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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冷金猊.被翻紅浪.起來慵自梳頭出自宋代李清照的《鳳凰台上憶吹簫·香冷金猊[1]

香冷金猊,被翻紅浪,起來慵自梳頭。任寶奩塵滿,日上簾鈎。生怕離懷別苦,多少事、欲說還休。新來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休休,這回去也,千萬遍《陽關》,也則難留。念武陵人遠,煙鎖秦樓。惟有樓前流水,應念我、終日凝眸。凝眸處,從今又添,一段新愁。(版本一)

香冷金猊,被翻紅浪,起來人未梳頭。任寶奩閒掩,日上簾鈎。生怕閒愁暗恨,多少事、欲說還休。今年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明朝,者回去也,千萬遍陽關,也即難留。念武陵春晚,雲鎖重樓。記取樓前綠水,應念我、終日凝眸。凝眸處,從今更數,幾段新愁。(版本二)

譯文及注釋

譯文

鑄有狻猊提鈕的銅爐里,薰香已經冷透,紅色的錦被亂堆床頭,如同波浪一般,我也無心去收。早晨起來,懶洋洋不想梳頭。任憑華貴的梳妝匣落滿灰塵,任憑朝陽的日光照上簾鈎。我生怕想起離別的痛苦,有多少話要向他傾訴,可剛要說又不忍開口。新近漸漸消瘦起來,不是因為喝多了酒,也不是因為秋天的影響。算了罷,算了罷,這次他必須要走,即使唱上一萬遍《陽關》離別曲,也無法將他挽留。想到心上人就要遠去,剩下我獨守空樓了,只有那樓前的流水,應顧念着我,映照着我整天注目凝眸。就在凝眸遠眺的時候,從今而後,又平添一段日日盼歸的新愁。[2]

注釋

金猊(ni泥):獅形銅香爐。

紅浪:紅色被鋪亂攤在床上,有如波浪。

寶奩(lian連):華貴的梳妝鏡匣。

者:通這。

陽關:語出《陽關三疊》,是唐宋時的送別曲。此處泛指離歌。

武陵人遠:此處借指愛人去的遠方。煙鎖秦樓:總謂獨居妝樓。

秦樓:即鳳台,相傳春秋時秦穆公女弄玉與其夫簫史乘風飛升之前的住所。

眸(móu):指瞳神。指眼珠。

賞析一

這首詞概作於詞人婚後不久,趙明誠離家遠遊之際,寫出了她對丈夫的深情思念。[3]

「香冷金猊,被翻紅浪」,為對偶給人以冷漠淒清的感覺。金猊,指狻猊(獅子)形銅香爐。「被翻紅浪」,語本柳永《鳳棲梧》:「鴛鴦繡被翻紅浪。」說的是錦被胡亂地攤在床上,在晨曦的映照下,波紋起伏,恍似捲起層層紅色的波浪。金爐香冷,反映了詞人在特定心情下的感受;錦被亂陳,是她無心摺疊所致。「起來慵自梳頭」,則全寫人物的情緒和神態。這三句工煉沉穩,在舒徐的音節中寄寓着作者低沉掩抑的情緒。到了「任寶奩塵滿,日上簾鈎」,則又微微振起,恰到好處地反映了詞人情緒流程中的波瀾。然而她內心深處的離愁還未顯露,給人的印象只是慵怠或嬌慵。慵者,懶也。爐中香消煙冷,無心再焚,一慵也;床上錦被亂陳,無心摺疊,二慵也;髻鬟蓬鬆,無心梳理,三慵也;寶鏡塵滿,無心拂拭,四慵也;而日上三竿,猶然未覺光陰催人,五慵也。慵而一「任」,則其慵態已達極點。詞人為何大寫「慵」字,目的仍在寫愁。這個「慵」字是「詞眼」,使讀者從人物的慵態中感到她內心深處有個愁在。

「生怕離懷別苦」,開始切題,可是緊接着,作者又一筆宕開,「多少事,欲說還休」,萬種愁情,一腔哀怨,本待在丈夫面前盡情傾吐,可是話到嘴邊,又吞咽下去。詞情又多了一層波折,愁苦又加重了一層。因為許多令人不快的事兒,告訴丈夫只有給他帶來煩惱。因此她寧可把痛苦埋藏心底,自己折磨自己,也不願在丈夫面前表露,真可謂用心良苦,痴情一片,難怪她會「慵怠無力」而復「容顏消瘦」了。

新來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她先從人生的廣義概括致瘦的原因:有人是因「日日花前常病酒」,有人是因「萬里悲秋常作客」,而自己卻是因為傷離惜別這種不足與旁人道的緣由。

從「悲秋」到「休休」,是大幅度的跳躍。詞人一下子從別前跳到別後,略去話別的纏綿和餞行的傷感,筆法極為精煉。「休休!這回去也,千萬遍《陽關》,也則難留。」多麼深情的語言!《陽關》,即《陽關曲》。離歌唱了千千遍,終是難留,惜別之情,躍然紙上。「念武陵人遠,煙鎖秦樓」,把雙方別後相思的感情作了極其精確的概括。武陵人,用劉晨、阮肇典故,借指心愛之人。秦樓,一稱鳳樓、鳳台。相傳春秋時有個蕭史,善吹簫,作鳳鳴,秦穆公以女弄玉妻之,築鳳台以居,一夕吹簫引鳳,夫婦乘鳳而去。李清照化此典,既寫她對丈夫趙明誠的思念,也寫趙明誠對其妝樓的凝望,豐富而又深刻。同時後一個典故,還暗合調名,照應題意。

下片後半段用頂真格,使各句之間銜接緊湊,而語言節奏也相應地加快,感情的激烈程度也隨之增強,使詞中所寫的「離懷別苦」達到了高潮。「惟有樓前流水」句中的「樓前」,是銜接上句的「秦樓」,「凝眸處」是緊接上句的「凝眸」。把它們連起來吟誦,便有一種自然的旋律推動吟誦的速度,而哀音促節便在不知不覺中搏動人們的心弦。古代寫倚樓懷人的不乏佳作,卻沒有如李清照寫得這樣痴情的。她心中的「武陵人」越去越遠了,人影消失在迷濛的霧靄之中,她一個人被留在「秦樓」,呆呆地倚樓凝望。她那盼望的心情,無可與語;她那凝望的眼神,無人理解。唯有樓前流水,映出她終日倚樓的身影,印下她鍾情凝望的眼神。流水無知無情,怎會記住她終日凝眸的情態,這真是痴人痴語啊。詞筆至此,主題似已完成了,而結尾三句又使情思蕩漾無邊,留有不盡意味。凝眸處,怎麼會又添一段新愁呢?自從得知趙明誠出遊的消息,她就產生了「新愁」,此為一段;明誠走後,洞房空設,佳人獨坐,此又是「新愁」一段。從今而後,山高路遠,枉自凝眸,其愁將與日俱增,愈發無從排遣了。

這首詞雖用了兩個典故,但總體上未脫清照「以淺俗之語,發清新之思」的格調。層層深入地渲染了離愁別念,以「慵」點染,「瘦」形容,「念」深化,「痴」烘托,逐步寫出不斷加深的離愁別苦,感人至深。

賞析二

李清照與趙明誠婚姻美滿,情深意篤。心愛的丈夫即將出遊,作為妻子,情知無法挽留,離恨別苦自然難以盡述。此詞寫與丈夫分別時的痛苦心情,曲折婉轉,滿篇情至之語,一片肺腑之言。

上片俱寫離別前情景。

起首五句,是對由夜及晨情事的交代:由於一夜沒有續填香料,銅製的獅形熏爐中早已香消燼冷,紅色的錦被胡亂地堆在床上,早晨起來後情緒不佳,諸事無心,連頭也懶得去梳,任憑那鏡奩之上蓋滿灰塵,漸升的曉日高過簾鈎。這五句詞,十分形象、具體地展現了詞人與丈夫臨別時悵然悽然、百無聊賴的心情。「香冷金猊」,首先創造出一種淒清幽寂的環境氣氛。「被翻紅浪」,化用柳永《鳳棲梧》詞「酒力漸濃春思盪,鴛鴦繡被翻紅浪」句意,暗示夫妻間一夜雨密雲稠,兩情繾綣。歐陽修《蝶戀花·詠枕兒》詞:「昨夜佳人初命偶,論情旋旋移相就。幾疊鴛衾紅浪皺,暗覺金釵,磔磔聲相扣。」亦借「鴛衾紅浪皺」暗寫男女情事。解說此詞者一向止於字面,不願揭出這句的隱義,大約是認為如此近於流俗的意思與易安的身份和詞風未符。其實,它與《減字木蘭花》(賣花擔上)、《浣溪沙》(繡面芙蓉一笑開)等詞一樣,都表現了易安詞在抒情上大膽率真的一面。「起來慵自梳頭。任寶奩塵滿,日上簾鈎。」反反覆覆地寫無心梳妝一件事,雖未語涉離別,卻足見離愁別恨充溢心間。丈夫今朝即將離家遠行,閨中人從此更有何心情梳洗打扮!溫庭筠《菩薩蠻》詞:「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不過是寫閨中閒情,而易安於此卻是述閨中濃愁了。  接下去「生怕離懷別苦」數句,說出愁的原因,點明題旨。丈夫臨走前,本來有許許多多的心事待向他訴說,可是一想到說出來會增添他的煩惱,會影響他的行程,所以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多少事、欲說還休」一句,與孫夫人《風中柳》詞「怕傷郎、又還休道」同意。欲說又不忍說,甘願把痛苦埋藏在心底,由自己默默忍受,其對丈夫的摯愛深情,於此隱然可見。「新來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三句,寫近來自己因即將到來的離別而日形消瘦,但卻不直接說出,而是用「排他法」否定可能導致瘦的其他原因。這就避免了正面用筆的直露,給讀者留下了馳騁想象的空間。既不是因為「日日花前常病酒」(馮延巳《鵲踏枝》)而瘦,也不是因為「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宋玉《九辯》)而瘦,那麼究竟因何而瘦,也就足可引人深思了。《草堂詩餘》正集卷三謂:「瘦為甚的,尤妙。」恐怕也就妙在以反說正、以不答而答上。

下片先是接寫去者難離之苦,然後用一「念」字領起,設想別後情形。

換頭一句採用疊字以加重語氣,極寫詞人留人不住的失望之情。「休」,猶罷了、算了的意思。「這回去也,千萬遍陽關,也則難留。」表明今朝去意已決,再難挽留。「陽關」,即《陽關三疊》,送別時所唱之曲。儘管傷離之曲唱了千遍萬遍,但是去的終究要去,苦苦挽留也徒勞無益。於是很自然地由眼前的離別推想到別後的情形。

「念武陵人遠,煙鎖秦樓」兩句,運用了兩個典故,傳達出豐富的感情信息。就「武陵人」的辭面來說,有兩層含義:一是指陶淵明《桃花源記》中的以「捕魚為業」的武陵人;二是劉義慶《幽明錄》中的劉晨、阮肇。唐吾渙《惆悵》詩:「晨肇重來路已迷,碧桃花謝武陵溪。」和凝《天仙子》詞:「桃花洞,瑤台夢,一片春愁誰與共。」韓琦《點絳唇》詞:「武陵凝睇,人遠波空翠。」都是借劉晨、阮肇天台遇仙故事寫男女相戀之情。易安此詞以「武陵人」擬明誠,其實也就是用阮肇或劉晨來擬明誠,言外有「桃溪不作從容住」(周邦彥《玉樓春》)之怨意,正所謂「辭之中又有辭焉」。「秦樓」,即鳳台,是秦穆公女兒弄玉與仙人蕭史飛升前所住的地方。這裡借指詞人自己的居處,並與《鳳凰台上憶吹簫》這一詞調相扣合。《孤雁兒》中有「吹簫人去玉樓空」句,與「武陵人遠」兩句意思相近。不過《孤》詞是說丈夫已經亡故,而此詞是說丈夫離家遠行。

「惟有樓前流水」以下數句,設想離別後悵望樓前流水思念遠人。「樓前流水」有多重含義。李賀《江樓曲》詩:「樓前流水江陵道。」王琦注云:「樓前流水,道通江陵。」因詩題作《江樓曲》,樓在江畔,人又是從江上而去,日望江水豈堪為懷。王琦的解釋是對的。馮延巳《三台令》:「當日攜手高樓,依舊樓前流水。流水,流水,中有相思雙淚。」當時兩情相親,攜手憑欄,同觀樓前流水。如今攜手人遠,樓前流水依舊;對水相思,雙淚籟籟。意思也是明確的。賀鑄《東吳樂》詞:「枉將鏡里年華,付與樓前流水。」雖然也是寄離情於樓前流水,但感嘆的卻是年華虛度,不能與情人團聚。似乎也沒有歧義。張耒《風流子》詞:「情到不堪言處,分付東流。」遙想玉容音信不通,隱衷難以盡訴,故分付東逝的流水。也比較容易理解。如此看來,「樓前流水」可以表達多重含義。不過他人着眼於語言的明確性,易安卻偏偏着眼於語言的模糊性;他人惟恐言而不盡,易安卻惟恐言而有盡。對比之下,軒輊立見。「惟有樓前流水,應念我,終日凝眸。」似乎只有樓前流水能知道她在想什麼,別人卻無從得知。「凝眸處,從今又添,一段新愁。」「新愁」的含義也是模糊的。惟其模糊,所以讀者可以作出各種設想,卻又覺得不能盡如人意,這大概就是語言的多義性與模糊性的妙處之所在吧。「新愁」的「新」與上片中「新來瘦」的「新」意同,俱為近意。「新愁」指愁在近前,無法迴避。孟浩然《宿建德江》詩:「移舟泊煙渚,日暮客愁新。」「新」當訓為近,指愁在眼前,舉目可見,可為一證。

創作背景

此詞是李清照的早期作品,創作地點在青州。自公元1107年起,李清照與趙明誠屏居鄉里十餘年。趙明誠何時重新出來做官,史無明載。而劉憶萱在《李清照詩詞選注》中認為此詞作於趙明誠赴萊州任職之際,時間約為公元1121年(宣和三年)。

鑑賞

這首詞是李清照抒寫離愁的名篇之一。下面是中華詩詞學會理事徐培均先生對此詞的賞析要點。

詞寫離情,卻略去了別時,只是截取了別前和別後兩個橫斷面,加以深入地開掘。開頭一個對句「香冷金猊,被翻紅浪」,便給人冷漠淒清的感覺。金猊,指狻猊(獅子)形銅香爐。「被翻紅浪」,語本柳永《鳳棲梧》:「鴛鴦繡被翻紅浪。」說的是錦被胡亂地攤在床上,在晨曦的映照下,波紋起伏,恍似捲起層層紅色的波浪。金爐香冷,反映了詞人在特定心情下的感受;錦被亂陳,是她無心摺疊所致。「起來慵自梳頭」,則全寫人物的情緒和神態。這三句工煉沉穩,在舒徐的音節中寄寓着作者低沉掩抑的情緒。到了「任寶奩塵滿,日上簾鈎」,則又微微振起,恰到好處地反映了詞人情緒流程中的波瀾。然而她內心深處的離愁還未顯露,給人的印象只是慵怠或嬌慵。慵者,懶也。爐中香消煙冷,無心再焚,一慵也;床上錦被亂陳,無心摺疊,二慵也;髻鬟蓬鬆,無心梳理,三慵也;寶鏡塵滿,無心拂拭,四慵也;而日上三竿,猶然未覺光陰催人,五慵也。慵而一「任」,則其慵態已達極點。詞人為何大寫「慵」字,目的仍在寫愁。這個「慵」字是「詞眼」,使讀者從人物的慵態中感到她內心深處有個愁在。

「生怕離懷別苦」,開始切題,可是緊接着,作者又一筆宕開,「多少事,欲說還休」,萬種愁情,一腔哀怨,本待在丈夫面前盡情傾吐,可是話到嘴邊,又吞咽下去。詞情又多了一層波折,愁苦又加重了一層。

「新來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她先從人生的廣義概括致瘦的原因:有人是因「日日花前常病酒」(馮延巳《鵲踏枝》),有人是因「萬里悲秋常作客」(杜甫《登高》),而自己卻是因為傷離惜別這種不足與旁人道的緣由。

從「悲秋」到「休休」,是大幅度的跳躍。詞人一下子從別前跳到別後,略去話別的纏綿和餞行的傷感,筆法極為精煉。「休休!這回去也,千萬遍《陽關》,也則難留。」《陽關》,即《陽關曲》。離歌唱了千千遍,終是難留,惜別之情,躍然紙上。「念武陵人遠,煙鎖秦樓」,把雙方別後相思的感情作了極其精確的概括。武陵人,用劉晨、阮肇典故,借指心愛之人。秦樓,一稱鳳樓、鳳台。相傳春秋時有個蕭史,善吹簫,作鳳鳴,秦穆公以女弄玉妻之,築鳳台以居,一夕吹簫引鳳,夫婦乘鳳而去。李清照化此典,既寫她對丈夫趙明誠的思念,也寫趙明誠對其妝樓的凝望,豐富而又深刻。同時後一個典故,還暗合調名,照應題意。

下片後半段用頂真格,使各句之間銜接緊湊,而語言節奏也相應地加快,感情的激烈程度也隨之增強,使詞中所寫的「離懷別苦」達到了高潮。「惟有樓前流水」句中的「樓前」,是銜接上句的「秦樓」,「凝眸處」是緊接上句的「凝眸」。把它們連起來吟誦,便有一種自然的旋律推動吟誦的速度,而哀音促節便在不知不覺中搏動人們的心弦。古代寫倚樓懷人的不乏佳作,卻沒有如李清照寫得這樣痴情的。她心中的「武陵人」越去越遠了,人影消失在迷濛的霧靄之中,她一個人被留在「秦樓」,呆呆地倚樓凝望。她那盼望的心情,無可與語;她那凝望的眼神,無人理解。唯有樓前流水,映出她終日倚樓的身影,印下她鍾情凝望的眼神。詞筆至此,主題似已完成了,而結尾三句又使情思蕩漾無邊,留有不盡意味。自從得知趙明誠出遊的消息,她就產生了「新愁」,此為一段;明誠走後,洞房空設,佳人獨坐,此又是「新愁」一段。從今而後,山高路遠,枉自凝眸,其愁將與日俱增,愈發無從排遣了。

這首詞寫離愁,步步深人,層次井然。前片用「慵」來點染,用「瘦」來形容;後片用「念」來深化,用「痴」來烘托,由物到人,由表及里,層層開掘,揭示到人物靈魂的深處。而後片的「新愁」與前片的「新瘦」遙相激射,也十分準確地表現了「離懷別苦」的有增無已。在結構上,特別要注意「任寶簾塵滿」中的「任」字,「念武陵人遠」中的「念」字。這是兩個去聲領格字,承上啟下,在詞中起着關鍵性的轉捩作用。從語言上看,除了後片用了兩個典故外,基本上是從生活語言中提煉出來的,自然中節,一片宮商,富有淒婉哀怨的音樂色彩。前人所謂「以淺俗之語,發清新之思」(鄒袛謨《遠志齋詞衷》),信不虛也!

李清照

李清照(1084年3月13日~1155年5月12日)號易安居士,漢族,山東省濟南章丘人。宋代(南北宋之交)女詞人,婉約詞派代表,有「千古第一才女」之稱。所作詞,前期多寫其悠閒生活,後期多悲嘆身世,情調感傷。形式上善用白描手法,自辟途徑,語言清麗。論詞強調協律,崇尚典雅,提出詞「別是一家」之說,反對以作詩文之法作詞。能詩,留存不多,部分篇章感時詠史,情辭慷慨,與其詞風不同。有《易安居士文集》《易安詞》,已散佚。後人有《漱玉詞》輯本。今有《李清照集校注》。

參考文獻