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豢龍》選自元末明初劉基創作的筆記--《郁離子》。

原文

有獻鯪鯉①於商陵君者,以為龍焉。商陵君大悅,問其食,曰:「蟻」。商陵君使豢面擾②之。或曰:「是鯪鯉也,非龍也。」商陵君怒抶之,於是左右皆懼,莫敢言非龍者,遂從而神之。商陵君觀龍,龍捲屈如丸,倏而伸,左右皆佯驚,稱龍之神。商陵君又大驚,徒居之宮中,夜穴甓③而逝,左右走報:「龍用壯,今果穿石去矣。」商陵君視其跡,則悼惜不已,乃養蟻以伺,冀其復來也無何,天大,震,真龍出焉。商陵君謂為豢龍來,矢④蟻以邀之。龍怒震其宮,商陵君死。君子曰:「甚矣,商陵君之愚也,非龍而以為龍,及其見真龍也。則以鯪鯉之食待之,卒震以死,自取之也。」

註解

① 鯪鯉(ling li):即「穿山甲」。

② 擾(rao):馴服;馴養。

③ 甓(pi):磚。

④ 矢(shi):通「施」。陳設。

譯文

有人獻給商陵君一隻「穿山甲」,以為是龍。商陵君非常高興,問它吃什麼,那人說:「吃螞蟻。」商陵君派專人餵養並馴服它。有人說:「這是穿山甲,不是龍啊。」商陵君氣得用鞭子抽打他,於是人們都恐懼,沒有人再敢說不是龍了,就順從他而把穿山甲看成神龍。商陵君觀賞「龍」,它蜷曲如丸,很快地又伸展開,左右大臣都裝作驚訝的樣子,稱讚「龍」的神奇。商陵君更是樂得不得了,便把它移居到宮中,夜裡穿山甲挖開磚洞就逃走了,左右大臣跑去報告說:「這『龍『的力量真大,如今它果然能穿石而過了。」商陵君前往察看它罡的蹤跡,痛惜不止,便養了螞蟻而等候它,希望它還會回來。不久,天下大雨,雷鳴電閃,真龍出現了。商陵君說是他豢養的「龍」回來了,放了螞蟻請它吃。真龍發怒,震動了他的宮殿,商陵君被擊死了。君子說:「商陵君真是太愚蠢了,不是龍的卻當做龍,等到他見到了真龍,卻用穿山甲吃的食物招待它,最後由于震擊而死,這是他自找的啊。」

啟示

商陵君以穿山甲為龍,不辨真假,不分黑白,終觸怒真龍,被擊而死。真假不辨,是非不分必自作自受,自食惡果。

作者

劉基(1311年7月1日~375年4月16日),字伯溫,諡曰文成,漢族,溫州文成縣南田人(舊屬青田縣)。故時人稱他劉青田,明洪武三年封誠意伯,人們又稱他劉誠意[1]

武宗正德九年被追贈太師,諡文成,後人又稱他劉文成、文成公。元末明初政治家軍事家文學家。通經史、曉天文、精兵法。他以輔佐朱元璋完成帝業、開創明朝並盡力保持國家的安定,因而馳名天下,被後人比作為諸葛武侯[2]朱元璋多次稱劉基為:「吾之子房也。」在文學史上,劉基與宋濂高啟「明初詩文三大家[3]」。

《郁離子》的寓言體風格可謂「牢籠萬匯,洞釋群疑,辨博奇詭,巧於比喻,而不失乎正。」在這點上頗似《莊子》的語言風格,即汪洋恣肆、想象奇幻、文辭富麗、氣勢磅礴、感染力強。更為重要的是,《郁離子》還吸收改編了一些《莊子》的寓言來就事論理。

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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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