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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月容(蔡漢順)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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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月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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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月容》中國當代作家蔡漢順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讀月容

黃岐山東側,有一處塋墓,此處塋墓子山午向分金,墓前朝着煙波浩渺的榕江,墓之四周怪石嶙峋,形如飛鳥,雖千姿百態,但方向相朝,故人稱「百鳥朝鳳」,是黃岐山四大名穴之一。

塋墓之人,「揚州黃氏,名曰月容」,故此墓也稱月容墓,自明天啟年間至現在,香火鼎盛,歷久不衰。

我徘徊於墓地前,也曾大惑不解:黃月容你一外地弱質女子,憑什麼會在這東隅一角的揭陽黃岐山霸得一處佳城,享千秋之祀呢?

原來,這其間流傳着這樣一段悽美的故事。明朝天啟二年,即公元1622年,淅江慈谿才子馮元飆金榜題名,得中進士,後蒙皇上恩賜受封揭陽縣令,赴任途中來到揚州,在揚州,他既飽覽揚州的秀麗風景,又以「奇方」喜結良緣,納揚州才女黃月容為妾,之後,黃月容隨夫赴任,度嶺相隨,來到揭陽。

黃月容來到揭陽,可以說是她短暫人生的絢爛篇章。在揭期間,她助夫勤政,解奇案,平冤結,主持建造岐山塔、涵元塔、韓祠、五賢祠、進賢門等名勝古蹟,使當時的揭陽成為潮汕九縣的翹楚,因而,揭陽的老百姓為感謝這位巾幗不讓鬚眉的賢德才女,都發自內心地稱她為「月容夫人」。

而月容本是馮元飈侍妾,馮的大婦蘇氏是正妻,按封建禮制,「夫人」是用於對一定品銜官員正妻的稱謂,侍妾則可稱「如夫人」。如《左傳.僖公十七年》:「齊侯好內,多內寵,內嬖如夫人者六人。」「如夫人」原意為「同於夫人」,後用以稱謂侍妾。

封建社會的這些傳統禮制,向來又是在我們的潮汕地區根深蒂固,而要把一個侍妾的名稱自願的改為夫人,實在堪比上青天,但月容卻是例外,是特殊中的特殊。揭陽百姓以「夫人」稱謂黃月容,由此可見,人們對她該是多麼尊崇和敬仰。

百姓對月容的尊崇和敬仰,足見人們對她賢德的肯定,也證明了黃月容是個有真本事的奇女子,是人才而不是庸才。但自古才人遭人妒,月容最終也難逃出「不遭人妒是庸才」這個怪圈,一個「妒」字讓黃月容香消玉殞、抱恨終身。

正當黃月容外受百姓愛戴,內受馮縣令寵愛之時,馮的正妻蘇氏也遂起嫉妒之心,而且是由妒生恨,她憑着其父親的地位和權勢,根本不把馮縣令放在眼裡,趁馮縣令去潮州府述職學習之時,設下毒計,邀請黃月容,用毒酒將其害死,毒死人後還不解恨,索性用剪刀毀了黃月容的花容月貌,又將其屍體扔下榕江。然後修書一封,命家童送去潮州府,告知馮縣令「月容是暴病身亡」。

馮縣令在潮州聞此噩耗,如天傾地裂,似五雷轟頂,幾次暈倒,幸虧家童發現及時,才沒有生命之險。隨後他匆忙辭別提學大人回來揭陽處理後事。

馮縣令回揭之後,明知道黃月容為蘇氏所殺,但礙於其父權高勢大,也不敢正面回應,只得巧施妙計,約蘇氏於中秋佳節月圓之時到揭陽八景之一的「雙溪明月」游江賞景,然後假裝醉意將蘇氏推落榕江,已解心頭之恨,為月容平,也為自己向岳父大人回復甦氏死因找了個「不慎落水身亡」的藉口。

黃月容死後,對於這個「自生及死,方十八年」的愛妾,馮縣令真是痛不欲生,耿耿於懷,他築「月容墓」、建「侶雲寺」、立《侶雲鍾銘》.....可謂是一往情深。我從他的《侶雲鍾銘》中,讀到了他「情與鐵堅,緣從響斷」的忠貞和無奈,又從「千春萬祀,觀是鍾者。知有馮生,尚其勿毀。」這些文字里,了解到他即將任滿離去的不舍與擔憂。

馮縣令的這些擔憂,在人走茶涼的現實社會中,的確不無道理。試想,他當初來揭赴任,帶着嬌妻愛妾,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可謂風光無限。可有誰知道如今他的正妻和愛妾都客死異鄉,留在揭陽,只乘他孤身一人,形單影隻,其情之悲,其境之慘,令人唏噓感慨!馮縣令,你為揭陽付出的實在太多了,你在任期間「案無留牘」,你深得民心,被當地百姓稱為「青天」。你又御海寇、抗乾旱,身先士卒,留下了不少勤政愛民故事傳說,有「東南健令」的美譽,你的德政與月容夫人的才貌兼美,相得益彰,你永遠是揭陽人民心目中的一位好官。我認為:從天啟二年到現在的五百年時間,揭陽老百姓一直稱呼你的愛妾黃月容為「月容夫人」,由這個不變的稱呼,我敢為你買保險,你的擔憂是多餘的。

斯人已去,塋墓猶存。我再次站在墓前,望着墓碑那端正秀麗而又飽含深情的「月容墓」三字,心潮起伏。月容夫人,你幾百年來在此長眠着,你被帶走的是生命,留下的是歷史。這裡有岐山上的風聲和榕江的水聲伴着你地下的縷縷芳魂,你白天與藍天白雲相依,夜晚同月亮星星相對,相信你是不會孤單的。願你一切愛恨情仇都回歸於寧靜。 [1]

作者簡介

蔡漢順,廣東省揭陽市人,中共黨員,國家中級職稱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