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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望夢裡炊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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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望夢裡炊煙》中國當代作家王爽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遙望夢裡炊煙

草地泛綠,柳樹吐芽。我模仿大孩子,也弄根柳條,擰動柳皮,抽去木芯,用剪刀把柳皮截成一兩寸的小段,再把一端削薄。邊削邊念咒一般嘟囔着:「哨兒響,皮兒響,南邊大樹林兒響……」似乎這樣就保准柳哨響得清脆悅耳。

在學校,課間活動比較單調,女生踢口袋或跳皮筋,男生踢毽子或扇帕嘰,還有無事可做的,便靠在窗台前曬太陽。可那裡擠不下更多人,很快便轉變成「擠香油」的遊戲。大家一起喊號子往中間擠,被擠出來的就是「香油」,所喊的號子是:「擠香油,拌涼菜,吃一口,好涼快……」後來我到外地親戚家做客,那裡的孩子們也玩這個遊戲,喊的則是:「擠啊擠,擠香油,擠出香油換糖球……」

在人們還沒有什麼察覺時,小根蒜、苣蕒菜、蒲公英……率先拱出地面,鋪滿地埂田間。此間正是冬儲菜吃光之際,人們稱這青黃不接的時節為苦春頭子。幸虧大地及時奉獻出這些綠色美味,呈現在家家戶戶的餐桌上。聽老人說,以前有過鬧糧荒的春天,家家都斷了炊煙,只有這普普通通的野菜依然茂盛地生長,挽救了無數人的生命

在春末夏初的艷陽下,眺望大地,有水蒸氣從地面向上抖動升騰。清晨,村頭有布穀鳥啼叫,夜晚,池塘邊一片蛙鳴,這是播種的最佳時機。「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田野里,每一付播種的耲耙配有一組人馬——有趕牲口的,有扶耲耙的,有踩格子的,有敲打點葫蘆播種的,有濾糞的,最後是扶拉子的。 遠遠望去,田野里春耕播種的這裡一組,那裡一組,從地的這一頭種到那一頭,又從那一頭種回到這一頭……那吆喝牲口的聲音,那敲打點葫蘆的聲音,還有人們的歡聲笑語,在廣袤的田間久久地迴蕩……他們播種着土地,播種着歲月,播種着新一年的希望。

,追隨着春的腳步如約而至。

田野里,破土而出的禾苗在茁壯成長,但各種野草也不甘示弱,摻雜其中搶占着田間的位置,爭奪着土地的養分。此時,傾心守護莊稼的鋤頭,儼然主持正義的執法者,肩負起護苗除草的使命。兒時的我曾無數次遠觀近瞧農民鋤地的情景——烈日下,鋒利光亮的鋤板所到之處,野草轉瞬枯萎,而莊稼則亭亭玉立。農民們嫻熟地揮動着鋤頭,那連貫協調的一招一式,給人以美的享受。

有一天課堂上,我聽見學校後山有蟈蟈叫,便逃課來到後山。循聲跑過去,那蟈蟈的叫聲戛然而止,只有遠處的蟈蟈還在不知疲倦地叫。心急的我只好放棄這一隻,跑向那邊,結果那邊也沒了動靜,而這邊的又叫得正歡……沒辦法,我氣喘吁吁地停下來觀察。很快便發現,蟈蟈雖機敏,卻辨認不出附近靜止不動的人。只要周圍沒有移動的物體,它就認為安全,只要聽到同伴在叫,它就放心地隨着叫。於是,我開始模仿蟈蟈叫聲練起口技。沒用上幾天,我就把口技練成了,學起來惟妙惟肖,時長可達二三十秒。

再次進山,我大搖大擺地來到蟈蟈附近。它停止了叫聲,我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用口技引誘,它馬上放心地隨我叫。嗬!原來近在咫尺,我小心翼翼地伸出雙臂,迅速將它捂在手心。

鄰居小玲聽說我會抓蟈蟈,星期天非讓我去給她抓兩隻,我只好放下作業帶她去抓。抓到第二隻時,我被蟈蟈咬了一口。小玲怕蟈蟈咬不敢再拿着,我只好一手拿一隻往回走。路上,我有尿憋不住了。小玲看看我,又看看我兩隻手都拿着蟈蟈,說:「我幫你解褲帶,但你得保證不往出說。」我說:「放心吧。」當我快要尿完時,屁股上卻挨了一巴掌。我猛地轉過身:「你打我?!」小玲噘着嘴,一邊給我提褲子一邊委屈地說:「人家看見你屁股上落了一隻大蚊子。」 秋

秋收季節,最急於收割的是糜子,也叫黍,成熟後籽粒容易脫落,收割晚了就只是一捆草了;最難收割的是大豆,豆莢上的小毛刺扎到手上很難往下摘,需戴上手套;最累人的是收割水稻,它稈棵矮需要深彎腰,如果地里泥濘或稻子倒伏了,收割起來就更麻煩;最講究技巧的是收割高粱,要儘量抓着高粱稈的上半部,免得割下後因頭重腳輕而分叉散開;最好收割的是苞米,割下來放成鋪子,又不用打捆。

農忙時學校會停課,統一到某個秋收進度慢的生產隊支援。最適合學生的是扒苞米,不需要什麼技術。午飯在餵馬站吃,那裡有烀飼料的大鍋,燜的高粱米飯軟點硬點無所謂,菜咸點淡點也沒關係,幹了一上午活兒都餓了,有吃的就行。

秋收,不僅僅是收割,還要把莊稼運回場院。此時,生產隊的大車最繁忙,平時不用的老牛車也紛紛派上用場。那滿載莊稼的大車,像個剛從酒桌上下來的醉漢,搖搖晃晃地奔向生產隊的場院。

某一塊地的莊稼運走了,就稱這塊地為「解放」了,可以進去撿莊稼或在裡邊放家畜家禽。當時有首兒歌:「我是公社小社員,手拿小鐮刀,身背小竹籃,放學以後去勞動,割草積肥拾麥穗,越干越喜歡……」其實,小孩子們撿莊稼沒有耐性,也撿不到多少。總有膽大的半大小子,到沒來得及運走的大豆地里抱來一捆,選一塊平整光滑的地面,用苞米葉子做引柴,一把火點着。找一根粗壯的苞米稈將着火的豆稈挑起來翻動,使着火點更均勻。熊熊的火焰過後,把余火打滅,清除未燃盡的豆梗,底下便是燒熟的毛豆了。大家一哄而上,圍成一圈,從黑黑的灰燼里扒找燒裂的豆粒往嘴裡扔。

待把豆粒撿得差不多了,才一個個抬起頭來,你看着我笑,我看着你笑,因為嘴巴都被豆梗灰給染黑了,就像一群花臉貓。

入冬後,父親找出幾塊木板,貼着後窗外的牆皮遮擋嚴實。從生產隊的場院裡背回兩麻袋碎草末,填充到窗戶與擋板之間,以此為室內保暖。

母親做早飯時,火炕就開始熱乎起來。奶奶一次次喊我起來穿衣服,我賴在熱被窩裡默不吭聲地裝睡。這時,奶奶從灶膛里掏出幾鍬暗火放到泥火盆里,用她的千層底布鞋輕輕踩實,然後端到炕上,把我的小棉襖圍在火盆邊烤熱,哄我穿上,接着再烤棉褲……每天如此。

我對二十四個節氣印象最深的,當數「冬至」。民間有「冬至大如年」的說法,有吃冬至餃子和祭天祭祖的習俗。

每逢下雪之後,老師會帶着我們清掃操場上的積雪。完成勞動任務後,我們也可能堆個雪人。有一次下雪後,不太好清掃,老師說這雪適合滾雪球,就讓我們試試。果然,我們的雪球在操場上越滾越大,最大的差不多有我們的個頭高,需要幾個人一起推着滾動。

不怕冷的孩子們總能找到禦寒的辦法,一些傳統遊戲諸如「踢毽子」「抽冰猴」「打雪出溜」什麼的,足可以玩得周身是汗,不再寒冷。 一進臘月門兒,就開始有了年味兒——先是喝臘八粥;到了小年,有祭灶用過的灶糖;春節前,還可能吃到幾個凍梨……殺年豬、做豆腐、蒸黏豆包、趕集置辦年貨……人們忙得不亦樂乎。

那個年代,人們對幸福感的要求就是「吃飽穿暖」。後來隨着社會的進步,經濟的發展,生活質量的不斷提升,幸福指數的標準已經遠不是「飽暖」那麼簡單了,而是營養健康的需求,氣質身份的象徵。

如今,鄉下早已都是磚瓦房了,但配有火炕、火牆;城裡滿眼的高樓大廈,都配有暖氣、地熱……寒冬,對我們不再構成威脅。每到冬季最冷的那幾天,我就會想,馬上快要「啃春」了,那也就預示着天氣漸漸轉暖。正如英國詩人雪萊在《西風頌》里所言:「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1]

作者簡介

王爽,兒童文學作家,《藝點文化》編輯;出版個人文集《農事課》《遙望夢裡炊煙》《有些高峰要留給仰望》等多部;。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