走上幾十個台階,迎面就是一處大殿。殿門緊鎖,偌大的院落空無一人,殿前香爐積灰尚存,一棵蓬草在院牆邊卻長得旺盛,煥發出勃勃生機。「三千大界共仰慈航灑祥雲,幾萬眾生群沾甘露超苦海」,殿前立柱上的這幅對聯大概是開春廟會時貼上的,原來的紅色已褪盡,顯得有點皺了。寺碑銘文說此地為柏樹渠村,村內安樂寺始建於明代,原名石窯寺,又名柳漩廟。背靠狄青原,懷抱大墩梁,氣勢雄偉,遂作佛家勝地。

陝北高原古代屬「鬼方」,有信神敬鬼的傳統。在漫長的歲月中,疏鬆的高原被風雨沖刷的支離破碎,溝壑縱橫,以致山大溝深,長期閉塞,荒涼與貧瘠就是高原的底色。戰慄於戰爭和災禍的人們無力與天地抗爭,只能向神道尋求庇護,遂迷信活動盛行。故凡有人處,皆有寺廟。一個位於陡崖上的古舊的土洞石窯,可能就是某個神仙的府邸。如來佛祖、玉皇大帝、觀音菩薩、真武大帝、二郎真君,還有義薄雲天的關老爺,以及城隍龍王土地爺,紛紛在陝北的峰巒塬樑上開府建衙,在漫長的懵懂歲月里,給人們以精神上的迷醉和寄託。

寺外坡下,幾棵槐樹卻綴滿了槐花。大概此地地勢較高,槐樹開花遲,才躲過了寒流,恰好趕在我們來時,潔白地就開了一樹,這是樹和我們的緣份。幾個人拽了槐枝,嫩嫩地摘了十來把,準備拿回去在建軍同學的飯館,拌土豆「擦擦」蒸食,作為今天晚餐的一個菜,算是自帶的,可是不差錢的。

芳菲歇去何須恨,夏木陰陰正可人。下得山來,已近黃昏,夕陽在窄窄的螞蟻河溝里曲折瀰漫。路過蛤蟆峁村,見有幾個婆姨女子坐在路邊柳樹下,一邊拉話,一邊圍着一筐子苦菜在擇揀。「清油調苦菜,各自取心愛」,春天苦菜最是清爽,拌了山杏仁,苦中有甜,去煩消燥,唇齒留香。可惜我們轉了半天,卻沒有遇到。但偕親友以半日之閒,走半日之路,在翠綠幽靜的小河溝里消磨這半日的時光,卻再也不宜貪圖更多了。[1]

作者簡介

許學琪,男, 陝西綏德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