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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冀彥峰)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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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過年》中國當代作家冀彥峰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過年

小時候,我在家鄉陪奶奶,就讀於村辦的學校,直到小學畢業。那時父母在縣城上班,帶着妹妹。哥哥作為插隊知識青年,在村子裡上山下鄉。在我的心目中,他已是大人,因為他已經給家裡掙工分了。

每年,時間一踏入臘月,空氣中便瀰漫着濃濃的快樂的味道。因為要有新衣穿、要有好吃的,內心就有了難以抑制的興奮和激動。過年前的那段日子,似乎是掰着手指頭,一天一天地數過來的,我在急切地等着盼着。終於,寒假考試結束,學校就放了長長的一個月的假。

年少的我,心思純粹得如那清風朗日的天空,不染一絲的塵埃,仿佛流淌的日子只為一個願望存在,所有的行為都在圍繞着如何過好年做準備。

家鄉的習俗,大年初一,要在院子裡點燃一堆旺旺的年火。我們村,緊靠一座煤礦,按理說不缺煤,但燒炭火是需要花錢的,因此,家家戶戶都在院子當中堆放柴火,初一早上直接點燃,照着天紅彤彤地燒。臘月天,大人們整日裡總有忙不完的事情,準備年火柴草的這些小事,便落在了我們小孩子的頭上,需要到村子外的山溝田地里找尋。

我與鄰院同齡的孩子書慶、建林,平日裡一起上學,放假後便一起撿拾年火用的柴草。為了年火燒得旺燒得久,我們除在附近的農田裡抱了幾捆玉米秸稈外,就開始步行到東山上撿拾乾柴。油松上枯了的老枝被風吹落,就是乾柴,零星地數落在山坡上,並不多。因此,年前的多半時光,我們都消磨在了東山上。早上吃過早飯,每人手裡拿一條麻繩往腰上一系,一路撒歡就上了山。冬天的山裡,西北風吹起,松濤陣陣,撕扯着我們的衣褲,卻也不覺得冷,因為心裡想着過年,想着大年初一那團紅紅的火。東一根西一根的枯枝歸攏到一起後,我們解下腰中麻繩,把乾柴系好,往後背一搭,雙手緊拉住繩頭,要走十幾里的山路,才可背回院子裡,到家後,也就日上中天,到了吃中午飯的時刻了。

年火的柴草準備好後,還有一件必做的事情,那就是調煤。調煤也是個力氣活兒,大人們將煤礦上買來的煤粉靠牆傾倒在院子裡,他們便不再管了,剩下調煤的活兒由我們小孩子來完成。首先,挑起籮筐,筐內放置鋤頭和鐵鍬,來到村外的一處土崖下。崖下的土色澤紅潤,細膩軟粘,用它調出的煤,勁道煉爐耐燒省煤,因此,全村調煤用的燒土都在這兒取用。因為年歲尚小,肩膀還沒壓出來,只好少挑些多跑幾趟,一次挑兩半籮筐。連續幾天下來,院子裡的燒土堆成了小山樣,就可以調煤了。

我分別從煤堆、燒土上取煤取土,按大致2比1的比例摻和成一小堆,中間拔開一個凹窩,再從家裡水缸里舀水倒入凹窩中,慢慢洇濕煤土,然後拿鍬上下左右翻動,直到紅色的燒土完全被煤粉的黑色融合,變成柔柔韌韌的灰褐色,再一鍬一鍬地堆放到屋子的煤池中。如此反覆,又是幾天,煤池裡便滿滿的是調好的煤糕了。現在想想,那時村裡的孩子們也真的可以,為父母分擔、為家中做事的想法早已融化在心,像日升月落、春種秋收一樣的天然。

年三十,父母帶着妹妹回到村里,全家人高高興興吃過年夜飯,父母便拿出新衣褲讓我們試穿,衣服衣褲都是新做的,只是比身體大一號,因為我們都在長身體的年齡,衣服大些可以多穿幾年。同時分給我們的還有每人一掛一百響的鞭炮。鞭炮的吸引力於我來說,似乎比新衣服的吸引力還要大,我把紅紅的鞭炮一個一個仔細地拆散,裝在新衣的口袋中,同時費盡口舌討好妹妹,用女孩子不宜放炮、放炮不淑女來勸說,讓她多分給我些。但,哥哥似乎對鞭炮已失去了興趣,不見他來與我們玩鬧。

第二天,熟睡中的我被乒乒乓乓的鞭炮聲叫醒,一骨碌就爬起來,三下兩下穿好衣服,拉開門衝進黑黑的夜裡,父母的叮嚀聲一句都沒入耳。劃了火柴,先將玉米秸稈點燃,又慢慢把乾柴架在周圍,等乾柴也引燃後,便將所有的柴草全部扔進火里,油松枝是油性的,火勢便愈燒愈旺,不一會兒就將整座院子照得通亮。

我將二踢腳炮豎放在院子中間,拿起一枝燃燒的樹枝去點,便聽到砰啪的聲響迴蕩在空中。這時,鄰院的小夥伴也都起了床,我們聚在一起,每人手拿一枝燃着的香,一次一次地從口袋中拿出散炮,點着拋向空中,聽那一聲聲清脆的炸響。童年的快樂就是這樣簡單不摻雜蕪,每次鞭炮聲都像鼓槌敲擊心鼓,可以敲出一陣歡喜。然後,我們會循着村里鞭炮的聲響,迅疾地跑來跑去,待鞭炮聲停息後,摸黑在地下撿拾未炸響的瞎炮。天亮了,我們興高采烈地歸來,口袋中則多出了滿滿的瞎炮。

妹妹也起了床,父母在做飯,哥哥不知跑去了哪裡。我便與妹妹蹲在屋子的地上炪花玩。我將口袋裡的瞎炮掏出來,一一將他們一掰兩半,圍成一個大大的圓圈,用燃着的香頭去點圓圈中的一個,黑色的火藥被點燃,炪出長長的火舌,火舌點着了正對着的瞎炮,對面的瞎炮便也炪出一條火舌,不一會兒,圓圈中的瞎炮都被點燃,幾十條火舌此起彼伏的炪出亮亮的火焰,像一朵白亮的花瞬間開放了。而我與妹妹則拍着手在大笑大叫着。

正月里,除了有好吃好喝的外,最愜意的事就是串親戚了。路遠的大人帶着去,或者哥哥騎車子去,近點的則由我們兄妹倆走。趙家莊有個姑姑,離我們村五里地,有一年就是我與妹妹走的。上午,太陽已升起很高,母親把蒸好的白饃放到籃子裡,上面蓋了塊紅頭巾,催我與妹妹上路。我倆便提着籃子出了門,一路上不急不忙的,邊走邊玩,等到了姑姑家都快中午了。農村的正月里,老人們多不出門,為的是在家裡等着親戚們上門。我們到了,姑姑自然高興,問了奶奶父母都好,便捅開火支鍋做飯,姑姑是用農村最好的飯食招待的我們,記得吃的是餃子。

吃過飯,日頭偏西,我和妹妹也不急着回家,姑姑擔心家裡人惦記,催我們起身。臨走時,給我們倆的口袋裡裝滿了核桃柿餅和軟棗,籃子裡還放回兩個白饃,說是回禮。又給了我們壓歲錢,清楚地記得,給了妹妹兩張一角錢,給了我一張伍角錢。妹妹高興地把兩張錢攥在手裡,對着我得意地把頭一扭:嘿嘿,我倆張錢,你一張,比你多。那份傻乎乎的樣子,至今停留在我記憶深處,每每憶起,都禁不住要笑出聲來。 [1]

作者簡介

冀彥峰 山西長治人,生於1966年9月,高級政工師,長治市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