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沉醉(鄰山竹)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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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沉醉》是中國當代作家鄰山竹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陽光沉醉
今年的氣候就是反常，立春後尚未到雨水節，氣溫飆升到了30多度。這天氣就像坐過山車似的，直接從冬季穿越到了夏季，厚衣服於是束之高閣。冷不防一雨成冬的「惡作劇」，讓人們寒顫顫地竟然找不到禦寒的衣物了。「五一」小長假，陽光正好，微風不燥。難得的小長假，難得的好天氣，我沒有結伴出遊，而是在家坐等一位尊貴的客人。
客人何以珍貴？是一個渾身上下充滿陽光的人。
陽光的客人是誰？吳健宏先生，香港國泰達鳴集團總裁。摯友謝小剛稱他為老闆、師父和導師。
吳先生散發的陽光很奇特，這陽光是長了翅膀的，不然小剛怎麼會展翅翱翔呢？
小剛父親英年早逝，母親出走，他14歲就當起了5個人的家長（八旬高齡的奶奶、未出嫁的二姐和年幼無知的兩個弟弟）。他17歲闖蕩福建，18歲結婚生子，19歲謀生南下廣東時，兜里僅剩2元錢了。
異鄉的陽光是暗淡的。每當暮色降臨，幾隻貓在垃圾桶旁覓食，一群髒兮兮的流浪狗四處溜達，他就要露宿街頭了，有時甚至在當地人的墳壩過夜。異鄉的陽光是慘澹的。每當饑寒交迫，天空的陽光發射出遼闊無邊的淒涼和哀傷……突然的一天，異鄉陽光和煦了。他第一次看到了這南方城市的美，被這美麗的陽光感動！他走進了深圳市觀蘭「國泰達鳴製品有限公司」，受到了吳健宏總裁散發出的陽光沐浴。
吳先生在國內外加工製造業有強大的影響力，小剛有幸成為國內第一批學習車床技術的一員，他刻苦努力又愛崗敬業，深得吳先生這個公司老闆的賞識。後來離開公司自己創辦了東莞市勇飛五金製品有限公司，因為原來的公司培育了小剛，他將原公司親昵地稱為母公司。小剛創業一直受到吳先生這個業務師父的幫助，同時奮力拚搏，他又成為了國內第一代高端複合機的踐行者，勇飛公司展翅飛翔。如今，小剛家庭幸福，家族興旺，勇飛團隊在敢拼敢闖中健康發展。憶往昔，小剛永志難忘。他一度時期曾迷上了賭博，從2009年去香港外海賭船上開始，到後來三、四年時間賭遍亞洲高端賭場，見了形形色色的人，享受了從未享受過的高檔生活，欠下了2000多萬的賭債，當時公司資產不足800萬。為了痛忘賭博，他又開啟了飆車、飛馬、海泳、海上摩托艇和飛行等極限運動模式，數次與死神擦肩而過。飛馬摔下險丟性命，養傷期間，吳先生第一次走進了小剛的生日宴，令小剛唏噓不已。小剛離開母公司後，無論是母公司各種慶典，無論母公司各類考察，無論吳先生家庭各樣重要宴會，都邀請了他出席參加。每一次活動就是一縷陽光，給他增添了必勝的信心，看到了前進的方向，增加了翱翔的力量。尤其是母公司每次慶典唱起的公司成名曲《愛拼才會贏》時，心潮澎湃，激勵着他勇往直前。企業發展壯大了，他不忘吳先生這個人生導師的引導，回報社會。小剛不忘父老鄉親，捐資助學、基礎設施等，家鄉傳為佳話；廣西大化縣七百弄鄉對口扶貧、助學等，社會傳為美談。
吳先生散發出的陽光很奇特，這陽光是沁人心脾的，初次相識就讓人心生美好。
吳先生一行5月2日下午抵達縣城，我們在城邊湖畔一農家樂見面了。
晚霞燦爛的黃昏，清新濕潤的大院。群鳥啁啾，燕子低回盤旋，張着嫩黃的嘴巴，不斷吞食着空中浮游生物。微風在耳邊低語，隨晚霞與花香輕輕飄散。
吳先生滿面春風，濃眉大眼，天庭飽滿，舉手投足洋溢着豪放和大氣。兩眼深邃有光，一看就不同凡響。小剛將我與吳先生相互進行介紹，我們把手言歡。
庭院慵懶，江湖已遠，唯有可口的酒肉招待朋友，大家魚貫步入餐廳。一張大大的圓桌上置有大轉盤，旋轉着的菜品目不暇接，葷素搭配得當，色彩吸人眼球。這是每人一個小鍋的自助火鍋餐。
晚餐是小剛弟弟謝小強的一位朋友安排的。吳先生在主賓位落座後，主人家就發起了以酒會友的開場白。酒備了白酒和啤酒，白酒是當地產的哈兒酒。
小剛曾多次談及，吳先生是一個非常能喝酒的人，從沒有看到他醉過。儘管這樣，小剛受遠在香港的師娘所託，管好吳先生的飲酒量。
主人家為了活躍氣氛，特意邀約了「五朵金花」來陪酒。「五朵金花」非同尋常，美是從藝術里滋養出來的氣質，不是外表的，而是骨子裡的。
因為「五朵金花」與吳先生惺惺相惜，喝酒的氛圍始終沒有形成高潮。桌上的食材陸續進入熱氣騰騰的鍋中，味蕾高漲不斷，可謂樣樣都好。
當吳先生談及母親是教師時，我馬上提議：「我們的成長離不開老師，為老師情結乾杯！」吳先生站起來了，大家紛紛起身，脖子一仰，杯底朝天。
「五朵金花」活躍起來了。有的像哈兒老白乾一樣衝勁十足，有的像啤酒一樣婉約清爽，有的像要用臉上的兩個酒窩盛滿酒將人灌醉似的信心滿滿……
介於小剛轉述的「限酒令」，一杯酒按我一口悶吳先生喝一半的模式進行着。推杯換盞之間，吳先生放下了矜持，熱情奔放，談笑風生。人們那種陌生人之間的戒備、客套和敷衍蕩然無存。
就餐完畢，我倆攜手到大院合影留念。我微醺地拉着吳先生的手說：「相見恨晚啊！」吳先生呵呵一笑：「只要相見了，就不會晚！」
我邀約吳先生第二天去體驗山村生活，他滿臉愉悅，又犯難道：「明天上午要抓緊時間哈！」原來他預訂了重慶江北機場5月3日下午2：00的返程機票。臨別互道：「明天不見不散！」
吳先生散發出的陽光很特別，這陽光是會唱歌的，與其相交中碰撞出了動聽的旋律。
5月3日吳先生起床去滿園春吃過麵條，我們一同向東南方向的雲峰茶谷進發。順着吳先生的目光，窗外禾苗清秀，風姿招展。五月的陽光塗在田野上，生機盎然。約莫20分鐘，車就到了蜿蜒的山鄉公路。草木混雜的山野氣息盪進車內，新鮮馥郁，吳先生神情為之一振。
聞着潺潺的水聲，一個急轉彎衝上陡坡，就來到了雲峰茶谷停車場。
雲峰茶谷依託萬畝白茶海搞起了鄉村旅遊，是國家AAA旅遊景區。
帶着吳先生越過停車場，眼前為之一亮。兩條石板鑲嵌的小徑蜿蜒向前。不知誰打翻了顏料桶和香水瓶，路旁的花草鮮艷欲滴，有的花湧出來漫過小石橋形成彩色的瀑布；飛來飛去的蝴蝶像紛紛揚揚的紙屑，山花野卉肆意地吐着芬芳。茶谷三面環山，茂林修竹，鬱鬱蔥蔥。右側石徑通往的建築，依山勢而建，背山臨水，錯落有致，穿斗式的木架民宿掩映於青山綠水之中。左側石徑越過小石橋，伸向一排矮樓的深處。正面這排房主要是品茗區，左側這排房提供餐飲地。
我們不時交流着前行，沿着左側石徑，在正面矮樓右拐彎處有一潭水，水流沉碧，波光映日。我介紹道：「這是景區有'九龍潭』之稱的墊底潭。九個潭錯落有致，直徑在1.3米至2米不等，潭深1米至6米之間。」頓了頓，我指着潭的源頭方向說：「上面還有8個潭，沿潭邊拾級而上，一道道竹溪景觀，曲折婉轉，令人一詠三嘆。長達2000米的竹溪林間石徑，靜靜地向人們訴說着雲峰茶谷的前世今生。」吳先生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致。
簡短介紹完畢，我忙着給景區廖總說了幾句話，轉身不見了吳先生蹤影。手搭涼棚向上望，在潭邊竹林和茶樹遮掩的石徑上，最前面的他健步如飛。 我忙追趕上去，氣喘吁吁走到他身前當起了導遊。
彎彎的石徑格外幽邃，清脆的鳥鳴彰顯了林間的靜謐。熱情的陽光似鳥的歌聲滲透四野，穿過濃密的竹葉，篩落下了細細的光斑，像風吹蒲公英絨球落下的一柄柄降落傘一般，輕盈地落在地上，落在我們身上，似乎要讓熱情的陽光在地上生根發芽，在吳先生身上融合生長。
游遍全球名山大川的吳先生，竟然也喜歡上了這個茶谷。攀談得知，吳先生1961年出生於福建晉江的山村，1972年隨母親去香港與父親團聚定居。此時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讓他不禁遙想童年，遙寄鄉情。
走過9個潭水的石徑，空氣中散發着茶葉味、青草味、苔蘚味和竹木雜七雜八的氣息。吳先生隨口吟誦道：「泉從石出清且洌，茶自峰生味更圓。」
到達梭梭灘，碧水倒映晴天麗日，產生白雲千載空悠悠的奇妙意境。叢叢野菜紮根溪水邊，與清風明月為鄰，與竹茶花鳥為伴。吳先生嘖嘖讚嘆：「只要有陽光照耀的地方，就會有好菜生長、飄香。這野菜沒有污染不說，肯定吸足了溪水礦物質的營養，就跟強身的中草藥差不多！」
熱愛生活的吳先生，其家族也有一顆慈善的心。據不完全統計，吳先生家族向社會捐款上千萬元。
微風和溪水偷聽了我們的秘密，想把一切都帶走，卻被陽光截留了下來，分別送去了茶房和廚房。
茶房裡的玻璃杯洗得的確乾淨，杯麵的白茶慢慢舒展，緩緩沉底，似一個個含苞待放的花朵即將在水中綻放。杯中躥出的濃烈清香已經穿透了大家的鼻腔黏膜，開啟了我們的味覺神經。吳先生端起茶不禁感慨道：「新芽采天地之靈氣，汲日月之精華，將春天陽光的味道濃縮在一粒茶香里了！
午飯時分了，餐桌上的酒菜分明就是滿滿的陽光味道。如果說雞鴨魚土豬臘肉體現的是原生態，那這幾盤野菜則是大自然的饋贈。
清代戲劇家李漁曾言，食物的美在於清新、自然、潔淨。當山蘿蔔、狗牙巴、苦菜等野菜走上餐桌時，吃盡山珍海味的吳先生眼睛笑成了豆角。野菜清香，葉子青翠，油光閃爍。吳先生一臉陽光地說：「我舌尖上已洇出那種纏綿迂迴、迷離受用、大快朵頤的胃口來了。」他搛了幾片菜葉在嘴裡，興奮不已：「吃這菜有一種懷舊的感覺，只是發月已老，那味道仿佛還在，形式上確也滄海桑田。」聞言，大家舉箸夾菜，響起了牙齒和舌頭歡快配合的輕快節奏。
是啊，《聖經》記載，最初上帝對人類一開口，說的關於食物是：「我將遍地上一切結種子的菜蔬和一切樹上所結有核的果子全賜給你們作食物。」奧維德在《變形記》開篇也說的是關於人的食物源：「四季常春，西風送暖，輕拂着天生自長的花草。土地不需耕種就生出了豐饒的五穀，田畝也不必輪息就長出一片白茫茫、沉甸甸的麥穗。」由此證明天地初始時，神是聖明的，人是素潔的，僅果蔬、糧食就足為人類之美味了。
有道是，作詩少詞意不佳，有菜無酒入口難。老表吳長漢捧出了自己釀製的「佳欣」牌雪梨醇，吳先生舉杯輕嗅一番，小啜一口，滿臉的燦爛：「這哪裡是酒啊，分明就是梨園一夏的陽光！」那陽光的味道仿佛在舌尖打旋兒，進喉入腸，奔跑全身，整個世界也隨之變得美好無限。吳先生向老表豎起了大拇指，得知老表同宗同齡，相互留下了聯繫方式。
因為下午登機，小剛只讓吳先生飲一杯。我持反對意見：「今天飲酒地是一種返璞歸真的美。美酒的美，是青山的美、綠水的美、雪梨的美，怎麼也得喝兩杯！」吳先生喝完兩杯，我迅疾又給他斟滿，小剛「護駕」來了：「明明說的兩杯，怎麼又滿上了呢？」我打着梨香的酒嗝回答：「兩杯，是排頭一杯，結尾一杯。微醺，是對喝酒的起碼尊重。」小剛滴酒不沾，也無酒的言子兒，默不作聲了。因吳先生趕飛機，三杯下肚自然不好再勸了。
吳先生就要離開雲峰茶谷了，熱情的陽光很大方，均勻地照着靜靜的山谷，照着怒放的花朵，照着依依不捨的我們，照着陽光四射的吳先生。突然，我感到一陣幸福的眩暈：吳先生散發的陽光是那麼的令人沉醉……
吳先生的車絕塵而去，留下了沉沉的思索。儘管季節有些反常，卻改變不了亘古規律。春生夏長，秋收冬藏，節氣時令譜寫了鄉土生活的內在韻律。吳先生熱愛陽光，為人陽光，予人陽光，年復一年，一直如斯。他散發的陽光，化解的疾苦，克服的困難，戰勝的挫折……已成為時間的沉積岩，包上了歲月的漿。明天就是立夏了，吳先生散發的陽光將更加熱烈，溫暖着眾多在人世苦苦跋涉者的心。[1]
作者簡介
鄰山竹，本名何武，四川省散文學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